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2
七娘被震得头痛,猛掀了被子坐起来。她只睡眼惺忪地盯着朱凤英,鬓发还散乱着。“昨日……”七娘迷糊中喃喃道,“收拾了郑明珍。”朱凤英见她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伸手拍拍她的脸。只道:“早晨我去取新打的簪子,外边都传遍了!说谢菱有情有义,还为你挨了郑明珍一巴掌?”七娘看着她点点头,又向帘外唤道:“水!”“郑明珍怎会自己露马脚?你快同我说呀!”朱凤英紧问不放。琳琅进来递了杯水,有些怕朱凤英,也不敢看她,只忙又出去了。七娘抿了一口,遂道:“事情成如表姐听到的,不过,是菱儿使的计。”七娘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朱凤英。她先是一惊,思索半晌,却气的站起来,直指着七娘。“这么大的事也不同我说,还拿不拿我当姐妹了?”她道。“表姐!”七娘拉她坐下,“菱儿不让走漏风声的,怕出差错,五哥也不知呢!况且,母亲怕你我串供,一起哄她,哪还许我找你!”朱凤英撇嘴,有些讪讪。这件事她到底不算个局外人,朱夫人不信她也不奇怪。七娘见朱凤英模样,遂笑道:“表姐亦有被嫌弃的时候啊!呵呵,好在事情解决了。”“那,倒要多谢谢菱了?”朱凤英有些不屑,又有些不服。“可不是么!”七娘道,“你们别总欺负菱儿老实。”“她要老实,能想出这计策?”朱凤英直摇头。七娘还欲替谢菱分辩,只见五郎正进来。琳琅、阿珠打了帘子,环月接着五郎的斗篷。朱凤英只向七娘笑道:“你看,蒙在鼓里的可不止我一个!”☆、第七十五章花犯10“七娘,”五郎急急道,“你还不知吧?郑仆射家的小娘子……”不待五郎说罢,七娘与朱凤英忽笑起来。“你看你看,五表兄更在云里雾里呢!”朱凤英掩面笑道。七娘过去挽着五郎,亦拉他在床沿坐下。五郎一脸莫名其妙,也不知她们俩打什么哑谜!“五哥,原是不该瞒你的。只是怕你护着我,又节外生枝。”七娘撒娇。她遂将昨日的事又同五郎说了一遍。五郎听罢,直指着七娘,眯着眼道:“好哇!原是你们的计策,瞒得好深。我就说,郑小娘子再傻,总不会不打自招的!”七娘亦得意地点点头。五郎叹了口气,又道:“看来,平日里是小看了八妹。”“八妹?”七娘与朱凤英都惊讶得很。自五郎记事以来,就顶看不上谢菱。若非长辈在侧,尽是直呼其名的,今日竟这般客气?五郎瞥了她们一眼,只道:“从前不待见她,是因着她生母,无才无德,能教出什么?可此番之事,她有情有义,有勇有谋,确是我看错了她。”从前七娘夹在五郎与谢菱中间,极难做人。如今五哥想明白了,从此兄弟姊妹们和和气气的,再无嫌隙了。七娘心道:这件事,自己虽受了几日委屈,总算没白挨的。“五哥能这般想,菱儿一定高兴的。”她很是开心。五郎点点头:“最要紧的,是你没事。”朱凤英冷眼看着这兄妹二人,只觉他们天真的有些愚蠢。她遂无奈摇头,只道:“你们呀,还是多长个心眼吧!”好不容易五郎放下成见,偏朱凤英又来说这个。七娘有些不快:“表姐,她也是你meimei啊!”“谢七娘啊谢七娘!”朱凤英戳了七娘一指,“你但凡有谢菱一半的心眼,姑姑不知少cao多少心!”七娘只委屈地撅着嘴,也不说话。朱凤英又道:“为着此事,你受了许久的委屈,而郑明珍亦身败名裂。表面看着是你申冤了,可你也不想想,如今汴京城里,夸的是谁?”七娘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辩驳。五郎听着这话,亦点头附和:“表妹所言,倒也在理。她此事做得,也狠了些。”“怎么?”七娘望着五郎。“听闻,那郑小娘子被送至家庙,带发修行去了。”五郎道。七娘惊地捂上嘴。怎么这样严重?送去家庙,那郑家是不打算管她,由她自生自灭了!见七娘模样,五郎顿了顿,又道:“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现行的。纵使郑仆射有心护着,族人必然不服。郑仆射那人,又迂得很!”七娘只蹙眉不语。郑明珍的罪行,说破天也只私相授受与栽赃嫁祸,何至于去家庙呢?七娘再淘气,朱夫人亦从未拿“去家庙”三字吓唬她。可见是多严重的事!朱凤英见七娘面有悔意,只道:“别想了,她自作自受,也不关你的事。”七娘抬眼看着朱凤英,忽有些想哭。她知表姐是宽慰她,可这如何不关自己的事呢?什么众目睽睽,什么族人不服!郑明珍遭受如此重罚,说到底,只因她得罪的是谢家小娘子!即使谢菱不施计,谢府便没办法了么?谢菱的计策,不过是让一切更顺理成章。而这顺理成章的一切,都是郑家给谢府的交代!七娘打了个寒颤,郑明珍虽可恨,总不该是这样的下场。朱凤英随手拿了件薄袄替她披上,只一味摇摇头。这个表妹,自小被家人护在手心里,不通世事。瞧着虽是掌上明珠,似乎也并非什么好事。离了七娘这里,朱凤英只在街上闲逛。这件事,她总觉得还有不妥之处。郑明珍那样冲动痴傻之人,怎会想出如此精妙的局?纵使有吴生,可他并不认得七娘,如何知道用陈酿诱她下注?这必定是极熟悉七娘的人才知的。会是谢菱么?她虽是受益者,可郑明珍的恨不是假的,那一记耳光亦不是假的。若真是谢菱,心思未免太毒太细。朱凤英一时理不出头绪,只低头踟蹰。“凤娘!”忽闻得一个熟悉的声音,朱凤英遂止步,只转过头去,笑问道:“戴着帷帽呢,竟也认得出?”“你我相识多年,你就是化成……”朱凤英一听,直瞪着他,那人忙住嘴。虽隔着帷帽,倒也能感到她眼神中的寒气。“郓王殿下!”朱凤英有些不耐烦,“有何贵干?”来人原是郓王。他着一身雪白裘衣,玉冠束发,身后牵着一匹红棕烈马,似乎是微服出游归来。“你便这样行走,脚不疼么?”郓王问,“为何不乘轿呢?”朱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