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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近日出了两双剑,还请太子殿下亲自过目罢。」老慕也不顾太子是否点头,自顾自地笑着迎他们,而后转身走进一间房里。方故炀不以为然,轻轻拉了淮宵,道:「走,咱们跟着他。」淮宵点点头,额间冒汗,只得松了松披风。「好。」进入房里映入眼帘的是无数把造失败的短匕,在中间的金柱上,竖直用藤条捆着四把看似都寒光凌厉的宝剑。「此便是老朽近几年的心血了。」方故炀爽朗一笑,道:「还请赐教。」老慕指着那四把剑,说:「分为两双,这一双为琴瑟和鸣之意,这一双为兄友弟恭之意…」方故炀毫不犹豫地伸手。伸手拿那双琴瑟和鸣之意的宝剑,勾起嘴角,塞到淮宵怀里,对淮宵挑衅似的挑了挑眉。「你,随时带着。」「……谢殿下。」莫名其妙被塞了把代表夫妻的剑就算了,还被要求必须随身佩带。淮宵瞥了一眼方故炀,嘴角泛起一丝不经意的波澜,沉着脸用剑柄敲了敲他:「你也要。」于是草草九个字,三句话,又填满一双要执手一生的宿命。直到很多年以后,历经洗涤。才知道无论什么时候,皆是离期已近,归期遥遥。回府后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一大早。淮宵从床上翻身而起,看着蒙蒙亮的天色,见窗外仍有一层薄薄的雾,窗棂上好似还结了些霜。未用带系起的长发铺到腰以下,他拖着长长的白色睡衫走到太子的榻前,一掀帘便听见号角的声音。今天,是出征的日子——耀眼的光芒从天穷倾泻下来,注进万顷碧波。卦师算出的,黄道吉日,宜出征。「宣,太子觐见——」「隆隆——」红日当空,正午时分,春雪也停了。皇城周围的将士得令,吹起号角,大鼓擂擂。「太子方故炀——出征领命!」「儿臣在!」方故炀低着头半跪在皇帝帝座前白玉石阶下,手里握着昨天那把剑,插在铺至宫门的血色绒毯上。他的任务,就是要敌国的血,染红他大裕的旗,染红这一条象征龙脉的长毯!「朕交与你兵马十万,出征西云,一月之内必须拿下,军情不得耽搁。」皇帝的声音强健有力,比往日那个病怏怏的皇帝多了几分架势。「是,儿臣遵旨。」方故炀跪了一会儿,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从地上拔出剑来,插入腰间悬挂的剑鞘,系紧披风,转身朝着出征的方向。所到之处,百官匍伏。「恭送太子,望凯旋而归!」「恭送太子,望旗开得胜!」……一路迎风,行至大皇子跟前,方故炀顿住步子,看这人站一旁面若冰霜,见他来却是要开口应付几句。方故炀截了他的话头,拍拍他肩膀,低声冷笑道:「皇兄,我的人,你别动。」剩下方故燃在那里愣了愣,欲怒,被皇帝一记眼刀制止。走到绒毯尽头,方故炀一回头,目光如炬,略带担忧道:「望父皇,多多保重龙体。」大裕军队蓄势待发。从未上过战场的太子亲征为大元帅,在黄金台领兵出战,将军之子常尽跟随为先锋官,两个少年宝剑出鞘,初露锋芒,裕皇城上下一片沸腾。龙吟剑啸长空扬,跃马驰骋只我狂。在方故炀的理解范围内,他的剑所指之处,都是他的国土,只要他方故炀想,哪儿有得不到的道理。这次淮宵没有跟着一起去,临走的时候,方故炀告诉他。「我不会让你沾血,也,不会让你去战场。」声音很轻。淮宵静静听着,很安静。他,太安静了。他低垂着眼,神色有些复杂,青丝三千垂在双肩。他心里清楚方故炀对自己的保护欲,但已经成长为少年的他早已与往日孩童大有不同。他像展翅欲飞的鸟儿,而方故炀为他打开了笼子,却又无形中为他拴上了镣铐。淮宵半晌才问道:「那以后呢?」「以后,也不会。」太子如是说。沉寂一会儿,慢悠悠地,方故炀忍不住抬手揉乱他的发,把人的脸又捏了又捏。在一个上位者的心中,拥有便就是这样的。不能脱离自己的掌控,一切守护都应当由自己承担。但即使是未来皇位的继承人,他毕竟是毛头小子,理解不了的寻常人思维还太多了。「好。」然后淮宵就裹着被子,垫了枕头躺着,在床上看了一天的书。书上讲裕朝开国史论,讲前朝遗梦,讲东胡闽越。纵观千百年来王朝更替是再常见不过,想必这西云,浩劫过后,必定是亡国的后果。那,北国呢?多年后的北国…那又如何。不让我沾血不让我上战场,那又如何。那边,方故炀常尽刚出关隘,这边淮宵看了一天书之后早上起床反而神清气爽。在床上抱着被子呼噜噜打了几个滚,孩子气地跺了跺脚才肯勉强支起身子来。他眼巴巴望着太子床榻的方向,心中难免生出了几分惦念来。想起出征前一夜,他坐在太子床边,听太子讲他和常尽精心策划的战术,讲路途多么遥远,甚至对路上的景色充满期待。只记得后来宫灯烛影摇曳,映上帷幔跳动开来,太子呼吸浅浅,躺在他腿上睡去。看着太子俊朗端正的五官,凌厉的轮廓,淮宵隐隐约约记得这人睡前命令说:「你明天不要来……」而后低下那双贵气眉眼,「看到你,我就不想走了。」淮宵把脸埋进被窝里,躺着看看窗外,又看看床幔,一遍遍地想。没过多久,常大小姐风风火火提了把剑就造访了一回太子府。「淮宵殿下,常将军府上常大小姐来了。」淮宵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