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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知浅从不敢细细回想他们的往事。直至今日,触景生情,知浅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更思念梓芜。正当知浅看着昔日里的事物出神的时候,一阵风吹进来,带来满溢的花香气息。知浅寻着香气望过去,只见片片花瓣随风飘来,缱绻地围绕在她周身,不肯散去。知浅如同着了魔,跟随着花瓣走出毓香宫。花海正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棵巨大的花树,枝叶繁茂,花开无数。知浅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花海里并没有花树的。树下,有一颀长身影,负手而立。花瓣纷飞中,为那身影增添了一丝旖旎。那人背对着知浅,微仰着头,看着树上的花朵出神。知浅的脚下仿佛生了根,站在距他数米远的地方,不敢动弹。甚至,她连呼吸都不敢出声。知浅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打碎了这个美梦。不过,这不是梦。梓芜转过身,看着知浅怔怔地呆站着。他冰冷的容颜在目光触及知浅面颊的时候,刹那融化。梓芜的唇角漾起一个浅笑,对知浅说道:“不认得我了,傻站着做什么?”“我……”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知浅就红了眼眶。虽说陌玉和梓芜的声音没什么差别,可梓芜凛冽,陌玉温润,终究还是不一样的。知浅有多怀念他的声音,他的腔调,他的一切。他在最初的地方重生,重生成记忆里那个独一无二的花神。梓芜缓缓朝着知浅走过来,挑着眉看她。知浅无声地抽泣,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很快沾湿了衣襟。“怎么,见到我这么伤怀?”梓芜一手托着知浅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戏谑地说,“你这么伤心,莫不是不愿看到我?”“才、才不是……”知浅哭得更凶了,好像满腹的委屈和思念,唯有通过眼泪才能传达。她的鼻尖红红的,眼睛肿的如同两只桃子。知浅一边哭,一边绝望的想,自己现在定然丝毫美感都没有了。五百年未见,初见却是这么狼狈的模样!好在梓芜心软了,伸手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梓芜轻轻拍着知浅的后背,安慰:“别哭了,我回来了。是我不好,让你独自一人太久了。”知浅伏在梓芜怀中,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这才有了一丝真实感。她的声音闷闷的,夹杂着颤抖:“梓芜,我很想你,我很想你,我很想你……”知浅一遍一遍地说着,不知疲倦。梓芜安静地听着,也不觉得厌烦。过了好一阵,梓芜才开口打断她,问:“我是该继续唤你朱碧,还是改口叫你知浅?”知浅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不不不,我在天宫转变的时候,你明明已经、已经……没道理啊!”梓芜忍不住被她惊讶的模样逗乐:“有什么好奇怪,乔陌玉的记忆,也是我亲身经历的。我醒来以后,两部分记忆重叠,都能记得,这并不稀奇。”原来,梓芜记得自己作为陌玉时经历的所有事情。那么,他也该知道……知浅红着脸,支吾着问:“既然你记得,那你岂不是也知道,我、我们……”“你是说,记得我们又成了一次亲?”梓芜笑眯眯的,十分满足于打趣知浅,“还是记得,你给我添了个奶娃娃?”第二百一十五章新的开始(1)梓芜说完这句话,知浅白净的脸颊瞬间变成煮熟的虾子,红的都能渗出血来。梓芜的眼里因为盛满了笑意,眸光晶亮,他继续说道:“唔,在我神识不清、法力尽失的时候,你布了好大一个局,迷惑单纯的乔陌玉上钩,还雷厉风行地为我们花界添了少主,真真是好手段。以前总觉得你于情爱之事上不开窍,不曾想一旦开窍了,竟是如此有胆识有魄力啊。”知浅气急败坏地跺脚:“什么迷惑,分明是两厢情愿的!花神大老爷,是你自己变成凡人,也心甘情愿同我在一处的。否则,就算我用尽万般手段,能强迫你不成?”“两厢情愿吗?”梓芜不知为何,特别喜欢看知浅窘迫的模样。他嘴角一扯,故意拉长了强调,“本神的记性,素来是很好的。可我怎地不记得,灵山土地何时成了人界京城外占山为王的山鬼了呢,还胆大妄为敢掳了你去做压寨夫人?”他不经意间提到灵山土地,让知浅一下想起了凌坡。初见的喜悦渐渐平复,知浅想起月夏抱着凌坡石像的情景,突然就伤感起来:“说到凌坡,他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崇敬你,有多期盼你回来。为了护你周全,凌坡拼尽了全力。可终究……”梓芜知道,十三洲上发生的惨事,成了知浅的心结。他收了戏谑之心,放软了声音安慰:“不如,我们将灵山土地接到花界,让他在此修炼。他吸收了花界的精华和地气,应该可以事半功倍,我也自会尽心尽力地帮他。也许很快,他就能再次幻化人形,与你见面了。”“可是在那之前,总得先将花界复原成往日的样子才是啊。”梓芜这样说,知浅的眼睛眨了眨,燃起些微希望的火苗,“花界还有部分子民被风神和师兄保护起来了,没有受到云宿残害,如今正在天宫。我们联手将花界修复好,便可以将他们接回来了。”“你考虑地倒是周全。不过除了花界子民,还有一人我们得尽快接回来才是啊。”梓芜提醒道,“你忘了,萸归还在药王谷。你总不能把我花界的少主,一直留在别处吧。”想起萸归,知浅脸上满满都是宠溺之色:“嗯,自然要将他尽快接回来。梓芜,你还不知道吧,萸归他长得很像你。师兄还说,大抵萸归是六界最最好看的奶娃娃了!”梓芜点点头:“好在他像我,这我便放心了。”知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反应了片刻,才张牙舞爪地扑到梓芜身上:“是我辛辛苦苦怀胎两年,又差点丢了性命,才将萸归生下来的!他长得不那么像我也就罢了,如今我还要受你挖苦讽刺,真是天理何在?”梓芜笑眯眯地看着她咆哮,末了又说了一句:“哦,那真是辛苦你了。可是你不觉得,若你费劲千辛万苦将萸归生下来,他却十足十像你,没能继承我半点长处,岂不是更让人接受不了?”知浅张了张嘴,无声地埋怨两句,又闭上。她不禁绝望地想,在斗嘴这件事情上,她大概永远无法赶超梓芜了。这么想着,知浅突然有些怀念他作为陌玉时候的体贴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