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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夫人的病亦逐渐好起来,这日正要往老夫人处请安,却遇上同来此处的周夫人。周夫人早知她坐不住了,只上前笑脸相迎:“现下瞧着,大嫂的病已然大好了?”朱夫人亦笑道:“难为你记挂着,也不是什么大病。本想再将养些时日,只是母亲怕弟妹cao劳,才赶着我来重理家事。”周夫人自然明白,上回不过是给朱夫人一个教训,并非有心惩戒。她微笑着迎上去,妯娌二人遂携手往老夫人屋中走。一时见着,老夫人又有些不好。想是她年纪大了,近来又听过血腥之事,只一味地经不得。二位夫人忙上榻前伺候,又是喂药,又是递茶,一派的婆慈媳孝。周夫人只道:“这些年家中连年出事,还尽是血光之灾,便是康健如母亲,近年亦时常病下。媳妇想着,是否是冲撞了什么?”朱夫人蹙眉:“这是什么道理?”周夫人看了看老夫人,又道:“我知母亲不喜鬼神之说,只是心中不安,也私下寻人看过。咱们家多年不曾办喜事了,难免积下些阴气。”老夫人听着不语,倒也不见生气。周夫人遂接着道:“不为别的,放眼咱们家的小郎君小娘子们,大多已是适婚年纪。如此拖着,只怕不妥。不如趁着此番,张罗起来,热热闹闹的也就是了。”老夫人亦点点头。她虽不信怪力乱神,可周夫人所言孙辈们的婚事,却是老夫人最挂心的。☆、第一百三十八章离别难3老夫人撑起身子,只道:“你说的不错,家中常年没有喜事,难免见着晦气。”“远的不说,倒是二郎君……”周夫人笑起来,“大嫂在此,本不该我多嘴的。只是与二郎同龄的小郎君,皆妻与子俱全,可二郎……”朱夫人深深看着她,怎么骤然提起二郎的婚事?“劳弟妹费心了。”朱夫人道,“二郎朝堂事多,遂没那心力顾着。我亦替他相看过几回,也总不见合适的。”老夫人点头道:“二郎这孩子,主张大呢!”周夫人正待劝说,却见朱夫人抢道:“倒是五郎,也不小了呢!”“说起五郎,这些日子也不来请安,又是跑何处贪玩去了?”老夫人问道。周夫人笑了笑。看来,仪鸾宗姬与二郎之事,朱夫人果然知情。至于老夫人,虽不至太清楚,也应见得些端倪。眼下既言及五郎,周夫人遂顺水推舟道:“母亲,五郎正是去‘何处’呢!”“此话怎讲?”老夫人满脸疑问。周夫人又笑起来,俨然已有喜事:“媳妇听闻,近来,五郎与何小娘子颇是亲近,隔三差五地遇着,也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缘分使然。”老夫人闻此亦笑道:“五郎平日胡闹惹事的,不想竟自有主张!这个何小娘子家源何处?”周夫人答道:“是何学士府上的。虽不至大富大贵,到底是门楣清白的书香之家。想来,教养亦好的。”老夫人点头,瞧着很是满意的模样。朱夫人隐有不安,又看向周夫人,只道:“不过是小孩子们闹着玩,弟妹也太认真了些。”她又道:“倒是蔡太师家的三娘子,端庄温和,颇得古时淑女之风。”“蔡太师……”老夫人沉吟片时,只蹙着眉。“蔡三娘子,我也见过几回。”周夫人道,“像是不大与咱家小娘子往来。五郎怕是不认得她。”朱夫人道:“蔡三娘子谨守闺阁,自然少见生人,何况乎小郎君?这等大家氏族,才是有风有化,门楣相配。”老夫人见她们一来二去的,只觉无奈。自她嫁至谢府,家中的妯娌向来亲近,何时成了这个样子?明抢暗箭,含沙射影,竟见得些小人之态?她面上也不见生气,只道:“你们争来争去,有甚么意思?不论何小娘子,亦或是蔡三娘子,终究是五郎自己过日子。小郎君总要有自己的决断,我等深闺妇人,话说到也就是了。”朱夫人与周夫人面面相觑,不知老夫人所言何意。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人忽来的言语,倒叫人不知所措。二人看向老夫人,见她有些倦意,遂齐声道:“母亲说的是。我等这就告辞了。”老夫人摆摆手,也不言语,只兀自睡下。朱夫人回到庭院,心中有些不安。这些日子她深居闺卧,想着复权,哪有心力管五郎他们?还当七娘去了太学,五郎便跟着安分些。谁知,他竟还是惹些事!朱夫人忙唤了金玲来:“听闻,五郎近日与一位姓何的小娘子走得近?”金玲点点头:“我也是前日才听说,是何学士府的小娘子。她母亲早年间去了,如今在继室手下讨生活,倒也可怜。”朱夫人摇摇头,一声冷笑:“这等身份,如何配得上咱家五郎?我初时还奇怪,学士府的小娘子,怎会长日不安于闺中?原是她生母早逝,疏于教养。到底,这不是书香之家的礼数。”金玲忙连声附和,频频称是。不过说来好笑,朱夫人只道何斓不得教养,可七娘更不安于闺中。女扮男装,元夜醉酒,私闯太学,样样皆能编排出花来。可朱夫人不是一样疼,一样爱么?到底是亲疏有别,内外有差,世间人心,大抵是如此的。而周夫人这头,却显得悠然许多。虽说因着cao持顾姨娘的丧事,朱夫人****,可今日一见,周夫人心中蓦地来了底气。她刚回屋,却见钱氏在此。一见着她,便上前抱怨:“母亲,听闻大伯母病愈,要重新执掌家事了?”“意料之中的事,你急什么?”周夫人瞥她一眼。“可咱们近来的功夫,岂不皆白费了?”钱氏不悦。周夫人笑笑不语,只让钱氏稍安勿躁。听老夫人的意思,似乎已有不满。上回山贼的事,累及七娘,此番又提及五郎的婚事。想来,五郎如今与何小娘子要好,对于朱夫人的安排,必多有不服。到时真闹起来,也不知老夫人是护着孙儿,还是由着朱夫人,求个官官相护,门当户对。听闻谢府有意为小郎君张罗婚事,媒人们皆排着队地要来说亲。朱夫人自然不是谁都见的,虽拒下许多,可成日来来往往,总比寻常喧闹。这日,五郎正外出归来,见着这等情景,再忍不得。也不顾时宜,直往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