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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听说过你的父亲是阮伯雄,你在中国有一个养父?”“阮伯雄也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说,“说起来,阮伯雄应该是我的姨父,只不过,我后来被我阿姨他们收养了,带到了越南。”“那你的亲生父亲……”江淮收小了声音,“对不起,我似乎管得太多了。那是你的家事,我本不该过问。”“南庆,你没事吧?”明蓝扬起头,在他的耳边关切地轻声问道。她真的是担心他有事,因为他的表现太不寻常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他会那么刻意地在江淮面前提起自己的身世,可她看得出来,提起这些的时候,他的表情并不快乐。这就更加令人费解,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为难自己?南庆短促地轻笑了一声:“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和你说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可说的。人的身世,是一出生——不,是出生前便注定好了的,你我都没得选。可是交朋友这件事是自发的,是自己选择的,所以,比起血缘,我更相信人与人之间的交心。江淮,我们之间,应该是可以交心的,对吗?”“当然。”他回答得斩钉截铁。“若无交心,岂能托付?”“托付?”南庆的表情微变,“有些事,是不该轻易托付他人的。如果你有心,应该自己去做。”明蓝心里有些不安,明明他们两个人说的都是好好的话,可不知怎的,听上去就是哪里不对劲。“江淮,你站了多久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因为心里那份不踏实,她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好。”他也确实感到累了。“让秋庄进来吧。”明蓝下意识地看了看南庆,终究还是按了按铃。护士秋庄进来了。明蓝拉着南庆退后了几步,让秋庄把江淮顺利转移到轮椅上。明蓝见他后背都汗湿了,便用英语提醒她,是不是先给他洗个澡,免得着凉。对方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推着江淮进了浴室。“新来的护士,好像不太爱说话?”南庆在江淮被推走后,小声对明蓝道。“这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要她能照顾好江淮,别的我们也不能要求太多。”说是这样说,明蓝的心却有些揪紧。江淮的别墅的残障设施很完备,简单的动作,江淮只要一个遥控器就能自己搞定,就算是沐浴这样的工作,只要身边有一个人便能轻松地完成转移。这些cao作,明蓝已经全部教给了新来的护士,对方也掌握得很好。本来,她是不该担心江淮得不到好的照料的,可一想到秋庄看着江淮时冷漠的眼神,她心里就再也放不下。她的手在南庆的掌间轻轻颤动了一下,南庆先是抓牢了她,又松开,道:“要不,你去搭把手吧?”“谢谢,南庆。”她走到浴室门口,吸了口气,敲了敲门。“需要帮忙吗?”她礼貌地用英语询问。“不用,明蓝。”江淮的声音像是在掩饰什么,明蓝感觉到了,想也没想便扭动门把进入了浴室。浴缸里的他被带子固定着,两条腿纠缠在一起,小幅的弹跳着。热水流淌之下,一些深黄的凝结物被晕开。江淮的脸色变得刷白。而新来的护士秋庄对此视而不见,一只手掩着鼻,一只手举着花洒将水流开到最大,对着他的下/身猛冲。等气味稍散了,拿起浴缸边沿上放着的沐浴液往江淮的周身胡乱挤了几大坨,也不抹开便又准备用花洒直接冲淋。明蓝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她气得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只顾让她立即离开这间浴室。她细细地将他身上的沐浴液抹开,又将花洒调到合适的大小,一边冲淋,一边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她都是这样照顾你的?”“其实秋庄照顾我也还算周到。”他的宽容里带着认命的无奈,“我们不能要求雇员和亲人朋友那样贴心,对不对?照顾病人本来就是件很磨耐性的事,更何况,我与一般病人又是不同了。如果不是家里困难,又或者是像你这样实心眼的人,有几个会愿意贴身照料一个重残的人呢?她能记得每日提醒我吃药,有个头疼脑热能替我打针吊水,莲姐和黎叔忙不过来的时候,还能帮我做些护士分外的活儿,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不在的这阵子,我身体也没有闹毛病,可见,她也不是那么差劲,对不对?”“可你刚才……”她不忍心说下去,“是吃坏东西还是着凉了?“都不是,你不要紧张。”他宽慰道,“可能是刚才做了些被动练习,肠胃蠕动得快了些,加上……花洒刚打开的时候,管道里有些冷水没排尽,秋庄没留意,不小心让水流喷到了我的肚子上,一下子让我打了个激灵,我自己控制不好才……你不用管,我下次会自己提醒她的。”“江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过得那么不好?”“谁说的?”他笑起来,“我过得可好、可充实了!你知道吗?我现在不再成天窝在家里,只要身体允许,我都会经常去酒店,我不再害怕让别人看到我这副身体。而且,我还在写曲子,也许有一天,我会让你……让大家听到我的音乐。虽然不是我弹的,却是我亲手写出来的音乐。明蓝,你无须担心我。明蓝关了花洒,展开浴巾由上自下擦干他身上的水珠,按动升降浴缸里的升降座椅,将他转移到轮椅上。“你这么说,我开心多了。可是,你的护士,必须得换人,当然,在找到新的接替人手之前,还是先得留下她。可你要答应我,她有什么做得不够的地方,你千万不要不好意思提醒她。如果她不改,你也该和黎叔他们说,再不然,你还可以……”“打给你吗?”江淮苦笑了一下,“明蓝,你能帮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你现在有了南庆,凡事要多从他的角度考虑。他不在意,是他的大度,我却不能不识趣地妨碍你们的交往。再者,我好不容易适应了另一个护士,我也不想再接触下一个。如果,下一个、下下一个护士仍然嫌弃我的身体,难道,我就永无止境地换人,把我这副身子一次又一次展现给陌生人看,希求有人能够不嫌它恶心吗?”“江淮……你才不是那样。”“再也不会有人像你这样尽心尽力,真心地接纳我这副身体。”江淮说,“我明白地认识到这一点,也接受了这一点。我们不要强人所难了,好吗?”明蓝替他套好衣裤,擦干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