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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必要去纠结。可一瞬间,李即非还闪过了一丝想要隐瞒的念头。怕她伤心。她已经那么老了,伤心对身体不好。李即非还是慢慢地点点头。“以后要常带回来啊……”外婆继续说,睁着一双老花眼,冲骆玢招手,“来。”骆玢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好木讷地上前。老太太从手上褪下一只戒指,给骆玢戴上,兀自端详了好一会儿,一只手拽着骆玢,另一只手拍了拍他:“要和我们家非非好好的啊……”“我看你刚才都快哭了。”出门走了一小段路,李即非才说。“非非,我看你是最近皮厚了。”骆玢一只手一个大袋子,“你mama给你带了什么,怎么这么沉?”“媳妇,这里面百分之八十都是吃的,里面又有百分之八十会落到你肚子里,所以受累提一提吧。”骆玢不说话了。有时候说话能够帮他调整心情,但今天显然是没有什么用了。他很清楚李即非的外婆可能就是把他当成了女孩,可这个场景确实让他有点感动。手指上是金戒指,挺老土的。土到掉渣。不适合他这种新时代的时尚青年。“你知道吗?我们这边的女孩子结婚,头上手上脖子上,都要戴很多金饰。”李即非突然开了口。骆玢还在神游中,被吓了一跳:“然后呢?”“然后我就想问你,你喜欢金的吗?”“什么?”“你要不喜欢可以换别的嘛,比如钻石什么的。”骆玢笑了:“土豪,你很有钱啊?”“一般般,老婆本我还是攒着的。”李即非叹了口气,“家里多了张吃饭的嘴啊,我得好好工作了。”本来很煽情的气氛现在竟然有点搞笑。骆玢提着东西快步跟在后面:“你怎么就认定我得是你媳妇啊?”“嗯,夫君。”李即非迅速改了口,“夫君啊,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可以先想想毕业论文的选题,妾身好给您推荐参考书目啊?”我去。搞笑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骆玢觉得自己身上的那层鸡皮疙瘩还没消下去:“不是才研一吗?”“是研一下学期。”李即非纠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时间还特别多啊?今年年底你就要开题了你知道吗?跨年的时候你没有订新年计划吗?”……跨年的时候。骆玢想了想:“就跟你在一块那什么什么了,所以没订。”李即非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骆同学,你现在的脸皮,跟我不相上下。既然没订,那就今天,列个学习计划出来吧。”作者有话要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跟着李老师混没有错!第90章第90章手机就这么响了半天,铃声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骆玢迷迷糊糊地接起,梁铭在电话那边没好气地说:“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没起床。”“怎么了?”骆玢抬手看时间,上午九点而已,很迟吗?“我到鹭州了!快来接驾!”梁铭一下把电话挂了。骆玢愣了三秒钟,回拨了电话:“你现在在哪里啊!”梁铭很早之前就说要回鹭州看看,从毕业之后开始说,只可惜雷声大雨点小,都毕业大半年了,才踩着寒假的尾巴过来。“你也够慢的。不是前两天都跟你说了要过来,今天就不能定个闹钟吗?”梁铭一脸嫌弃,“谈恋爱也不能像你这样,脑子都不要了。”梁铭最近好像更毒舌了……是错觉吗?许浩然没有跟来。毕竟上班族是很忙的,不像学生,现在还有时间到处浪荡。“去哪里?”骆玢问。“先放行李,然后走走,吃饭。”梁铭顿了顿,“我就随便看看,明早就走。”“这么急?”“啊。”梁铭看了骆玢一眼,“我后天开学。”“你行程安排得可真够满的。”因为足够熟悉,所以不用大费周章去安排些什么。梁铭看着车窗外:“变化挺大的。”“有吗?”骆玢也往外张望。“我说你。”梁铭看了眼骆玢,“是不是读研以后就没怎么出学校了?变化真挺大的。”骆玢一时语塞,因为梁铭说得没错,他确实没怎么出过学校。不是读研以后,是毕业以后。梁铭又看了他一眼。梁铭订的小旅馆在湖平苑附近,是个小民宿,比较便宜,何况只住一晚。放好行李之后,骆玢问:“接下来?”梁铭伸手一指:“海边。”“怎么去?”“废话,走着去啊。”湖平苑离海边不远,公交三站,过个马路就是。骆玢很久没往这边走了——平时上课不是过隧道就是坐公交,这条他原本熟悉的路已经变得陌生。“确实……变化有点大啊。”这一片原本就是个城乡结合部一样的存在。路面永远崎岖不平,石砖永远晃动,一下雨攒一坑的水,一踩溅一鞋子泥。附近的农户还养鸡,大公鸡肥母鸡天天叫唤,迈动着小细腿在路上低空飞行。骆玢有点怕这种生物。虽然吃鸡腿鸡翅的时候他比谁都积极。现在泥坑没有了。飞天小鸡也没有了。公交第三站是湖平苑教学楼,以前考试的时候他们常在这里复习。空旷人少,一人拿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开始抽背,这样的日子好像很近,但实际上已经离他们很远了。“我们以前还在这里背书呢。”骆玢指了指楼。“对啊,每次背书你都是一脸便秘好久的样子。”梁铭感慨地说,“现在考试都不用背书了,还真的蛮怀念以前的。”“那是,你是大名鼎鼎的猜题小王子啊。”骆玢笑,“还记得那次考古代文学史,你可硬生生让我记下了一道十五分的大题……我说,你真的没窃题吗?”“我要是窃题了不是应该考满分啊?”梁铭一点不生气,显然对自己的猜题技能很是得意,“有的时候,考试就是需要一点灵感……”两人一通臭屁吹嘘加怀念,过了马路,走向海边。冬天的海很安静,骆玢一直觉得看海还是夏天比较合适,毕竟比较凉爽,还可以脱鞋玩个沙子戏个水什么的。现在就算了,站在沙滩边都需要很大的勇气。海风狂烈起来能把人吹成傻子。骆傻子和梁傻子抱着胳膊,各自用围巾围住半张脸,对着大海发呆。“您……要赋诗一首吗?”骆玢对着海风扛了一会儿,问道。“赋不出来,背还是可以的。”梁铭的声音从围巾里闷闷地传出来,“你等一下,我酝酿酝酿。”“酿吧。”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久到骆玢觉得梁铭估计已经酿出一坛子十八年的女儿红的时候,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