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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非但没放,还把霜娘往上拖着抱了抱,这下霜娘的头顶可以抵到他下巴了——这姿势直接就是抱了个满怀。再然后,他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这么软。”霜娘被叹得脑子都糊掉了:这是在耍流氓的台词吧?是吧?可他看上去真不像啊!她手臂扭到背后去想扳开他,刚摸到周连营的手掌还没来得及用力,周连营反手一扣,连她那条手臂一起控制住了。霜娘努力挣了挣,又挣了挣,完全挣不动,反倒因为她的乱动,导致周连营锁她更紧,隔着轻薄的初夏衣衫,她几乎能直接感受到他略高一点的体温了。白费劲还使自己的处境更糟,霜娘再也不敢试图靠体力自主脱困了,只能和他打商量:“你放开我。”“不。”周连营虽然拒绝,但他也不是完全不讲理,因为他跟着就要理由,“为什么?”为什么?霜娘真被问住了:说他不能抱她?可他们是合法夫妻,他还真有这个权利;扯孝期,他现在还能听得懂这个词代表的意思吗?再说孝期只是不能同房,没说要隔离到连碰一下都不行啊。说真格的,周连营现在虽然是因为醉酒才出现这个举止,可也幸亏他是醉酒。要是正常状况下,他想稍微干点什么,霜娘是不能这么一再拒绝的,真把人拒绝得对她没了兴趣,从此见了她和君子一样,她才没处哭了。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正当理由,霜娘脑一抽,攻击他道:“因为你喝了酒,衣服臭了。”她胆还是小,没敢说他本人臭,只敢攻击他的衣服——也是因他其实真不臭,他身上的酒味只有凑近了才能闻到,就像他自己说的,应该只是喝了几杯。周连营默了一下,松手了。霜娘一喜,忙撑起身子来要离开。周连营正收回手把自己的衣襟豪迈一扯,见她举动,立刻把她重新拉住,压了回去,嘴上道:“不许跑。”霜娘:“……”她脸直接贴上周连营锁骨附近裸着的那块肌肤上了,而周连营没有就此罢手,他一只手就足以镇压住她,右手空出来,接着扯自己的衣服。眼见着面前的景色又更多一点,霜娘魂飞魄散,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你你你快住手!”周连营眼神向下,挺疑惑地看她:“衣服臭。”“不不不臭!”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霜娘心里苦极了,飞速改口,“我开玩笑的,真不臭。”“哦。”周连营很好说服,他就真停了,手放回了原位,又把她怀抱住了。霜娘这时顾不得他的小动作了,赶紧把他的衣襟扯扯好,就算扯不回原来的样子,好歹该遮的遮了起来。她窸窸窣窣地弄着,刚扯个差不多,周连营也不耐烦了,把她的头一按,道:“眼晕,不要动。”脸颊再度贴上那片布料的时候,霜娘已经没任何反抗的想法了:就这么着吧,看样子他也没想干别的,她就把自己想成个抱枕算了,等他睡着了再悄悄起来跑掉。第56章霜娘放弃挣扎之后,室内就变得安静下来。桌边烛台里的灯烛久没有人剪芯,光亮慢慢昏黄。她度秒如年地挨着,为了尽量忽视掉身下温热的男子身躯和耳畔存在感极强的心跳声,只当自己是正常地睡在床上,她从素兰的十八种绣花图样开始想,直想到明早早饭要吃什么,努力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但是——成效不大。她是趴在一个活人身上啊,虽然他表面上乖乖地没有动弹,可是他身体的一切机能都在正常而健康地运转中,体温,心跳,吐息,脉动,铺得再厚再柔软的床褥都模拟不出这个效果,根本假装不了。内心深处,她觉得人rou床垫的触感其实满舒服的,软硬弹性都刚刚好,可这念头只能一闪而过,因为随之就要联想到事实上这是他一身柔韧的肌rou,羞耻度爆表,她就再也想不下去了。好在,这煎熬没有持续太久。醉酒的人入眠快,感觉到勒住她的手臂缓缓松劲的时候,霜娘真如劫后余生,却也不敢马上就爬起来,怕再惊醒了他。她先动作很轻地抬起头来,见到他的眼睛确实合着,睫毛在眼下投出个小小的扇形阴影。——原来男人睫毛长也是有用的,他眼睛闭起来,都分不太出什么眼型了还是显得很好看。嗯,对着清醒的周连营霜娘很怂,但对着睡过去呼吸都变得绵长了的这个,她胆子大了,盯着他的睡脸看了好几秒。然后才扭头,轻轻把他的手拿下来放到一边去。周连营先没什么反应,沉沉睡着,但等霜娘撑着床边起来的时候,他紧闭着眼,眉头忽然皱了皱,手指虚虚握起,好像要抓什么东西,霜娘一眼看到,吓一跳,忙扯过被子展开来,往他身上一盖,把被角塞他手里。原来该替他把外衣脱了的,现在也不敢了,霜娘可不想再把他折腾醒过来。周连营握住了被角,眉头还是皱着,过了好一会,才好像有几分不情愿似地,慢慢舒开了,但还是不如先前那样称心舒意。霜娘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总觉得他好像有一点点委屈,好像手里原是抱着个元宝,偏被坏人给他换成了块石头一样。怎么这醉酒的人设还能带到梦里去啊?霜娘忍俊不禁,一边偷笑,一边踮着脚尖往外退。直退到门边,见他都还是安静躺着,她放下心来,拍拍自己的心脏,把心跳调整好,又揉揉脸,把表情揉淡定了,才转身撩帘子出去。一到外间,就对上了春雨严肃的一张脸。眼神对上,春雨的神色放松了点,道:“奶奶,没事吧?”贴身丫头也不好做,春雨不过去烧壶水,提着壶回来一看,两个人都不见了,倒从卧房里传出些“放开、住手”之类的动静。她纠结死了,既不敢随便闯进去,又怕酒后真的闹出事来,只好牢牢守在这里。“嘘——”霜娘竖了手指到唇间,然后指了指里面:“小声点,他醉过去睡了,别把他吵起来。”春雨忙压低了声音:“那六爷今晚就在这里睡了?”霜娘点头:“这么晚了,你也回你房间睡吧,我睡这间好了。”这外面的次间有张罗汉床,原来一直是金盏值夜睡的,她调去前院后,这两天就换成春雨在睡了。春雨便道:“那我给奶奶换上铺盖。”“这不是铺好了?别忙了,天又不冷,我就这么睡好了。”春雨犹豫着,因为这床上现在是她的铺盖,虽然质料什么的也不错,且是才晒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