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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却突然害怕了,易阳……易阳,既然已经消失了三年,那么,请不要一出现就这么靠近可以吗?“其实你不用送我的……嗯,我会及时回寝室的,还有,池泛那小子夸大其词,我没有十分不老实,我其实非常温良恭俭让。”辞冰小心翼翼又尽量带着平静开了腔。“没关系,正好顺路。”易阳抿着嘴笑了一下,“温良恭俭让,这姑娘不应该实事求是一点么?”他心里暗暗想着。又一阵狂风吹来,漫天的雪花令人双眼迷离,辞冰下意识地问:“你很喜欢下雪天吗?”易阳把放在飘雪上的目光收回来,说:“物以稀为贵,南方人看见雪觉得稀奇是挺自然的。但是,唔,我也许在这种稀罕的感情之外有更多其他的吧。比如第一场积雪后畅快地耍一回,之后就静静我在家里感受雪天里特别的宁静。不过……”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羞赧地事,皱了皱鼻子“好像因为雪天闯过几次祸。比如今天不小心误伤你,还有,更早的时候,唔,大概在初一吧,晚上和池泛闹着玩,结果也误伤了一个女同学,当时还没来得及怎么道歉,好像就把人家小姑娘气跑了。本来和池泛想着第二天补偿一下,可是那时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那个同学的长相,想起来确实挺愧疚的。”辞冰的脚步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勉强地抬起脚步,可是心里呼之欲出的急迫感却灼烧得她心口疼痛。最后,她只是把衣服的帽子戴上,半遮住自己的脸,说:“原来受害人不止我一个啊。我本来想着什么时候砸回去一个雪球报复你们,现在看来要加上那个不知名的同学——砸两个好了。”易阳撇撇嘴:“我记得刚才有个人说自己温良恭俭让来着,怎么那么快就原形毕露了?”这话说得辞冰忍不住大笑,心里却在哀叹,第一次谈话不应该给对方留下一个好的映象吗?怎么真的原形毕露了?辞冰打算让池泛背一口黑锅:“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能和池泛混到一起的人能温良到哪里去,大家彼此彼此。”“这话你可不要对子轩说,说了他也听不懂”易阳乡试想起来什么有趣的事,脸上的笑意也更加浓厚,辞冰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初中语文课上老师问他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是什么意思,他憋了半天,来了一句人是群居动物,差点没把与语文老师给气死。”辞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莫名觉得十分熟悉,哦,是的,语文奇差的池泛向来是语文课上杯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活宝。高二帮他补习文综的时候更加惊叹于他独树一帜的理解能力,也练就了辞冰超乎常人的耐力。“这确实很有他的风格。”辞冰撇撇嘴。“你和池泛高中玩得很好吧?我常听他说起你。”易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常听他说起你”辞冰心里莫名一震,下意识抬头看过去,易阳这时候也在看她,眼里意味不明。“普通朋友吧。高一作了一年的同桌,后来分班我走了,偶尔有联系,大概就这样吧。”辞冰想也许他会误会什么,但是他哪里有来误会她的心情。“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大概从来没有缺席过彼此的人生吧。但是就高中三年,本来是应该并肩奋斗的日子吧,但是离得远,三年没怎么见面,平时忙着学习,联系也不多。高考后我回去,就觉得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嗯……其实大家都变化很大。”辞冰垂着头,这次不再回话。易阳的话那么轻易地勾起她心头深藏的酸涩。哦,易阳,你知道思念的味道吗?三年发酵的思念,其实到最后,会淡的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辞冰没有回话,一样也回过头来觉得自己有些“真情流露”,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池泛的原因,让他在初见这个女孩就啰啰嗦嗦说了一堆。现在看见她垂着头,默不作声,看上去不会是很开心的样子,他皱着眉头开始思考,莫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好在这时候已经走到辞冰宿舍楼下,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对一样轻轻笑了一下:“外面冷,我到了,你快回去吧。”易阳点点头,辞冰从准备刷卡进去,易阳又在外面叫了一声:“池泛说的对,你也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下次出门记得戴好围巾手套,雾霾天记得戴口罩。”他本来准备说完就离开的,可是却看见辞冰怔愣在那里,眼睛好像在看自己,又好像透过自己看到很远的地方去,他一时不明所以,但见辞冰温柔地笑了一下,说:“你也是。”终于转身进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里外温差太大的原因,辞冰的眼里蓄满湿润。打开寝室门,室友们还在睡觉,她直接扑到在床上。短短的时间给她的冲击却太大,辞冰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只能感受到胸腔里心跳快到令她难受。从前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人忽然就碰了面……从前日日仰望的人终于可以并肩而立……从前无数次在心里演示的独白终于有机会阐述……可是,她确确实实感到害怕。尤其是楼下那一幕,一步三回头,叮咛嘱咐,这些……不应该是情侣间才有的小动作吗?哪怕这些东西她都盼望过,期待过。可也恰恰因为盼望太久,才忽略了其实它们有一天也可能实现的。死而复生的东西,原来那么可怕。第4章靠近辞冰早晨为了看雪起了个大早,昨夜周五晚上又不知死活地熬到半夜,现在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她那逼仄的小床,本该倒头就睡才是,可是脑子却清醒到有些疼痛。辞冰感受着一直降不下来的心跳速度,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思绪里全是易阳方才的一举一动,熟悉又陌生。她仰躺在床上,寝室暖气热得让人发晕,辞冰的心跟着莫名其妙地浮躁起来。一股无处发泄的燥热的情绪在心头游走,燥得辞冰想去砸坏那暖气片。那张脸,不知道被她臆想过多少遍的脸不断在脑海中飘来荡去,让她越发心烦意乱。辞冰用手肘蒙住了眼睛,唇角牵起一丝苦笑:“没想到,三年不见,宋辞冰,你还是只有这么点出息啊。”心里一团乱麻,乱到辞冰都分不清里头游走的究竟是什么情绪,她只知道最大的那两种一是强烈的喜悦和希望,一样又是极大的犹疑和绝望。她在角落里偷偷喜欢了太久,终于忘记了暗恋一样这个人最初的最单纯的情愫。“辞冰,外面冷不冷?”对面床铺的唐嘉韵迷迷糊糊的话语传来,辞冰根本听清,但好歹猜出来她问的是什么,随口答道:“嗯,下了雪,不是太冷,但是还是穿厚一点吧。”嘉韵又不清不楚地答了一声“嗯。”整个人依旧埋在床帘里,丝毫看不出有起来的意思。辞冰叹了一口气,把床单上被自己压出来的褶皱理平,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尽力不发出声音吵到还在睡觉的室友们。等整理好书包准备出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