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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罪吗。”“好太太,那是留儿街的赵府,你嘴下可留点神!咱大郎今儿有大造化,京中来的那位点名要见见他,说不好咱家就要结门姻亲了。”府衙挺大,燕长品跑这一圈真是出了不少汗,正好,父子俩一起换吧。他是停下来歇了口气,但刚刚几句话却让满屋里的女眷都提起了心。尤其是燕长品之妻褚氏,她今年开始就在北直隶物色儿媳人选,都快选定了,这会突然冒出了一个赵府,她怎么能干。可自家老爷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决定的事就没有更改的余地,他要是铁了心想巴结人家,那不管儿媳妇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会逼儿子娶回来。“这是不是太赶了些,锡儿现下还不到说亲的年纪呢。况且母亲不是一直希望锡儿他们兄弟几个回京之后再说亲,将来也好在仕途上有所助益嘛。”皇城根下一板砖能砸死仨伯爷,燕长品这样背后无人的府尹入京就要降一级为官,到时他们燕家便有跌落五品的风险,褚氏用了小半年功夫撒摸北直隶的名门闺秀,就是想趁着自家门第还在的时候尽快娶上一房“门当户对”的长媳,不求别的,但要知书达理,贤惠识大体。留儿街赵氏的名声这些天响彻河北,纵使她一介妇孺那也是如雷贯耳,那座大宅背后站着的可是永安侯府,一位超品爵爷,三位朝堂大员,分家势力无数,那岂是自家这单薄的家世可以配的上的,老爷要是一定要结这门亲,就意味着她爱重的长子极大几率要迎娶一位庶女过门,这简直不能忍。燕家老太太浸yin内宅多年,儿子的话一过路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说实话,谁家也不愿意迎娶个庶女做宗媳,哪怕出身再高也补不了自小养成的眼界和人情往来上的拘束。嫡是嫡,庶是庶,这样的媳妇娶进门就是一场豪赌,赢了相安无事,输了家宅不宁。可换句话说,永安侯府既开了这个口,那自家要是拒绝了就铁定要得罪人,儿子的前程说不得就要坎坷了。“锡儿多出去见见人也是好事,只不过祖母这有几句话要交代你。”“任何事情过手之前都要深思熟虑,别为了贪一时便宜而赔上自己的终身,咱老燕家就算不复往昔繁盛,可也不能坠了自家门楣。你老子爹是个钻到官帽里的糊涂虫,好孩子,你可别跟他学,祖母啊就巴望着你早早娶妻生子,延续咱燕家香火,功名利禄这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能看淡些最好。”自家儿子在北直隶大行牢狱,株连了近百户人,老太太就算足不出户,也总能听下人嘴碎两句,其实也不止这一回,燕长品过去这些年在官衙里做的什么勾当,她这个做娘的不能说一点不知道,不止一次,她午夜梦回,看到黑白无常来朝独子索命,每每惊醒一身冷汗。现如今,这该杀的孽障又想把大孙子扯到那吃人的漩涡里,她老人家拦不住也只能多絮叨几句。“娘,儿都是为了家族着想。锡儿若能抓住这个机会投入那位门下,日后的路必然比儿子顺遂的多,区区一个女人,大不了娶回来供着,只要日后有了子嗣,还愁不跟咱家一条心吗?”燕长品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当了多久的鹰犬,做了多少违心的事,才混到任重的外门,现下自家儿子未入官场就能拜得一座坚固的码头,这是多么大的幸事,自家怎么就没人懂呢。“孙儿谨记。”一身团竹青衣直打的少年郎朝祖母行了礼便站到了面色不善的父亲身后。虽然只有十五岁,但这半年母亲一直在预备他的婚事,这府里估计除了父亲,其他人都知道了。对于现下突然冒出来这桩可能的联姻,燕弘锡还真没什么反感的念头。一来,祖母长年礼佛,他耳濡目染也养成了淡然不争的性子,对他来说,娶回来一房夫人,生儿育女,孝顺长辈,支撑家业,这是他作为长子的责任,纵使现在他还没弄明白这些事情背后的含义,但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就是了。二来,他对那位留儿街那位十分好奇,差不多的年纪,他看到自家父亲有时都会胆怯,那位传闻中的公子得是何等人物,才能把众多一省大员把玩于鼓掌之上。想想先生讲给他们的事迹,纵使燕弘锡性子再朴实也不由得热血澎湃,这样的人物,平生有幸一见,怎么能错过呢。估计赵秉安也没想到,那场盛宴,不仅打灭了年处仁一伙的气焰,也让他的“诡计多端”的名声在河北官场传扬开来,尤其是到场的文武官吏,一面将这位侯府公子的危险程度飞速拔高,一面又羡慕人家这手段,自家后辈能有一成,他们也就安心了。第151章看不上“待会要是考问你学问,你就捡自己擅长的提,尽量回避,听闻那位也是主修这一科,你说多了平白露怯……”燕长品耳提面命,恨不得将所有要注意的事项都灌到长子脑子里去。人情练达皆文章,往常念及长子年幼,只是吩咐幕僚平时多在意引导,不长歪就成,但到了现下这紧要关头,燕长品瞧着稍显木讷的儿子真是心都揪起来了。就这样一副驽钝模样,留儿街那位怎么能看得上眼。“唉,算了,爹也不逼你了。锡儿待会就寻常心对待吧,为父总也不能为了阖族的前程强逼你去攀这门亲事。”燕弘锡才十五岁,刚刚经历世情,父亲一句软话就让他羞愧不已,要不是他不够出色,何至于如此。“儿惭愧!”算计自家儿子,燕长品没觉得有什么,不管内宅里刚才夫人和母亲的态度是什么,那都不重要,现实就是燕家眼前迫切需要这桩联姻来提高自己的身价,只要弘锡这孩子能托庇于一颗大树,他都做好了把儿媳妇供起来的准备。官场上再恶心的事他都做过了,相较于那些,娶个庶女算个屁。越大的门第宴客越讲究,留儿街膳房时临中午才得到备宴的信儿,都快忙成一团乱麻了。午时即快过去才堪堪拿出了一桌像样的席面,也幸亏如此,燕家父子才不算姗姗来迟。此次是肖明亲自到府门口迎的人,一番寒暄之后就将人引到了客厢,那里早就备好了美酒佳肴。“多日不见,燕府台别来无恙。”“托公子的福,万事顺遂。”“此为犬子弘锡,低公子一龄,现如今正在府学读书。”未见面之前,燕长品一直担忧这位侯府公子余怒未消,宴上说不得会给他个小难堪,但他没想到刚一照面,这位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一点也找不出半月前那冷面如霜的影子。但恰恰就是如此一番情态,让燕长品面对赵秉安时更恭敬了三分,甚至提前把自己的地位往下挪了一个台阶,双手抱拳执了拜礼。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