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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下来我都没能及时接住,师兄在旁狂笑,笑声中尽是快意畅然,我看过去,他正要施展轻功逃走。要让他跑了那我这颗脑袋不要也罢!我猛扑上去:“是你!”“当然是我。”师兄面露狰狞,“我父亲不入仕,母亲足不出户,仅仅是因为舅舅造反了,我一家就要被株连去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到头来我父母郁郁寡欢,皆中年亡故,我讨他父债,子来还有什么不对?!”我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师兄有阴谋,都是杜蘅太容易相信别人。我说不出话,心里却难受得很,人都护短,就算杜蘅有什么不对我也不想他受伤害,何况这根本不算是他种下的恶果,他食之太苦了点。师兄趁此机会想要挣脱,可我不让他走,师父说我天生是学武的料子,若不惫懒,争个天下第一回来也不是问题,所以我想留下的人,他除非现在能把我杀了,不然绝挣脱不得。他不挣扎了,表情还是那样可怕,他说:“师弟你堂堂男儿,被他强娶为后,雌伏的滋味很好?若你有一丝不甘,就放我离开,他死了,你就有自由不是么?”我一拳打在他耳侧,他说了什么我全当做是幻听,我扯着他的衣襟狠狠地说:“解药!若是他死了,你就等着千刀万剐!”捉人者是我,缚人者是我,持刀者是我,最后杀人者亦会是我,若是杜蘅有个什么万一,我绝对会把他千刀万剐。第十四章这辈子总要输给某个人我听到大臣中有人惊呼说我勇武。也是,我这般凶神恶煞地死死摁住师兄的模样,确实是同他们那些个已经后退多尺,恨不能立刻逃了的人不一样。可我宁愿一切不曾发生,师兄再守几天的宫门就能捞到似锦的前程,我们还在一处喝酒。我摁着师兄的咽喉,稍稍冷静了一些,道:“交出解药,我可以答应你,从此江湖陌路。”我却见师兄的眼神已然赴死。其实我从不觉得我很勇敢,成天得过且过,从杜蘅来接我入宫时候我没有反抗这事就可以看出来,我是个懦夫。我最受不得的就是生离死别,生离不好,徒增忧愁,最后免不得郁郁寡欢,死别我更受不了,阴阳两相隔,想我再也不能得到杜蘅的只言片语哪怕是责骂,我就觉得心里的血要呕出来,出口就变成火苗把凶手烧死。我却低估了这个凶手,师兄同我不一样,他不是懦夫,他孑然一身没了牵挂,又觉得大仇得报,一句话不对我多说,自己狠心往舌头上一咬,眼见着就要死去。他口中满是鲜血,我束手无策,放开这人,才想起来我大师侄是神医啊!天不绝我!我没料到,大师侄这会儿有点自身难保。皇帝中了毒,席间的神医却不被臣子们请求去解毒,反而是被戒备的侍卫们围在中间,饶是慕漓原少年沉稳,此刻也不由得抖了抖手中的酒杯。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小心暗器!”这位不知道是谁的仁兄,你真的想多了,我家大师侄很好地继承了我师父的医术,但是他和我一样不想做全才,他不会武功的。我黑沉着脸走回去抱着不省人事的杜蘅,见那边已经有人弯弓搭箭准备队大师侄不利,我怎能忍,当下大呼:“大师侄救命!”别人都以为皇帝又出了事,慕漓原却对这句“救命”格外敏锐,提气一跃跃出人群,如小神仙一般飞到了我的面前,眼神锐利,手一抬就亮出一根针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小神仙从小救了多少人的命,听着救命身子就会动起来,哪怕前头有千军万马,也抵不过他轻功从头顶过去救人来的急切。我更急切于他能救杜蘅的命。“小师叔莫急,也就是江湖上的寻常毒物,不难解,陛下会没事的。”他又添了一句,“小师叔擦擦脸吧,挂着泪出去见人,总没个威望。”难道我不哭就有威望?我又哪里在哭?我一摸,还真是哭了,好丢脸。“小师叔哭起来好看。”慕漓原不愧是少年神医,转眼就稳住了杜蘅的情况,得空望我一眼,笑起来能见小虎牙。他是想安慰我吧。我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个爆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下一句是‘像个姑娘’,你跟你爹一个德行,小眼神跟我师姐一样藏不住事!”我从来都忘不了他和他爹一样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一肚坏水。可是自古以来,有坏水的人要比大多数人更受欢迎,因为他们聪明能干,而且经得起打击回得起讥讽,指甲缝里抠出来一点点的智慧,就能是我的数倍。我真的有点后悔当初没跟着师父学医,也许学医能变聪明。慕漓原救了杜蘅,还救了师兄,中秋宴不欢而散,杜蘅昏睡在床上,师兄成了哑巴。我让他走的时候把师兄带走,冤冤相报何时了,从此江湖再见是陌路。等过了几日,杜蘅悠悠转醒,我谁都没带,一个人去看他。寝宫中药味还残余着,苦得人心慌。杜蘅躺在床上,疲累却见双目有神,我坐在床边,按耐下自己心里的情绪,没人歇斯底里,也不会有不知其意的眼神交流,如今正是解谜的好时候。我问他:“我虽然长得很好看,但是细要比较,我俊朗比不上白戈,妖艳其实不如很多女子,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我这二十年开开心心地过来,什么未解之谜都遇到过,相干的不相干的我都可以睡一觉忘了,免得给自己添烦恼,可唯独杜蘅喜欢我这件事我要知道答案——总得证明是他疯了不是我疯了。杜蘅说:“青梅竹马,日久生情,我若是这样回你,你信是不信?”我一时间没有说话。若说信,我信也不信,他这话说的太笼统,青梅竹马那么多,他到底凭什么看上我?再说我们俩都是男子,他这是受了多大刺激才会对我日久生情?他等了很久等不到我的回答,颤巍巍把手伸了出来,我连忙握住,他不让我握,摸到我脸上那个小伤疤,失望道:“你竟什么都不记得。”不是我说,他这模样很像闺中怨夫。可是杜蘅很少这样,我心里一个咯噔,逼自己仔细地回想。这伤是小时候摔出来的,那天杜蘅不知道发什么疯,下了学一个人跑了,我后来去寻他,在御花园狠狠跌了一跤,挂着小半张脸的血水继续找,最后发现这小子躲在假山里发愣。我还把他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见了鬼。那时候我气得上前扯他的衣襟,我练武,轻易就把杜蘅拎了起来,跟他气道:“哪有我这么好看的鬼!”所以后来呢?杜蘅好是痛心:“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