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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事关酿哥哥,绍玉这等打趣态度,她很是不喜欢。“那可不是戏!”七娘只道,“当得‘大义’二字。”绍玉这才发觉自己失言。太学生们的举动,他亦是佩服的。虽说绍玉身后有着王家,不敢轻易发表言论。可到底是热血方刚的少年郎,岂有不为之动容的?眼前是自小一处长大的七娘,说一说自然无妨。只见绍玉点头道:“陈二哥此人,向来于大义无亏。”七娘亦点点头:“酿哥哥说过,待人行事,但求问心无愧。”绍玉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只笑了笑。于行事上,陈酿倒是无愧。可待人呢?对于七娘,他真就无愧么?若真无愧,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剪不断,理还乱。他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唤打断思绪。“蓼蓼。”忽闻得一声,温润如水,柔软似雪。七娘莞尔一笑,回过身去,果是陈酿。她三两步行至他跟前,仰头卖乖道:“酿哥哥!”陈酿亦笑了笑,又朝绍玉拱手:“王小郎君也在。”不待绍玉还礼,七娘便拉着陈酿,笑道:“酿哥哥来寻蓼蓼的?”陈酿点了一下头,道:“适才见着阿珠,方知你在此处。已让她去取你的斗篷,夜来寒气甚重,莫着凉了。”七娘乖巧地点了点头,很是听话的模样。绍玉见他们如此,方道:“我……回席上去了。”“王小郎君,”陈酿忽道,“宴席已散了。”“哦。”绍玉兀自点头,“那……我且回去了。”正待转身,七娘又道:“三郎!天色已晚,你惯不看路的,骑着马,仔细行走啊!”绍玉望着她,浅浅含笑,只道:“好!”说罢,便也兀自去了。七娘望着他的背影,自语道:“三郎今日,有些奇怪。”陈酿笑了笑,朝她额头轻轻敲上一记:“蓼蓼怎来了?”被他一敲,七娘蹙了蹙眉,忙护着自己的额头。只见她委屈道:“只许酿哥哥来,不许蓼蓼来么?蔡三娘子亦邀了我呢!”陈酿从来便拿她的歪理没办法。他摇摇头,又看了看前头散去的宴席,遂道:“罢了,我送你回府吧!”七娘低下头,笑意更深了些,只乖乖跟在他身后。☆、第二百一十三章宴清都9“酿哥哥。”七娘微笑着唤了一声。陈酿转过头看着她,她却又不再接着说。这一瞬,倒像极了一年前的鲁国公府。那夜亦是寿宴,二人亦是这般并排行着。而七娘,亦是软软糯糯地唤他“酿哥哥”。似是自语,也不说别的。陈酿低头一笑,轻声唤:“蓼蓼。”七娘仰头看着他,他却也不言语。她只觉莫名,抓着他的衣袖摇起来:“酿哥哥?”陈酿有些憋笑,又唤:“蓼蓼。”七娘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陈酿原是在逗她!从前她总爱自语地唤陈酿,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忽猛地顿住,只鼓着腮帮,却耍赖地不走了。陈酿回头看着她。七娘这副模样虽是惯见的,却依旧好笑得很。他清了清嗓,俯身道:“怎么,不走了?”七娘摇摇头:“不走了!酿哥哥如今变坏了,欺负蓼蓼!”“嗯……”陈酿立起身子,负手道,“那酿哥哥便自己走了?”他说着便要举步。谁知刚迈出半步,七娘又猛抓上他的衣袖,死死盯着他。“酿哥哥骗人!”她有些生气,“你此前才说,不论何时,皆不会丢下蓼蓼的!”陈酿笑了起来,随性而自然,竟天然如孩童一般。“自然不会。”他笑道,“那你走是不走?”七娘抿嘴一笑,眼波流转,只点了点头。二人复前行去。只是,七娘抓着他衣袖的手,却始终不曾松开。她随着他的步伐行走,心中像是吃了桂花蜜糖一般。是许久不曾同酿哥哥一处,无所事事地闲步了。七娘一时心绪荡漾,只举目望天。新月悬在高空,稀疏的几点星,格外静谧。她只用气声唤:“酿哥哥,好美的月色啊!”陈酿看看她,亦举目望去,只点了一下头:“是啊!李太白诗云:玲珑望秋月,便是此时了。”“秋月……”七娘喃喃念着,“原是如此意境。”陈酿低头望向七娘,四周静得足以闻见她的呼吸。平缓而舒心,是江天一色无纤尘的纯粹。此情此景,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小娘子,陈先生!”阿珠的声音,终是将这静谧打破。一时,只觉四周聒噪了起来。她捧着七娘的攒翠羽斗篷而来,身后两个小丫头,一人捧着风帽,一人抱着宝鸭暖炉。七娘讪讪地看她们一眼,真来得不是时候!阿珠替她披上斗篷,正欲绕到前面系带子,却见陈酿随手接过了。阿珠一怔,看了看二人,只微笑着退得远些。陈酿低下头,将绳带细细缠绕,所成之结虽不精巧,倒也干净利落。七娘含笑咬着唇,面颊有些微微泛红。陈酿望着她笑了笑:“看看,可还能入眼?”七娘双手抚上那个绳结,迟迟不愿松开。古语有云: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那般情思,七娘如今也尝得了。她低头,莞尔一笑:“酿哥哥真好。”直待陈酿挥手,丫头们方才上前,自做一番收拾,便拥着二人上车去。马车驶出蔡府,街市上更见得热闹来。杂耍艺人又多了几个,那个演傀儡戏的,也换了好些新人偶。沿街又闻着不少叫卖声。“荔枝糖水,杏脯蜜饯,来尝一尝啊!”“新鲜出炉的羊乳酥烙!”“老李家的炙烤鸡胸!”“徐十二娘家的芡汁腐乳!”……这一声两声,此起彼伏,听得七娘直咽口水。她再忍不得,只拉了拉陈酿的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自然,她这副模样,不必言语,也知她想如何了。陈酿只道:“今日有些晚了,改日吧。”七娘哪里肯依,只辩道:“可宴席是提前散的,本也不会这般早回去。缤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