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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出了山地的高度,以简单的几笔,记录了当地的地理环境。若是军事图,也算得上最佳,偏偏这样一张图出现在白家公子的手中,不得不让人深思。而还未当苏柳帝姬深思,白宇便指了指图中的一处峡谷隧道,道:“这里,会是最佳的埋伏点,如若菱州郡守真的有意做些什么,那么我们这一行人,会在这里受到埋伏。”他说这话的时候,不是推断,而是肯定。这里离菱州近了,翻过这座山头就算入境菱州,如若此时此刻再没什么动静,那么大抵是可以顺利进行的。然而这世上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菱州之行,注定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苏柳踱步,指着羊皮纸卷,问道:“何以见得?这两座峰,分明前面这座山更适合埋伏,白大人为何断定如若有埋伏,会在后方?”苏樱觉得,他们二人的对话,自己完全插不上嘴,什么埋伏,什么山峰,一切与认知中相距甚远,她悄悄后退。殊不知,一切尽在白宇眼中。白宇在向苏柳解释的同时,抿唇一笑,那时,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对于苏樱而言,处江湖之远,浑然不觉,而于白宇来说,久居庙堂之高,过于自信了些。“前方这座峰却是是埋伏的最佳地点,可是,”白宇的话一顿,幽幽打量了一眼前方的溪水,“这水并不清澈呐。”苏樱一愣,山峰埋伏之地,和水清不清澈有何联系?难不成说,菱州郡的郡守大人癖好特殊?但见苏柳点头,问道:“白大人是说......”是说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实在不够用,索性也不去思考,垂头静立在两人身边,看着两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露出了然的神色。见到苏樱面露不解,白宇轻笑,解释道:“是啊,若是这水清澈见底,埋伏便不会在第二座山峰,偏偏这水算不得清冽,证明第一座山峰的土质疏松,虽说埋伏起来一网打尽的几率更大些,但是......”白宇点到为止,苏柳继续道:“但是他们上山的过程会麻烦很多,如若埋伏不好,反而事倍功半,而以菱州目前的状况来看,郡守大人大约不会有闲工夫费这个人力物力。”菱州目前的状况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乱,如果用两个字形容,便是很乱。白宇缓缓卷起手中的图纸,他做这动作的时候十分好看,修长的手指握住泛黄的羊皮纸卷,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苏樱觉得,美人长得美,怎样看都是美的。见他挑眉看向苏柳,又道:“所以,二帝姬,为了您的安全,臣恳请帝姬另择道路,无论菱州郡守是否叛变,您都不能出了差错。”“更何况,”白宇顿了顿,又道,“菱州目前的境况,是个未知数,即便之后不会遇到埋伏,臣有意去查访,也断然查不到什么。既是如此,便需要一个人暗中调查出事情的真相。这件事,臣有预感,绝非目前所看到的这般简单,菱州的粮食出现问题,极大的可能只是导火索,而更大的隐秘,只能悄悄去探查。”苏柳凝了神色,菱州富饶,这些年女皇一直采取放养政策,而菱州每年带来的税收,都是一笔可观的数目,支撑了多少州郡的补贴。如今菱州粮食紧缺出现问题,女皇当即派来白宇这位治粟内史来查探,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毕竟,穷怕了的大梁陛下对钱财一向看紧,此次灾情,让她茶饭不思,甚是心痛。第18章巫山在白宇的劝说下,苏柳带着少数人绕道从另一条路直奔菱州,而苏樱则摘下面具扮成了自家二jiejie。直到她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才惊叹白家公子的智慧,就说他怎会那般好心带自己一道而来,原来他早就知道会有如今的一场戏。小七可以扮成一个不受宠的帝姬,却无法在郡守大人面前模仿出一个帝姬的姿态。而自己,虽说会和自家二jiejie有差别,到底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帝姬,又有白宇在一旁保驾护航,算下来是不会出了什么大的差错。苏樱放下车帘,转头,心中仍有丝忐忑之意。虽说白宇就在她身边,可是对于一个手无寸铁,又毫无内力可言的女人,尤其是除了一张脸什么也不剩下的女人,这样的冒险,无疑是将性命交给了一个人。马车带过草丛,留下阵阵声响,马蹄的声音敲击着地面,亦敲击在她的心上,每一步,每一声,都恰似打擂的战鼓鼓点。白宇仰头靠在车厢背侧,长袍华锦缓缓铺开,有种慵懒的味道,他嘴角带着安慰的笑意,问道:“紧张?”苏樱心中暗道:当然紧张了,那种分明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却还是得等待的焦躁之心,怎会不紧张呢?可是,在白宇面前,即便是理亏,也不能示弱,这厮就是个得寸进尺的主儿,你若示弱了,只能越来越弱。“没有。”她答得飞快,输人不输势,就是她这般模样。“唔,那便好,他们来了。”白宇闭上眼睛,平淡的一句话,惊得她内心一窒。“来......来了?”苏樱顿了顿,又问道:“是菱州的郡守吗?”白宇放下手中的羊皮纸卷,问道:“刚刚不是还说不紧张吗?”她口硬,怒斥道:“谁紧张了?”白宇好笑:“想来三帝姬既然不紧张,便不用抓着在下的衣角了吧?”苏樱登时一愣,赶忙放开了他的衣袖。要知道,这样的举动,是十分丢脸的,在白宇面前倒也罢了,可是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了,那么自己这一世英名,大约就得毁于细枝末节处了。在大梁,一个女人可以蠢笨,可以无能,但若是依靠男人,或者心理承受能力比不上一个男人,那么这个女人就是失败的存在。苏樱觉得,自己虽然离女人这个称呼仍有几年的距离,却不能给一张清白的纸上留一个墨点。马车走的不快,偶尔可以感觉到风声呼啸,不同于冬日里的严寒,这风虽吹得人冷意涔涔,却多少带着分暖意。苏樱刚刚放松了心情,突然见白宇欺身过来,登时心头一紧,他压低了声音捏了捏她的手心,说道:“跟紧,无论何时,都记得不要离开我身边超过三步。”“怎么了?”苏樱仍有些疑惑,却被白宇一把拽入怀里,靠在他怀中的同时听到“嗖嗖”两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再抬起头时只见两只断箭齐整整地插在自己刚在的位置。她心中一阵后怕,忙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若是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是愚蠢了。白宇拧了眉头,朝着外面吩咐道:“停车。”“你疯了,这个时候停车,无异于将自己置身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