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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肚子坏水,就觉得别人都是阴谋诡计!”“你……”夏兰犹自不信的样子。“呵呵。”夏初一冷笑一声,眼睛随即弯成小船儿,笑眯眯地前走夏兰,一步,又一步。“夏兰,我,夏初一,真要对付你,绝对会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也就是说,坑她会挖,但跳不跳,全看夏兰。说完,夏兰挎着包袱,干脆地转身地走掉。离开马路,在分支的小路上走半分钟后,夏家就在眼前。夏家的房子,是一个完整的砖瓦小院结构,坐北朝南,呈U形,正中间堂屋是夏爷夏奶居住的地方,东厢房全部属于大房,西厢房二房和三房共同居住,二房在头,三房在尾。房顶上,炊烟袅袅往半空飘去。近乡情怯,一时间,夏初一站着自家门口,一动没动弹。“吱嘎”一声,西厢房尾的门打开来。一名中年妇女无力地端着一盆水往外泼。妇人穿着一身青色袄子,头发挽着,双眼眼角下垂着,一副没精气神的苦哈哈模样。水泼到一半,妇人惊讶地发现了她,苦瓜似的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神情。“初一,你回来啦!”妇人拎着盆,想了一下,上前拉她,“咋样,去部队跟何清把婚事谈得咋样?”夏初一反射性地避开妇人的手,别开脸不看妇人。“妈……”夏初一轻轻喊道。喊出这个字时,声音竟意外地苦涩。两世今生,对待她母亲,她的情感都很复杂。发现夏初一举止异常,夏母忙追问:“初一,咋啦?去找何清不顺利吗?”第二十九章软弱夏母婚事这问题,一时半会儿谈不清楚。“回头说。”言简意赅地回了夏母,夏初一挎着自己的包,径直进了屋。二房因为人少,只分了西厢两间,一间外屋,一间卧室,夏初一住在半人高的小阁楼。上楼时,她听到身后夏母断断续续的抱怨。“你这孩子……脾气咋这么倔……女孩子家家……”好在上夏母声音不大,上了阁楼后,那幽怨的语气便被排除在外。夏初一将门闩了,在阁楼上移花接木,把包袱里的轻便之物扔了,将空间里的重要东西拿出来放到包袱里。废了点时间整理好东西,她拎着个半大的包袱下楼。刚一下楼,便看见夏母在说上摆了一碗粥和两个红薯,上面还飘着点热气。“初一,你才刚回来,拎着东西又要去哪?”夏母有点儿惊诧地看着她。“我去一趟舅舅家。”夏初一拍了拍身上的包袱,“给他们带了点东西。”夏母踟蹰着对她道:“你能给带什么?你舅舅又不在,去了麻烦你舅妈……要不,你吃了东西去?”见夏初一没回话,夏母补充道,“你放心,你奶知道的。”意思是告诉她,这是过了明路的。夏初一瞥了眼桌上的吃食,稀落落的粥,半大不小的红薯,在寒冬腊月里的农村,也算不得多么差的吃食。只是,这里是夏家。因为有夏爸的抚恤金,有夏舅舅每月送来的钱粮,顿顿干饭还是能保证的,还能时不时打牙祭吃rou。可以说,河山村除了夏舅舅家以外,夏家的生活是最好的了。见她脸色,夏母急急忙忙解释:“初一你别多想,是我想喝点稀的……而且稀饭配红薯,挺好的。”夏初一看向眼前的唯唯诺诺的夏母。曾经多少次,她为了维护夏母,去大房闹,去找爷奶闹。又多少次,夏母哭哭啼啼地说她不该那么凶,说她一点儿不像女孩子。软弱、忍耐,就是她从小对夏母的印象。因为死了丈夫又没有儿子,夏母一直觉得自己母女二人是拖油瓶,在夏家一直低声下气地生活。“初一,女孩是赔钱货,总归要嫁人的,你听妈的话,乖一点,你爷奶就会喜欢你的……”“初一,你堂哥堂弟,将来是要给你爸往地里烧纸的,你多让他们一点……以后嫁人了,也要娘家兄弟撑腰不是……”做一个懂得忍耐的听话的孩子,是夏母对她全部的期待。可惜,她夏初一脾气就是又硬又臭,生来不肯认输,更永远学不来夏母所期待的“温柔贤良”,因此很不得夏母的喜爱。在夏家,夏母最喜欢的除了大房的那几个侄儿,其次就是“柔柔弱弱”,所谓有“女孩子样子”的夏兰。按理说,夏母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然而,她们却偏偏缺乏母女缘。第三十章去夏舅家“你自己吃吧,我不饿,我去舅家了。”这点吃食,一看就是夏母自个儿省下来的,她能在空间吃饭,真不想抢这点口粮。见她还坚持要去舅舅家,夏母犹犹豫豫地道:“初一啊,你还是吃了去吧……你毕竟是夏家的闺女,老去麻烦你舅舅也不好……别人,会说闲话的……”闲话,谁敢说?还不是夏家那些人。呵,有本事嚼舌根,说她母女二人靠夏舅舅,却没本事不收夏舅舅的东西。经过上辈子的种种事情,她早已明白,夏家这群人,就是一群挑梁小丑。她不想同夏母争辩。“我走了。”夏初一没有再听夏母的话,出了夏家院子,往村东走去。河山村村东口的位置,有一幢平房,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平房。这幢平房的主人,就是夏初一的舅舅——赵明朗。在河山村,有两个传奇。一个是夏初一的爸爸夏成贵。夏爸是村里最早参加革命的,是村里的革命先驱,虽然后来死了,却又被封为烈士。可以说,无论生前身后,夏爸爸都是被村里人歌颂的传奇。另一个传奇,则是夏舅舅赵明朗。不说早年间,他在动乱中如何混得风生水起,单说动乱结束,大家还担心投机倒把被抓时,夏舅舅却悄悄开始了个体生意,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在老家起了一栋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