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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不出来。晏宁笑得合不拢嘴,也说不出话,狄秋跑回他面前,一拱他:“走走啊。”两人齐齐迈开了步子。晏宁和狄秋说:“古怪了,现在大白天,我们怎么会看得到你?”他又问,“你要走去哪里?”狄秋说:“还没想好,南京啊包头啊,我都想去。”他问晏宁,“古老rou吃吗?”晏宁摇头:“现在才几点啊?去包头这么远?去旅游吧,你一个人啊?”两人走到一棵树下了,晏宁点了根烟,问说:“还是和图春一起?”狄秋一头雾水:“和图春?”晏宁说:“你现在白天都能被人看到了,你没考虑去找找图春吗?你之前不去找他,难道不是怕他没办法接受吗?”狄秋抓抓头发,瞅着晏宁笑:“哦,你还是把我当病人分析的。”晏宁一笑,耸了耸肩,狄秋也点了根烟,他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的一顶小桥,桥下是一条窄窄的长河。狄秋笑出了声音,跑过去,跳上了那座桥,晏宁在他身后喊:“小心啊!”狄秋在桥栏杆上站稳了,张开双臂,头抬得高高的,说:“有一次,我和图春在外面随便走,也遇到一座桥,桥下面是一条河,有点臭,我跳上去,他一下就把我拉了下来,我们两个一起摔在了地上。”他回头看晏宁,自己从桥上下来了。晏宁吃香烟,默默地。狄秋靠着桥栏杆站着了,他望着桥底的细水,说:“现在,此时此刻,我还在苏州,接下来的每时每刻,我可以去遇见图春,但是也可以不遇见他……“他看晏宁,“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晏宁也靠在了桥栏杆上,肩膀顶着狄秋的肩膀,望向桥底。他问他:“图春真的是你说的那样的吗?”“什么样啊?”“高,帅,人很好,还很幽默,总之,蛮完美的。”“可能吧,我不太记得了。”狄秋扮了个鬼脸。晏宁又问他:“你会怕图春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吗?”狄秋笑了:“我想象中……他什么样子都有可能啊,胖了,瘦了,老了,矮了,干了,瘪了……”他叹了声,说,“怕。”“那他要是你想的那样呢?”“也怕。”“你怕图春不喜欢你吗?”“当然怕啊。”“那他要是也喜欢你呢?”“更怕了!但是没关系啊,图春就是图春,他就在那里,我这辈子,就是要带着他一起上路了。”狄秋纵声呼喊,“我要去骑马!在草地上打滚!”他可以去任何地方。风里还有狄秋喊话的余音,晏宁还望着河面,他沉下声音问他:“要是你遇到了图春,你会和他说什么?”“第一句话吗?”“嗯。”狄秋展望着:“我会说,图春,我和你说个故事吧!”晏宁转头看狄秋,挤了挤眼睛,狄秋一把抱住了他。他轻轻地在他耳畔对他说:“我知道有一个人很爱你,你可能也知道,真幸运。”“再见了晏宁,再见了。”晏宁顺势搂了搂他。分别前,晏宁给了狄秋一个地址,一间疗养所的地址,洁洁就在那里。晏宁说:“那里要申请探视时间,你这几天还在苏州的话可以去看看她。”狄秋没有去。他走到了石路,进了间商场,买了身新衣服,买了双新鞋子,还买了纸笔信封邮票,找了家麦当劳,坐下来写信。麦当劳里人很多,他坐一张两人位的桌子还有个女孩儿来和他拼桌,女孩儿玩手机游戏,乒乓乓乓的音效响个没完,店里还在放闹哄哄的英文歌。狄秋一笔一划地写着:我要走了。你问我,一个人要怎么去爱。我不知道,可以学吗?或许吧。希望以后的孩子有机会在学校里学习这门课程。我没有见过我的mama。但是很奇怪,我闭上眼睛,我好像能听到她和我说话,她会和我说,她一直和我说。不要怕。世上不止你一个人不幸。你做了选择,就要承担这些选择带来的后果。我不会来看你。再见。他把这封信寄去给洁洁。接着,他去了评弹学校打听段小乙的下落。门卫说,段老板去了评弹博物馆表演,他便找去了评弹博物馆。博物馆门口停了两排电瓶车,还竖着块木牌,上书:段小乙,冯贵英,之,三点至四点。现在还不到三点,狄秋想买票,一问才知道,票早就卖完了,狄秋干瞪着眼睛,正想不出个主意,肩膀被人一拍,他扭头一看,娟娟站在他身后,喊了出来:“你怎么在这里啊!”狄秋说:“我来找段老板的。”娟娟一打量他,和卖票窗口的人打了个招呼,拉着狄秋就进了博物馆。“你来看他,一个电话的事情,还买什么票啊?”“我手机没电了。”“充电器也坏了啊?不会去买个充电器啊?你用的什么手机啊?安卓还是苹果啊?我有充电线的,你手机给我,我帮你拿去后台休息室充电。”娟娟机关枪似的说话,狄秋把手机给了她。她又问狄秋:“你手里拿的什么啊?给段老板的啊?没想到你还是粉丝啊,送的什么啊?”狄秋说:“不是的,我买给自己的。”娟娟也一把夺了过去,她把狄秋推荐了个表演厅,和他一挥手:“快完了我来找你!”狄秋一个踉跄,跌进了表演厅。演出已经开始了,台下坐得满满当当,狄秋只好靠墙站着,台上一块园林布景前坐着段小乙和一个瓜子脸,长眼睛,穿雪白旗袍的秀美女人。段小乙上手拨三弦,女人下手弹琵琶。两书灯光照着他们,两人的脸都白白,润润的。段小乙还是演唐伯虎,眼波流转,嬉笑风流。狄秋还是听不太懂,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只能听出个大概。秋香三笑,唐伯虎再难忘怀,才子有情,佳人有意,一株红梅,情定今生。段小乙不时在说词里夹些时兴的流行语和笑话,惹得台下笑声连连,有时一曲唱罢,还有人鼓掌赞好的。这场演出热闹极了,段小乙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狄秋一直听到演出结束,段小乙隐去了舞台后面,娟娟都没来,他只好跟着人流出了表演厅,到了外头,正找方向呢,娟娟从走廊一头走了过来,看到他,招呼了声,过来拉住他逆着人流重新进了表演厅。她道:“刚才来了几个记者,一忙起来差点把你给忘了。”她回头看狄秋:“段老板还问起了,说你怎么来了。”表演厅里还是有很多人,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大家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唐伯虎啊,祝枝山啊,段老板啊,徐老板啊,黄老板的。狄秋高声回娟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