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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倒不曾注意。”赵香枝以袖掩嘴:“我倒有个精巧玩意儿,给道长带回去玩耍。”便令春琴去取来。怀清接过,见是两个圆溜的小球。一个约莫手掌大小,另一个则小巧玲珑,比龙眼略大些。小球表面镂空,瞧来是枝蔓纠结的葡萄藤,打开来,见内藏两个同心圆组成的平衡环形活轴,铆接香盂于其中。他抬眼看着赵香枝,等她解惑。赵香枝凑过来,点着那球:“这叫熏球。将香放入这小盂中,点燃了,放置被褥上,可熏炙被褥而不使其燃。这小的呢,便可如香囊般,悬挂腰间,或系于衣袖中。”她双眼晶亮:“我们家春琴可喜欢了,不用她劳碌,便宜得很。”怀清自她靠近时就有些不自在。小姑娘爱香,约莫是常制香,身上便也熏染了些香气,繁杂却不呛鼻,反倒有些诱人。他轻咳一声:“这大些的,我便带回去给朝颜使。这小的,我本就不佩香,想来也无用。”他倒没怎么注意,自己在赵香枝前总是用的“我”字。赵香枝坐了回去,撑着脑袋笑:“我盼着道长佩戴了,好叫别人知道我这有好东西。”大衍朝尚武,开国皇帝草莽出身,对世家那些风雅事嗤之以鼻,觉得焚香品茗之类的无非是些跟酒色财气一般的东西,没的叫人磨了心志,因而不喜。加之开国之初民生凋敝百业待兴,哪有闲心去静坐闻香呢。香之一道,便没落了。这香,便也就祭祀、熏衣而使,器物也就前朝那些香炉香笼,便是香的种类,也是不多的。赵香枝这熏球,还是瞧了手串空间中的书,画了出来叫柳匠工研制。这几日雨水,春琴试着用熏球熏炙被褥,果然好用。她便又叫柳匠工制了小的,悬在腰间,即便不放香,也觉好看。怀清一听她这般说,便知她心思:“你倒是人尽其用了。”这熏球若如她所说,必要得那些贵人喜欢的。如今不是开国时,人一旦富贵了,便起了闲心,闲心一起,便想着要精巧奇趣的玩意儿。见了他手上这新鲜事物,哪有不愿的。他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想来不少人要巴结他呢。赵香枝掩着嘴笑,怀清见她一付偷腥猫儿的模样,想起那日惊鸿一瞥,与今日这情貌重叠:“罢,就随你便是。”说完将那龙眼小球悬在腰间。一尘不染的白衣上悬了金银镂空小球,很有些风流名士的意味。赵香枝又拿了一盒香来:“这香我已研磨了,取一些放入盂中。香味并不重的,最是能提神醒脑。但......”她压低了声音,“若与蜜香木的香气融合,便有些不同功效了。”怀清双目一缩,伸手将香盒接了过来。赵香枝微微一笑:“道长,偶尔用用香,也是好的呢。”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把文档整没了,吓出一身冷汗来......刚说要日更就食言的话,会被拖出去打吧哈哈哈。第13章上书皇帝接连几日都到辛美人宫中。辛美人名辛蔻,原是农家女,生得花容月貌,便入了宫中。皇帝爱她姿容,又有身上那少年女子的活泼,叫他觉得自己仿佛还年轻着,因而对她极为宠爱。辛美人有一子,便是最小的皇子,名卫璜,年才七岁。据说辛美人梦见星辰入怀,之后发现有孕。皇帝极为欢喜,认为这是吉兆,又兼是自己的老来子,宠得很。云林宫中,皇帝卧在榻上,辛美人跪坐在榻下,手上执了根洁白尾羽,其上是鲜红的凤仙花汁:“陛下,妾为陛下染指可好?”皇帝一哂:“朕染那东西做什么?还能扮作女子不成?”辛美人娇娇俏俏地笑:“陛下,陛下疼妾,便满足妾这点小心愿罢。这汁儿红红的,染上后便同妾一般。”她摊开青葱般的手指,将指上蔻丹展示给皇帝看,“陛下与妾,便有这一点相同的。”她委委屈屈:“昭仪jiejie赠陛下玉佩,陛下时时戴着呢。妾什么也不懂,便想着在陛下身上留点印记,也是好的。”皇帝开怀大笑:“你倒是会想。为何不赠个香囊荷包的,叫朕也戴着,反来做这小女儿的东西。”辛美人狡黠一笑:“香囊荷包的多俗气呀,妾这么做,陛下可不就记得牢了?便是这蔻丹洗去了,陛下时时看着自己的手,也能想起妾来呢。”皇帝笑得更是开心,将手伸给她。辛美人便握了,细细涂抹起来。不一会儿,卫璜匆匆从外面进来,扑到两人跟前,小脸上满是汗:“父皇,母妃。”皇帝招手,他便登上榻去,滚进皇帝怀里:“父皇,庄太傅今日夸我呢。”辛美人见他们父子闲话,便也打趣几句,云林宫内一片和乐。白顺在旁伺候着,偶尔抬头,与辛美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复又低下头去。怀清回了摘星楼,将大些的熏球给了朝颜:“用这熏炙被褥。”朝颜眼中惊疑,待怀清细细指点了她,不觉欢喜:“当真如此好用?”怀清:“你便去试试。”想了想,又将赵香枝给的香盒拿出来,“用这香。”朝颜并不知怀清不爱用香,否则先前便不会用香为他熏衣了。见他拿香,便接了来,退了下去。怀清往楼外望了眼,墙角移了几株含笑花来,淡黄色,并不开全,仿佛某人唇角那浅浅的笑,那蕊珠大概也同那可爱小巧的唇珠一般罢。自有嫣然态,风前欲笑人。皇帝清闲怡然的日子没过多久,这日便怒气冲冲地回了景明殿,更砸了不少器物。“那些个唧唧歪歪的家伙,成日里正事不做,琢磨这个琢磨那个。奏请二王回京?啊?叫他们回来做什么?这是逼朕立储君?他们是觉得朕该去死吗!!!”皇帝虽然年老,声音却跟年轻时一样大,那嗓门一扯,内外的宫女侍从都跪了一地。安奴跟在他后头转:“陛下,陛下,冷静些。莫要气上头来。”皇帝团团转着,挥袖将案上的东西往下扫:“他们这是看这水不够浑,想着再来淌。无耻,可恨。朕偏不如他们意。叫他们在封地上待着,别给朕回来。”他怒气冲冲地发泄一气,坐在榻上直喘气。白顺跪在地上缩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唯有安奴端着茶劝:“陛下,且喝口水。莫气坏了身子。”皇帝端起茶一口喝了,又将茶盏往地上一摔:“去,叫国师来,叫长炎道长来。”怀清离得远些,过来的时候长炎道长已经在了,正劝着皇帝服丸药。“陛下,这是臣最新炼制的益寿丹,最是滋补元气。陛下服了,定能再延一甲子寿岁,何必为那些人置气。”皇帝脸上依然愠怒,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