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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的白莲往供着佛像的大殿走去,走到一半,门口处由远及近传来一道呼喊:“白莲!等等我啊!”白莲驻足回首,门外急急跑来一个男子,一身金线牡丹的宽大蓝袍,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看到白莲时面色一喜,朝她连连挥手:“你真是太不听话了,怎么能独自上来!这么大的雪万一摔个跤,诶——”咚的一声,男人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他红着脸爬起来,吐出满嘴的雪沫子:“说什么来什么,还好摔的是我,要是你,那我得以死谢罪了。”白莲忍俊不禁,笑道:“你还怪我?我就买个铜钱结的功夫,你就不见了人影,我可懒得等你。”那男子眉目清秀,英俊不凡,跑到白莲身旁,一边佯怒着给她把风帽戴上了,一边把怀里的毛茸茸递给她,抢过盖着浅蓝布子的篮子,道:“我这不是看见那边有卖青团子的,你喜欢吃这个,就给你买了点吗?可不能再这么乱跑了,我找不找你,都快吓死了。”那团毛茸茸原来是男子的狐裘,里头严丝合缝地裹着个纸包,白莲拿出一个青团子吃了,点头道:“嗯,好吃。”男子眉眼弯成一道线,笑得合不拢嘴,急忙又拿出一个喂她,道:“好吃就多吃一点,你刚有身孕,是两个人了,可要多吃点。”白莲又被他哄着吃了几个青团,终于吃不下了,伸手去扒纸包,道:“你这是买了多少?”男子知道她吃饱了,重新裹好纸包放进篮子里,又取出里面的线香,道:“不多,等会儿我也吃几个,去上香罢。”说着小心搀着白莲往大殿走。两人上了香许了愿,捐了一笔阔绰的香火钱,便打算往回走。“咚——咚——”刚出门口,远处云栖塔上忽然响起一道沉闷苍凉的幽远钟声。白莲回首望塔,怔怔道:“现在不是敲钟的时候,这钟声是……”她身旁的夫君道:“怕是有哪位高僧圆寂了。”白莲微微颔首:“恐怕是了。”那男子轻轻拢了拢她的狐裘,道:“好了,大雪天的非要这么早来上香,快回去罢,别着凉了。”他说着半蹲下来,双手朝白莲拍了拍,笑道:“上来,我背你。”白莲嗤笑一声:“你这万金之躯,我可不敢。”男子嗔了她一眼:“哪儿那么多废话,要你上你就上,快点。”白莲但笑不语,提着篮子和狐裘趴上男子的背,在他脸侧亲了一下。男子脸上微微一红,大笑道:“起轿!小娘子,咱们走喽!”风雪中,两人边说边笑往山下走去。云栖塔上钟声依旧,幽咽呜鸣般,一声声在山间回荡,余音久久未尽。沈南昭叹了口气:“这一世找了个好男人,总算有了点欣慰。”白殷负手不语,凝目望着高塔,半晌转过身来,一把抓起沈南昭:“走,去把这副身体还了。”沈南昭领子被他一拎,舌头一吐险些被勒死,狠狠捅了他一拳:“草!要死啊!不能温柔点吗!”这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白殷五脏六腑顿时一阵翻涌,捂着肚子哇哇大叫:“握草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好吗!”沈南昭哈哈大笑,走出寺门,一边倒着走一边朝他做鬼脸:“活该活该哈哈哈!”白殷龇牙咧嘴地看着她,突然脸色一变,猛的扑了过去,大喊道:“小心!”沈南昭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脚底一空一滑,瞪眼看着身后直通山脚的层层石阶,心道:完了完了!她紧闭双眼准备受死,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猛的睁眼,对上了白殷暗夜般的双瞳。心头忽然一颤,好似一抹细微电流酥酥麻麻的一闪而过。眼看他们就要摔在台阶上,白殷突然手上一撑,借着地面发力,抱着她朝前凌空一个跟斗,又看准时机,脚尖一点,一跃而起,瞬间腾至半空。他挥手低喝一声:“掣夜!”话落,一道黑色影子电光般从他指尖飞出,破空划出一道清响尖啸。那黑影凌空转出一圈优美弧度,眨眼间飞回,稳稳垫在了白殷脚下,托着两人风驰电掣离去。沈南昭一看,原来是一把三尺青锋,通体黑亮,似晶非晶,似玉非玉,剑身里隐隐闪过一道璀璨银光。此刻这剑正在空中疾行,沈南昭往下一望,江河山川都变得十分渺小,吓得两腿发软。白殷站在在她身后御剑,一手环抱着她,感觉到她瑟瑟发抖,哈哈一笑:“你恐高?”沈南昭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恨不能黏在他身上,闭着眼道:“你这剑这么窄,都没我鞋子宽,我怕掉下去啊!”白殷嗤笑一声,踩了一脚底下的剑:“你个蠢货!变大点!”掣夜剑一抖,眨眼间变宽了数倍。沈南昭总算放松一些,轻轻踩了踩剑身,道:“它能听懂人话啊?”“这是一把化生出了剑灵的剑,当然能听懂。”白殷很得意。沈南昭好奇地看着掣夜,又踩了几脚,全然没了刚才吓出尿的表情,嘿嘿一笑:“那它能听到我说话吗?”“当然能。”白殷又踩了它一脚:“说句话!”须臾,脚下幽幽传来一道憋屈的男声:“尊上,尊母……别……别踩我了……”沈南昭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尊……尊母是个什么鬼?!白殷嘴角抽搐道:“尊母是个什么玩意儿?”掣夜道:“就是……就是……你懂的……”话音一落,两人齐齐一脚踩下去,异口同声道:“懂你大爷!”掣夜:“……”别拿他撒气好吗他也是把有尊严的剑……白殷无语一笑,对沈南昭解释:“这个剑灵有点蠢萌,适应了就好。”沈南昭默默点头,她看出来了……她道:“咱们挖尸的地方是哪儿来着?你能找着吗?”白殷指挥着掣夜剑往下方某处山野飞去,道:“能感应到,就在下边了。”话说到一半,脚下的剑忽然抽搐般抖动起来。沈南昭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攀在白殷身上,惊疑不定道:“它怎么了!”白殷掩唇咳了一声,掩饰不住脸上的尴尬,道:“他就这样,有时候会犯抽。”“所以?”沈南昭心里一个咯噔。刚说完,脚下的剑突然失去了动力般停了下来,从万丈高空掉了下去。沈南昭和白殷一个对眼,也跟着掉了下去。两人下坠的速度比掣夜剑还要快,眨眼就把它甩在了头顶。沈南昭吓得哇哇大叫,惊恐失措间听见白殷尴尬道:“所以我们会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