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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最后一遍环视家里熟悉的摆设,叹了口气慎重地锁上门,大概再也回不到这里了吧。继抿了抿嘴唇,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你要去哪里?”背后传来微带责难的声音。转身见到来人,继松了口气,“原来是明啊,别吓我。”“你要去哪里?”明锲而不舍地又问了一遍,眼睛紧盯着继背在背后鼓鼓囊囊的大包。“别告诉我你要去森林里,不是跟你说过别管什么战士一如既往生活就好了吗!”“我们是被保护的,为什么要无视保护我们的人?”继抬起下巴不屈地反驳。所以我讨厌这里,时雨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安稳,可人们只会悲叹自己不幸的命运,刻意漠视祸虫与战士的存在,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样就可以维持普通人类的可怜尊严。既依赖战士又否定战士,矛盾的人类。就那么害怕承认吗?!“谁说无视了?只是……他们在他们的岗位嘛,我们心里很感谢战士们的。”视线乱飘,这样的话谁能相信!继追问下去:“凭什么他们就要守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们为他们做了什么值得他们奉献生命的事吗?从日常生活中将他们抹掉就是你所谓的感谢吗?”“感谢……又不用随时挂着嘴上……”“何止不挂在嘴上,连心里都根本不存在。畏惧森林危险不敢去没什么,连市区的战士都不敢接近吗?去中心探望受伤的战士都不敢吗?需要做到连战士们的食物都特殊分开的地步吗?”一口气发泄完心中的不满,继长长吐出一口气,越过他又停下。“你去探望过你meimei吗?小吉……她一个人在中心很寂寞,也很害怕。”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明无言呆立,垂下的眼神透着哀伤与胆怯。“你会死的。”远远传来明带着放弃意味的呼喊。他没追过来,继加快了步伐。别的不说,你不是从此刻就背弃了我这个朋友吗?典型的只顾自己的时雨人!继蔑视地咂舌,我就当从未认识你。每隔几天就有人原因不明地永远离去,包括继在内,人们已经对死亡麻木。死?那东西谁还在意!继大步走着,穿过从小生活的街道,穿过生长繁茂的作物田,对经过的人们连一眼都不屑一顾,继的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直走到“最终防线”。前面就是森林,层层叠叠的枝叶遮掩了大部分阳光,只是看着就感觉寒气一阵阵飘来冲淡了夏天的气氛。继用力咽下一口唾沫,战战兢兢地向架在防线上的木桥探出一步。迅速缩回脚,继能听到心脏剧烈的跳到声……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难道要就这么回去吗?做个丧家之犬被明嘲笑吗?就此放弃对战士的执着和那些人一样冷冰冰地看待吗?咬紧牙闭着眼睛一口气冲过木桥,在这里停下的话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直到脚下再次踩到土地继才敢停下睁开眼,回头茫然地望着仿佛遥不可及的时雨,继脱力地坐在地上好久没有起身。“其实很简单嘛……”那么,去寻找战士们吧。反抗的快感充满了继的心。☆、第十日、第十一日——第十日、第十一日——“哟,小瞬!起床了吗?”依旧是门还没完全打开,闪电爽朗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在屋内回响。他身上还缠着绷带,之前负的伤没完全复原。正午太阳的温暖光线从打开的门涌进来,瞬下意识地拽起被子连头都钻进去。“别吵我!”将自己团成一个球,瞬从被子里传来的声音闷闷的,没有它主人预想的气势。“怎么连窗子都不开,屋里这么暗,空气也不好……”闪电一边自说自话,一边自作主张地大敞开窗子,让外面清新的空气驱逐屋里的晦暗,又一把掀开被子,想将瞬挖出来。瞬揪住被子一角挑衅地瞪着他,怎么样都不肯松手。“拜托,你几岁啊,别赖床了。力气这么大看来身体没问题了,好了,起来!”闪电又使劲抖一下被子,瞬松开左手……“啪”。一滴鲜红的血珠擦过闪电的脸颊打在门板上。闪电放弃地松开手擦擦沾上血的脸,“我说你啊,想睡到不惜动用武力吗?啊!这小家伙怎么总和我作对!”窝在枕头旁的小猫被吵醒,爬过来张口就咬上闪电搭在床上的腿。瞬抱起小猫让它松了口,自己又窝成了团儿,但没一会儿钻了出来,盯着闪电直瞧。漆黑的眼睛中银光乖乖地缩成亮点,闪电被这样的眼神瞧得莫名其妙。“怎么不睡了?”“睡不着了。”瞬爬起来坐在他身边,用手指逗小猫玩。闪电轻轻笑出声来:“也是呢,你整整睡了一天,昨天晚上才下吃点菜叶。再不晒晒太阳树也会枯的。先把绷带换了,真是不知说你什么好,连自己人都打。”驾轻就熟地从枕头底下抽出绷带,抓住瞬的左手扯下染血的旧绷带换上新的。他的动作极为熟练,可见平日里做惯了。瞬老老实实地任他摆弄好,左手握了握拳伸缩几下,站起来一言不发就要向外走。“你要去哪儿?”瞬没回头,“晒太阳。”“噌”的一声跳下床,两大步赶上,闪电按住瞬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以为我看不出你在说谎吗?”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透露的担心胜过气恼。瞬目不转睛地凝视闪电,眼中银光倔强地一闪一闪终于平息,他叹了口气往回走,又坐在了床沿,闪电也跟着坐了下去。一时间二人无话。瞬似乎在苦恼什么,闪电在旁边静静看着并不催促。沉默了好久,瞬终于下决心般开口:“我想去森林里。”“嗯,猜到了。是因为前晚的奇怪呜咽声吧,居然就那么晕过去了,这太不寻常了。”瞬默默地点头,咬着嘴唇。“那个声音让我不正常。”闪电歪着头仔细回忆那晚的情景,“我只觉得那声音从没听过、很奇怪,但是对我没什么影响,只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真是祸虫能发出的声音吗?听起来那么……悲惨?可能的话再也不想听。”闪电想了一会儿才决定用“悲惨”这个词,然而对瞬来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词能形容的。“感觉自己从内部崩坏了。”想起那时的感受,瞬仍然心有余悸:悲怆凄惨的呜咽化为黏糊糊的实质,一丝一丝地侵袭进身体内部令自己瓦解,理智被蚕食得一干二净最终连知觉都完全消失。不只是自己不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