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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郁郁的气氛也缓和了一些。莫晓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一直在心里喊的那个外号给叫了出来,又被众人这样的笑,不由大窘。他这窘态落在七月眼里,觉得相当有趣,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被兄长这样对待,莫晓风面红耳赤,唤了一声“哥!”便把脸埋在他肩上,死活都不肯抬头了。自从承认了是亲兄弟之后,莫晓风面对七月,便更加的依赖和亲昵,有时甚至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撒娇的意味。七月虽然并不怎么适应这种亲近,但想想自己也没几天活头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弟弟,权且能疼一天是一天吧,也就默许了他的亲昵。这让流火有时候相当吃味,比如现在,只是人家是亲兄弟,他吃味也师出无名,只好默默泛酸。黄泉的叙述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当时真正的经历,稍想一下,也知晓其惊心动魄。不能硬碰硬地对上刀摩,黄泉不是头脑发热的蠢人,明知实力不敌还要送上门去送死。之所以杀蛊师,也并不是他蓄谋,毕竟蛊师与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只是在杀了越暮云后,又折回了那所庄子,抓住蛊师,想要从他那里得到能够遏制体内三月血的药方。他已知刀摩与蛊师原是旧交,当年狙击七月时,下在驿馆诸人身上的引魂蛊,也是蛊师所为,因为那一次请刀摩出手的买主,就是蛊师。就连三月血,刀摩手中每三月赐下一次能够阻止毒发的解药,药方亦是从蛊师那里得来。黄泉并不奢望能够得到永久的解药,但他想要得到那个压制三月血的药方,毕竟他虽不怕死,可也不想无意义的死,尤其是在发现荀青麟还活着,小霜也无恙的现在,更不愿意就这么送了性命。结果蛊师假意应允,装作要找药方,却趁他不备企图暗算他,并且还惊动了护卫擒他,结果在混乱之中,蛊师被他错手杀死。他被擒落入白王之手,白王将他交给刀摩处置。幸亏邀月楼的消息还没传回来,刀摩还不知道他杀了越暮云,只知道他私放了七月,并且还杀了蛊师。刀摩也并不知晓眼下寄身良王府的叶寻就是那大难不死的无双城主,所以并没有想到更多的原因,只以为黄泉做这一切是因为流火,流火背叛了无界投靠良王,黄泉也就打算步他的后尘。于是刀摩大怒之下狠虐黄泉,各种手段都用上,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又给黄泉灌下三倍剂量的三月血,挑了他的手脚筋,把已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黄泉丢到了良王府前。在刀摩看来,黄泉被灌下大剂量的三月血,最多活不过七天。这七天的功夫不论是流火马不停蹄,去找当时救他的神医,还是司马严续想方设法配制解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三月血如果轻易就能解,他自己都不会深受苦恼。他要的就是看似还有希望,实则只有绝望,要给流火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在刀摩心里,黄泉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不会为个死人多费心神,尽管那人曾是比较得他心意的宠物,但既然已经坏了,丢弃了就毫不可惜。只是有一件事他绝不会想到,救了流火,解除三月血毒性的,从不是什么神医隐士,而是那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年轻的王府侍卫长。如果是以前,七月绝对不会想救黄泉。但黄泉却救了他,而且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他而起。“先生,黄泉体内的三月血,我有办法。”☆、狙杀“这天,要变了。”流火靠在树上,仰头看着头顶黑沉沉的天空。春天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白天还是阳光明媚,这时却乌云密布,明明还是黄昏,暗得却像是黑夜,颇有山雨欲来,压城欲摧的感觉。七月走到他身边,也抬头往天空看去。“看来,这场雨会很大。”他赞同地说。他已经换上了王府侍卫长的制服,腰间系着长剑,一身气势逼人。这是他回王府以来,第一次正式以王府侍卫长的身份出现。房门打开,良王走了出来,一身朝服,司马严续在他身边,也换上了正装。两人的神色都比较凝重。良王看向七月,说道:“都准备好了吗?”“是的王爷。”七月躬身行了一礼。“马车已经备好,就等您出发了。”圣上已经昏迷数日未醒,太医院当值不当值的太医全部急召进宫,也无济于事。但在今天,他突然醒转过来,口谕急召诸王进宫,并同时下旨召多位朝中重臣觐见。在这节骨眼上,这道口谕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在他人的眼中,这几乎已经是明晃晃的传位标志,下任的皇帝,就要在今晚选出。谁是下一任的皇帝,通过这段时间多方的情报,众人的心中都有了数。皇帝的七皇子,良王承璧,极有可能成为最大的赢家。“好。”良王点了点头。“看情形,今晚要下大雨了。”良王登上了马车,车轮开始缓缓转动,渐渐加速,离开了王府。全副武装的王府侍卫们随侍四周,守护着马车中的人,一路向着皇宫的方向奔驰而去。“父皇已经要不行了,这时候召大家进宫目的不是明摆着的吗,三哥你到现在还在犹豫,难道要坐视老七登上皇位!”三皇子承珏站在阶前,只觉得今晚的风特别的冷。承钰的吼声犹在耳际,而白先生的话语也在他的脑海中再度响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王爷,是时候下决断了。与其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人的仁慈上,不如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也罢!他不能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任人宰割,只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希望于他人的大发慈悲。同为天家血脉,同样都不是中宫所出,那么对于那个位置,他们就该有同样的继承权,他有什么比不过老七,凭什么不能是自己?一不做,二不休!他捏断了手中的花枝。良王的马车离开王府没过多久,迎面遇上了另外的一行车队。车里的主人掀开帘子,扬声招呼:“是承璧吗?”“皇叔!”良王探出身子,原来是恭亲王嘉和的车队和他走到了一条道上。两队车马都是朝一个方向行进,此刻缓缓靠近,一路并行。“皇叔,请恕侄儿不能全礼。”良王拱了拱手,恭亲王摆手示意无妨,面有忧色。这时候两人也没有什么心情交谈,各自退回车厢,靠着车窗想着各自的心事。七月和流火并排骑在马背上,听着马车行进的声音,还有马蹄踏过地面的声音。风越来越急了,空气中开始落下了雨点,紧接着雨点变得越来越大,打在车棚上噼啪作响。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长空,霹雳震动天地,暴雨倾盆而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