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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店里人来人往,学生们脸上带着笑容,而韩晋洲在哭,他没有说话,眼泪兀自流了一会,余深深递给他一张纸。韩晋洲默默擦干眼泪,望着窗外的夕阳,没有继续哭了。两个人坐了一会,余深深站起来,越过桌子坐到韩晋洲身边,她像个男人似的揽住他的肩膀,手掌轻轻的拍打他的肩头。魏可轻觉得有些好笑,挪开视线,再回头时,恰好看见那女生双手捧着男生的脸亲上去,是强吻。强吻发展到最后,变成了拥吻。魏可轻想,他们是相爱的吧。云婷一直不来,魏可轻打算去办公室接她,但他走到门口,听见有人喊他,说不上是喊,那人只叫了一声“喂”,魏可轻知道是在喊他。魏可轻停下来,看韩晋洲走到跟前,这个年轻人眼里充满嚣张跋扈的神情。魏可轻心里莫名其妙着,但不显露出来。韩晋洲眼神闪烁,欲言又止。“你好?”魏可轻说。韩晋洲又泄气了,“不好意思,认错人。”韩晋洲一转身又回到余深深身边,魏可轻更加一头雾水。————云老先生的忌日,是魏可轻载着云家一家三口一起去的。坟冢选在山顶,风特别大,云爸云妈身体不好,吃不消,扫过墓后,魏可轻就先送他们下去。魏可轻踏了长长的大理石阶梯回到山顶时,看见云婷坐在墓碑前的大理石地板上,抱着云老先生的墓碑,她一言不发。魏可轻蹲下环住她的身体,“不要太难过了。”这话一出,云婷的眼泪应声而落。这天晚上云婷就发起高烧,云婷没有告诉魏可轻,第二天请了假自己去医院开药,吃过药居然睡了一个上午。云爸云妈打来的电话她也没接,夫妻俩只好让魏可轻过去看看。魏可轻敲了好一会门,才把云婷叫醒,看见她没事,魏可轻激动地将她揽到怀里,责怪道:“怎么不接电话?”“睡着了。手机好像调成静音了。”“发烧了?”魏可轻把手覆在她额头上。“嗯。可难受了,头昏脑涨的。”“发烧了你不告诉我。”“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能照顾好自己。”云婷到厨房沏茶,“你要喝什么茶?”魏可轻跟着她:“都行。”云婷打开储物柜,里面有很多种茶,瓶瓶罐罐的摆了一柜子,她踮起脚想找龙井,但今天不仅视力不行,连脚也虚浮,总觉得怎么踮脚身高都不够。魏可轻吃笑,然后把她推出去,“回房躺着,我自己来。另外你想吃什么?”“我不饿。”“那你的药呢?”“在电视柜里吧。”云婷想了想,“我不知道。”“去睡吧,我来找。”魏可轻看不惯她故意拖延时间,干脆把她打横抱起。云婷惊了一下,同时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到了云婷房间,两人又不舍得分开,魏可轻吻一下她的唇角:“什么时候同意去领证啊?”“再等等吧,魏可轻?”魏可轻没有回答,但乖乖等了三个月。三个月到头的时候,陪云婷去参加了一次葬礼。去世的是个年轻姑娘,魏可轻记得她,他在A大门口的奶茶店见过她。余深深是一个漂亮得张扬、特立独行的姑娘,但她死了。得到余深深去世的消息时,云婷就哭得伤心,葬礼上更是像丢了魂。这天魏可轻才正式认识韩晋洲。韩晋洲哭肿了眼睛,云婷向魏可轻介绍韩晋洲的时候,他看着魏可轻,眼睛里没有一丁点嚣张跋扈。魏可轻和云婷走出挺远,韩晋洲在门口喊:“云婷,祝福你!”云婷点点头,带着魏可轻离开了。婚期又拖了一个月,这时候就过年了。新年期间,云婷随父母回乡下,又分别近一个月。这一拖就拖到情人节,天气寒冷,民政局却很热闹。两人裹着棉袄,在民政局里冻得发抖,魏可轻把云婷紧紧抱在怀里,周围的情侣都相互依偎着,很冷,也很温热。两个红色的小本子,盖了钢印,这就成了。离开民政局,两人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街上瞎逛。冬天的风很大,天空灰蒙蒙的,乌云看起来十分沉重,像是随时会砸下来。但魏可轻心情明媚,一边走,一边把玩云婷的手,偶尔放在唇边亲一下。魏可轻收了云婷那一本结婚证,“反正你也用不到。”“我也这么觉得,我还打算把它销毁呢!”“不行,好歹做个纪念!”“好好好……”领证低调,婚礼也简单朴素,只请了亲朋。赵子宜也特地从台湾回来,给云婷做伴娘。结完婚,直接飞伦敦,伦敦呢,是白雾里的神秘仙子。航班抵达伦敦是上午,伦敦大雾弥漫,空气冰冷。两人找了家酒店住下,酒店前台的漂亮女人也祝他们新婚快乐。玩了几天,但这几天一直下雨,便只好窝在酒店里,看影片,吃美食,睡觉……早晨醒了躺在床上说废话。过了一周天终于放晴,两人才起了大早去看日出,然后在街上喂鸽子……后来去看望魏梧声,又在大姑家打扰一周,云婷和Pot相处融洽。旅程紧接着转到伊斯坦布尔。临上飞机,魏可轻给隋雨安打了电话,要她接机。同来的还有隋雨安的丈夫,也就隔了半年,魏可轻成家立业,隋雨安也成家立业。坐了三个小时车,云婷吃不消。隋雨安把房子钥匙交还给魏可轻,并把两人送到那所房子。云婷再困,也无心睡觉了。这可是过去三年,魏可轻独自一人面对所有艰难与绝望的地方。这天夜里,往事如大雪纷纷扬扬。夫妻俩依偎在壁炉边,索取温暖,回忆往昔。困意袭来,又潦草入睡。第二日,窗外大雪似鹅毛,目力所及都被白雪覆盖,这还是多年来,伊斯坦布尔第一次下雪。魏可轻想,再不要独自一人了。他要热闹,要世界欢声笑语;他要亲情,要家庭和谐美满;他要爱情,要和爱人白头至年老。——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