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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情形,韩世忠将出口堵地死死的,已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若在拼死去闯,只怕得不偿失。…………………………………………此战逐渐安静下来,已是傍晚时分。金人后退,不再北上。而韩世忠派去堵截陆路的军队亦陆续抵达。江面之上,已将金兵团团围困。夕阳西下,落日苍茫浑圆。夕晖撒入江面,泛起琳琳波涛。夹杂着血腥气与未平的热忱。陈酿负手望向金人的方向,速战速决,这样最好。眼下,金人被围,正是谈条件的好时机。他深吸一口气,眼角含笑,自语道:“蓼蓼,我会带你回汴京。”是夜,韩世忠帐内,除了痛击金兵的兴奋,更要紧的,是商议向金人提的条件。众将领围坐一处,正言语间,忽听帐外有人报:“金国使者求见。”四下一愣。韩世忠与陈酿面面相觑,神色一暗。又耍甚么花招?韩世忠冷言轻笑:“哼,完颜宗弼倒是能屈能伸!”说罢,他抬手:“进来。”金人使者一身金国礼服,满脸络腮胡,行动之间倒颇遵宋礼。“金使木罕,拜见韩将军,特呈四王爷手书。”这个木罕,竟说得一口流利汉语!陈酿蹙眉望向他,总觉有些眼熟,却又说不上来。“你胆子很大。”韩世忠玩味地看着木罕。木罕垂头抬手,道:“奉命而来,不敢有熊心豹子胆。”侍从将书函呈与韩世忠,其上有云:“韩将军敬启:吾愿尽还所掠人畜、财物,并献名马,以求借道渡江。”韩世忠冷笑一声,又将书函递与陈酿。陈酿亦跟着摇头笑起来。他方道:“看来,四王爷没什么诚意!”☆、第一百三十三章破阵子3木罕复行一礼:“陈参军,木罕自问,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陈酿轻勾嘴角。是吞噬大宋疆土的诚意么!一时间,众人已将完颜宗弼的书函传阅一圈。仅凭这些,想换一条生路,也太异想天开了!韩世忠方道:“还我二帝,复我疆土。别的,没商量!”他语气坚定,容不得半分质疑。连年征战,不就是为了早日光复河山,迎回徽、钦二帝,重整大宋疆土吗?陈酿一时沉吟。迎回二帝的话,却不是随便说的。当今陛下以仁孝治天下,成日喊的都是“迎回徽、钦二帝”。可于赵构心中,怕是矛盾至极吧!一旦二帝归国,当今陛下赵构,又该如何自处呢?让位?甘心么?继续做他的九五之尊?还稳么?木罕似乎感知到了这个信息,亦暗下神情。他将韩世忠仔细审视一番。那是一位正气凛然,不苟言笑的将军。与战场之上无异。这番迎回二帝的忠心,也不知他们的皇帝如何消受!木罕心头暗笑。但这层顾虑,韩世忠未必不知。可他必须这般做。是忠,是义,更是仁。木罕又默了半晌,特地行个揖礼,只笑道:“韩将军,您这句‘没商量’,叫我如何回四王爷的话呢?”韩世忠方道:“那是你的事。”木罕倒还自若,又道:“四王爷的提议,虽为渡江,实则,也是为将军与大宋考虑。”这话很是厚颜无耻!侵我疆土,掠我财宝,还说为大宋考虑?韩世忠有些憋笑:“金国小儿,你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这样的话,不怕本将砍了你?”“将军不会。”木罕嘴角含笑,“两国相交,不斩来使。大宋乃礼仪之邦,在下很是钦佩又信任。”韩世忠冷笑:“且容你一说。”木罕又行一揖:“若将军肯放行,人畜、财物、名马,岂不信手拈来?还物于民,百姓必感念将军的恩德。二来,……”木罕顿了顿,接着道:“若将军不应,一旦我国援兵至此,战局如何扭转,也就难说了。”韩世忠亦学着他的客气:“四王爷佣兵甚众,已然围困于此。敢问使者,竟还有援兵么?”木罕道:“大金疆土辽阔,援兵虽远,早晚将至。那时,将军可是什么也得不到了。”这句话,又似威胁,又似诱惑。韩世忠冷哼一声,不愿再与他言语。陈酿知他词穷。一位提刀上战场的将军,口才如何比得过使者?陈酿方道:“在下见使者说得一口流利汉语,像是既有研究的。”木罕倒也谦逊:“不敢,雕虫小技,才疏学浅。”“大宋有句古话,不知使者可曾听过?”陈酿道。“洗耳恭听。”木罕道。陈酿沉住气息,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汉人的气节与风骨。木罕道:“在下听不大懂。不过,玉碎则毁,瓦全尚可盖房。想来,还是瓦全更好。”这话倒新奇。陈酿方笑道:“玉者,至坚,人奉之为神物,清香以供,不敢怠慢;瓦者,至贱,身蒙尘垢,任人践踏摆布,恕酿不敢苟同。”此话既出,木罕蓦地愣然。这样的言论,还是头一回听闻,四下亦惊了半晌。“好!”只听史雄道,“陈参军所言甚是,我亦愿为玉,兀为瓦。”又有将领附和:“宁为玉,兀为瓦!”……木罕四下看来,脸上僵住。他自诩大金响当当的说客,不想今日竟被这等羞辱。韩世忠轻笑两声,方道:“使者,明白了么?”木罕一脸尴尬,还欲再说些什么。却是蓦地望见含笑的陈酿,只得将言语生生咽回。宋人的参军,是个人物,不可小觑。木罕干站了一阵,方行礼告辞。临行前,只听韩世忠道:“回去告诉完颜宗弼,就是他不愿归还疆土与二帝,本将也能打回来!这不过,是给他一个机会!”这些话,更羞辱了!木罕强压着气,趋步而出。…………………………………………又过了几日,围困之势依旧。宋军渐渐逼近,金兵时时后退,已然到了退无可退之境地。木罕正于完颜宗弼帐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