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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全军回防西营拒敌。一直缄默不言的云阶却在这时发话,“大帅,恐防有诈。”方退至门口的将军只得折返。“凌将军,大帅已经令下,军情如火,多耽误一刻便多一分危急!”“且说。”杨湛关键时刻沉得住气,扬手打消众将的不满。云阶扫视一周,在场的将位皆在他之上,但干系全军安危,该言还得言,“末将认为东营一旦撤防,恐怕比西营更快失守,到时燕军两面夹击,我军将进退两难。”“你的意思是燕军实则想攻占东营?”杨湛问出众人心中疑问。“燕军为何煞费苦心躲避我军哨探攻打西营而非直接攻打东营?想必燕军计划已久,单单只是偷袭,攻下西营又如何?眼下西营失守,南北两面却无一兵一卒,末将猜想,燕军真正的主力,必在东面埋伏,只要东营驻军一撤,即使只撤一半,敌军东西夹击之势必成定局,其目的,全剿我军。”有将嗤之,“哼,凌将军所言全属猜测,况且我军以迅雷之势夺回西营,再回防,燕军就是想攻一时也难以攻破东营。”云阶投去一眼,问,“李老将军请听,西面的杀声可有减弱?”无需细听,较之前愈烈,西营失守敌军兵力不减反增。李将军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相比一旁的将军面目和善许多,他道,“敢问依凌将军之意,当如何?”云阶面向杨湛,字字坠地,“釜底抽薪,绝其退路,还之其道。”杨湛心知,即便云阶猜想有误,燕军的目的只在西营,己方的损失顶多重建几座营寨罢了。鼓声大作,守军驻留,主力军西进,行至中道兵分三路,一路迎敌,两路往南北方向绕行,于东面埋伏两侧。燕军中计,伏兵突起攻打东营。战火炽煞天云。围与被围,孰胜孰败?己方鼓声响起便是告知被困敌阵的人马撤退。四周敌军如麻,年逾花甲的李老将军仍浴血奋战,掌中枪杆比他一身傲骨还硬朗,穿肠破肚冷面无情,热血染透红缨,滴滴灼热。“老将军,末将掩护你撤退…”云阶冲李将军喊了一句,言语间敌兵首级翻然滚落,悉数喷溅铁甲之上。“你先走!”这李将军偏不信,偏要以身犯险诱敌深入。现下一战方知语真。但此战若胜,敢死队伍能活下来当记最大战功。哀嚎恸野,遍地嫣红,兵戈残音久持不懈。鼓息,燕军兵败,不进不退,仍坚守锁鸿岭。无论疆场胜负,最终赢家大抵非地府的勾魂使莫属。云阶拖着伤腿,游走各个营帐清点兵员,底下报上姓名,他便在花名册划上一笔。不多久,有卫兵前来传话。一军主帅,就算战至只剩一卒,气势不可衰。不过那笑颜里流连着丝缕倦意。“凌将军,少年多智,栋梁之才啊!”赞赏之词庆功宴上没少提说。“多谢大帅。”云阶顿住片刻,紧接道,“栽培之恩。”杨湛愣了会,扬声大笑,“你倒学会奉承人了,我对你有什么恩,要说栽培,还是寂儿颇有识人之明。”提及韩寂,云阶心中一动,转念又道,“大帅可记得五年前您出征,在长街上偶遇一妇人?”杨湛盯着他上下瞧一遍,不确定道,“你…就是那妇人身旁的小儿?”云阶点点头。“原来是你,看来军营养人呐!”杨湛欣慰得拍拍他肩头,记得那时的云阶瘦弱得一手能拎两个,现在反倒不能平视他了。云阶挠头,羞笑,在他眼里杨湛比他那素未蒙面的生生父亲更让他敬仰。“言归正传,叫你来有个差事要你办。”杨湛折回帅案,拿起一本指厚的书册,“你护送李老将军回京修养。老将军沙场一生,这次死里逃生多亏了你,现在伤势不轻,加上旧疾复发,军中医药简陋,不回京不行。还有,君上得知此役你功劳最大,要亲自嘉赏你。这本功劳簿上记载着所有阵亡将士,你将它交给朝廷,君上自会论功行赏。”云阶默然。“怎么,你不乐意?”“末将领命,请问何时启程?”“明日吧。你回到京城也好作休息,燕军此败比我军惨重,短期内不敢再犯。”秋风萧飒,一纸书文仿若千斤重。第15章第15章十五木廊瓦房,简敞坚屹,学生十几,先生温秀,书声琅琅。将老将军送至府邸,云阶便告辞。阔别已久的晏都气象一新,新建的房舍,新修的道路,无一不陌生,可去自家老屋的路他还记得。只是他忘向老将军打听韩寂的府址。不过明日要进宫面君,想着过后再询问不迟。。路经张府,云阶迟疑一会,叩响了门环。开门的小厮自是不认识云阶,生硬问道,“足下哪位?找我家老爷?”“我找张公子,劳烦通报。”“我家公子不在府中。”这时门内有声渐近,“巧福,门外是谁?”小厮转身低头回道,“老爷,找公子的,看着眼生。”不一会儿,张老爷现身,上下打量着风尘仆仆的生人,“足下贵姓?”这张老爷模样倒无甚改变,只是脸上多了几道皱纹,鬓间染了白霜,云阶一善笑,回道,“张老爷,我是云阶。”张老爷愣着眨巴眼,半晌猛抚掌大叫,“凌家小子?你竟还活着!”可不命大,刀刃上奔走毫发无伤,“是,我还活着。”张老爷全无半分愧色,转身往内堂走去,“进来吧。”半道拎起一鸟笼,吹口哨逗鸟,抽空问了句,“找知晓何事?”“并无大事,就是回京办差,路过。”张老爷顿在原地,回过头不置信地问道,“做官了?不错,总算有点出息。”末了不等云阶接话,他边走边道,“我们知晓现在忙着做善事,就在你那破屋后,建了个学堂,不知今日王爷是否也在,你要是去找他,千万注意,可别冒犯了王爷。”云阶大惑,“王爷?哪个王爷?”“还有哪个王爷,朝中当然唯有一个王爷,身份尊贵,贵不可言呐!”张老爷万万分得意,好似这贵不可言的王爷出自他张府。“可是姓韩?”“废话!”云阶顿然咋舌,随口道了声告辞,径直去往旧屋。经年风雪,旧屋已不能称之为屋,残垣断壁破漏不堪。木门因虫蚁蛀噬百孔千疮,轻轻一推,铁锁啪嗒掉落,家徒四壁,与他走时无异。“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