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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往,仿似收了帐篷杂物准备起程,恰这会儿北斗又抱了包袱过来。谢姜便抬手拍拍榻座儿,待韩嬷嬷上了车坐下,小声道:“我疑心他的身份,嬷嬷知道……王宫里用饭……先用什么后用什么,啧啧……总有些个臭规矩。”她这么一说,韩嬷嬷瞬间迷糊过来:“夫人疑心他是……。”说了半截儿,老妇人两手虚拢了叉开一对,拢做冠状,在头顶上比了比。谢姜点头:“正是。”韩嬷嬷不由咂舌:“依夫人这么说,老奴也觉得不大对。”不怪韩嬷嬷也生了疑心,其时王室贵人……士人豪富……庶人奴婢……穿衣打扮佩饰用具,用什么怎么用都有规矩。倘若身份不够而穿用高格调的器物,轻者流放,重者抄家灭族。像萧仪这种穿紫衫用玉器,且又身份不明,确实引人怀疑。“夫人……起行了。”马车一晃,乌四低声道。既然开始走了,且与萧仪又同行,谢姜摆手:“不管这个了,乌铁山去查了,再说这边儿日日相处,他总会露些马脚出来。”“夫人说的是。”想了想,韩嬷嬷抱了床绒被:“老奴看天阴了,夫人盖严些歇一会儿罢。”只她刚扯了被子给谢姜搭上,马车前厢忽地一高,紧接着又一颠一震,乌四道:“坐好了……现下上了大路。”上了大路,那便是要下山。ps:……两人都蛮会“装”,啧啧!☆、第16章夜迷离齐聚黄花镇谢姜曲指磕磕桌沿儿……从得了人皮画儿开始,便有匪徒左一伙右一窝摸上来打劫,看来这些人对人皮画儿是势在必得。既然势在必得,没有得手之前,这些人必定还会再来。谢姜眯了眯眼……瞄见她黑而大的眸子里露出几分狡黠,且这分狡黠转瞬之间又被她垂了眼睑掩住,韩嬷嬷不由打了个冷颤,低声问:“夫人……现下咱们仍往南行么?”谢姜颊边梨涡一闪,浅笑道:“人皮画儿在手,便能引的所有人飞蛾扑火,咱们仍旧游山观景随意逛。”引的所有人飞蛾扑火……可是蛾子多了,火势也会扑灭的哎!韩嬷嬷嘴巴张了几张,想起谢姜往昔种种,终是叹了口气,无奈道:“夫人想玩便玩罢,真到招架不住了,咱找九公子回来。”找他回来,他一走几个月,怕是早将颖河抛去了脑后。谢姜心里想了心事,便手指指尖儿百无聊赖般去挑弄帘子。帘外空空荡荡,那辆说并排又不并排,总是越过半拉车身的黑漆马车,不知去了何处……天色有些昏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而后风势一阵大过一阵。狂风中马车一阵疾驰,仿佛正是下坡。树木疾闪后退之中,帘子外人影一晃,新月低声喊:“夫人。”喊过这句,新月稍稍一顿,又俯身贴了窗户道:“夫人……十二回来了。”前天出了寺庙,谢姜便将乌家几个兄弟化明为暗,以此来诱使制画人露面下手。而在第一次遇袭时,虽然萧仪杀了一部分,总还剩了四个漏网,乌七与乌十二便追踪而去。现下乌十二回来……其时天色昏暗,仿似个要下雨的势头,萧仪自从饭后便没有露面儿,留白前头引路,后头十来个萧家护侍又远远随在车尾。谢姜示意韩嬷嬷推开些车门:“让他进来回话。”她这边话音落下,新月身子往旁边一侧,乌十二悄没声儿上了马车。谢姜指指榻座儿,细声道:“坐下说。”乌十二略揖了礼,便在车门处坐下,低声道:“仆坐这里便好。”说罢这句,乌十二身子向前一倾,小声道:“这两天那四个劫匪并不去远,只在附近兜圈子。直到今儿个早上,仆与七哥才见他四人进了黄花镇。”不远去,那是得不到东西,怕回去交不了差。兜圈子……不外乎是想瞅空子伺机下手……谢姜眉梢略略一扬,转眸问:“黄花镇……是不是此去往南,离这里有百十里?”“是。”乌十二道:“那四个匪贼到了镇上,便寻了家客栈住下,半个时辰之后,便又有四五个穿了兜帽披风的人在街头转了几圈,也进了这家客栈。”照这么说,先前出了寺庙便打劫的贼人,与昨晚上这拨是一伙儿的,现下两拨人齐齐聚到了黄花镇……谢姜心里忖度了一番,便吩咐道:“先别惊动这些人。再有……今晚上我会在黄花镇停宿,到时候他们住哪家客栈,我也住哪家。”跟了谢姜两三年,乌七多少摸着点她的脾气,凡事不出口则已,既已出口,一是再也不会更改,第二便是己拿定主意,心里有了打算。因此乌七也不劝什么客栈里危险这种废话,抬手揖了礼,低声道:“仆去准备。”说罢,推开车门,瞅瞅马车正碾过一篷茅草,这汉子便身形一闪,顺势窜进草丛。新月策马过来,仍旧贴了车窗户。马车悠悠晃晃,待出了林子,沿着往南的大路不急不缓驶去。到了近午,留白过来传了话,说是天怕是要下雨,中途不歇了,直赶去下个镇子。谢姜心里有数,便撂了话随他。一行人便沿了往南去的大路直赶。到了下午晌,果然下了雨。雨势先是淅淅沥沥,而后越下越大。众人便又停下来解了雨布,盖的盖,披的披,一切收拾停当,进镇子的时候,已是天色渐黑。新月贴了车窗户道:“夫人……方才十二指了路左。”路左?谢姜略侧了身子,抬手掀了左侧锦帘儿。帘子一开,扑面荡进来一股子雨丝儿,谢姜眯了眯眼,凝神去看……路边儿一溜店铺,卖布匹的……卖杂货的……马车悠悠晃晃往前走,她便依次看下去。待眼角儿瞄见一个“仙居似海”的客栈招牌,又见乌七站在门前稍一露头儿,便又疾快转身进去,谢姜便吩咐道:“停车。”乌四忙勒住缰绳。她一停下,后头十几个护侍自然跟着停下。留白策了马拐回来,待到了马车跟前,先拱手揖礼,礼罢,这才问:“夫人……有甚吩咐么?”谢姜道:“吩咐不敢当,只是坐车坐累了。”说罢指尖儿一指“仙居似海”,又道“这家客栈店名好听,不如就歇这处。”因萧仪先前吩咐过,不管谢姜想做什么,或是怎么做,一切由她。留白便爽快道:“依夫人的意思。”说了这个,回身招呼一众护侍:“都下马,晚上歇在仙居似海……。”一众人便下马的下马,拉了东西去后院的去后院。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