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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顿晚餐,为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好房客接风洗尘。许朗和司徒家留在阁楼里,说是帮手,其实也没什么好帮的。秀意很快收拾好了东西。见开饭时间还早,许朗下楼取了糕点和茶,放在托盘里端上来。糕点是许太太刚做的,他下去时还没做好,所以在楼下耽搁了好一阵子。回来时,秀意和司徒家正在说话。许朗无意偷听,只是阁楼门外铺着很厚的地毯,他的脚步又轻,里面的两个人并没留意到他回来了。透过虚掩的门,他听到司徒家说:“秀意,你以前不是这样叫我的,那时候你叫我家,不是司徒。”语气十分怅惘。秀意却平和地说:“司徒,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的事了,很久以前了。我们,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司徒家叹口气,不说话了。他们的以前是个什么样的故事,许朗并无多少兴趣,可他明白他们的现在和将来十之八九不会再有什么故事了,这让他感到一阵轻松和欢喜。他又在门口耽了片刻,以免让他们发觉自己在偷听。等再度迈开脚步时,忽听里面传来悠扬的琴声。那是一支他从来没听过的曲子,想来是秀意自己谱的,平静、温和,却有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曲如其人,他竟听得有些醉了。这莫名其妙的醉意,一如这短短一两个小时中他莫名其妙的情绪。.第2章惊艳许朗工作繁忙,社交活动也多,平时在家的时间寥寥可数。对此许太太早就习以为常,哪个年轻人不是这样呢?不过习惯归习惯,隔三差五冲儿子抱怨几句还是免不了的,哪个做父母的不是这样呢?近来因为秀意搬进来,许太太的抱怨明显少了。秀意是个非常安静的女孩,不需要外出工作时经常在阁楼一待就是一整天,只有悠扬的琴声断断续续传出来。饶是如此,仍为家里增添了不少人气。从母亲口中,许朗陆续得知了很多关于秀意的事:比如她没有固定职业,靠在婚礼等场合演出维持生计,前段时间机缘巧合得到机会,为一部电影创作了片尾曲;比如她每天早上都在房间里练瑜伽;比如她的口味极为清淡,且吃得极少,经常一个苹果解决一餐;比如她喜欢蓝色和白色……初次见面,许朗对秀意颇有好感,但之后与她的接触并不多,毕竟好感和心动是两回事。母亲跟他说起秀意这些事,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没有特别在意。不久后的一天,jiejie许清过来,跟母亲在卧室说悄悄话,抱怨母亲找这样一个女孩做房客,也不怕弟弟兔子爱吃窝边草。许清说这话时,许朗就在旁边,她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许朗马上说你才是兔子呢,姐弟俩你来我往地斗起嘴来,把二十多年来的“恩怨”都挖了个底朝天,好不开心热闹。以往这时候许太太总是乐呵呵地在一旁瞧着,偶尔插上一嘴,一会儿偏帮女儿,一会儿偏帮儿子,左摇右摆,最后换来儿女一顿揶揄。然而这天许太太却沉默了,一直若有所思。当天晚上,许朗洗漱完毕,正准备睡觉,许太太突然敲门进来,跟儿子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许朗完全摸不着头脑。许太太直说了大半个小时,后来见实在太晚了,儿子明天还要上班,才依依不舍地告辞。许朗见她依旧面有难色,显然想说的话还没说出来,便直截了当地说:“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不能说的?”许太太这才吞吞吐吐道:“阿朗,我想了又想,你jiejie白天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许朗一头雾水:“什么话?”“就是……就是兔子爱吃窝边草那句……哎,我真是太粗心大意了,怎么没想到呢?”许太太一脸懊悔。许朗豁然开朗,忙说:“妈,jiejie最喜欢说笑了,她说的话你都信,唉,你真是!”许朗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许太太说:“可是你们俩年纪差不多,又都是单身,我怕……”“妈,世上单身女孩多了去了,难道都跟你儿子有发展机会吗?你也太高看你儿子了!”许朗笑起来。“可是……”“哎呦,我的妈,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儿子你最清楚,我喜欢的是像阿May那种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我可不想娶个苦大仇深的老婆回家,整天对着吃黄连!”许太太这才放下心来,转而说:“阿May这孩子是很好的,你们俩分手真是可惜了……”许朗倒是看得开:“她想去美国发展,我想留下,大家志不同,只能分手了。可惜是可惜,但有得必有失嘛,我们两个现在都发展得不错。阿May又有了男朋友,听说都要结婚了。至于你儿子我,总有一天也会找到老婆的,而且水准只会比阿May更高,这下老妈你放心了吧?”许朗半开玩笑似地说。许太太甜笑起来:“小滑头,就会哄mama开心,你要说到做到才好。你看看你jiejie的孩子都五岁了,堂兄弟中除了你四叔家的堂哥外,别的都结婚生孩子了。下周六你大伯家的小妹也要结婚了,你再不抓紧就……”“行了行了,妈,我一定抓紧!以后你跟jiejie再给我介绍女孩子,我肯定来者不拒!”许朗连哄带骗,总算劝得许太□□心回去休息了。送走母亲,许朗躺到床上,熄灯睡觉。刚熄灯,眼睛还未适应,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忽然之间,他想到了秀意。许家的房子加阁楼有三层,许朗的卧房在二楼,顶上正对着秀意的卧房。他望着眼前浓密的黑夜,忽然想到秀意的世界,每一年每一天每一秒都是这样的,连一线光明都看不到。他只是想一想,都觉得脑后生寒,更何况是秀意?他又想起刚才自己形容她,“苦大仇深”,不由得深深自责。诚然,她不像他的前女友阿May那样活泼开朗、讨人喜欢,但也不是什么苦大仇深,她只是,只是沉默,只是笑容中总带着些许苦涩,可那是没有法子的。许朗扪心自问,若自己在她那样的处境中,多半不会比她表现更佳。不,她已经很好很好了,一个人独立生活,对感情不愿委曲求全——那个司徒家,应该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吧。许朗想起她说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接着想起了她搬来那天自己莫名的情绪波动。他得承认,自己是很欣赏她的,但也只是欣赏而已。他说了,他喜欢的是那种活泼开朗的女孩子,秀意是很好的,可总归不够活泼开朗,当然这不能怪她,毕竟她的眼睛是看不见的。想到这儿,许朗长长叹了口气,在静谧的黑夜里听起来格外响亮。他记得有人说盲人的听觉是十分灵敏的,也不知自己刚才与母亲那番对话秀意有否听到一二。应该是听不到的,毕竟再灵敏的听觉,隔了厚厚的一堵墙也会大打折扣,而且他们刚才说话的声音很低……他心里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