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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强忍屈辱,自己一手cao办婚礼,让江月当个便宜新郎。若不是喜欢,她不会以让宋端纯入府为妾做交换,成为江月的妻。可是……就是喜欢啊。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你喜欢一样东西,就会毫无保留地付出,然而付出之后,你又会觉得,这样卑躬屈膝自降身段的自己是多么可怜又可悲。可是喜欢就是喜欢,如猩嗜酒,鞭血方休。你还是会不受自己控制地付出,直到有一天,你的执迷不悟已经感动了自己,却终究没能感动他。“本王也是如此。”顾清渠忽然抬手,有些急切地抓住了宋端阳的手腕,片刻之后,却又松开来,半调笑地开口:“你不如喜欢一下本王?”执迷不悟的,又何止她宋端阳一人。顾清渠何尝不是如此?明知她心有所属,明知她已嫁做人妇,却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宋端阳叹了一口气,瞳仁里倒映着顾清渠如她一般祸国殃民的天人之姿:“心中曾有苍鹰翱翔,此后再也装不下任何人。”顾清渠不屑地掀起唇畔,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和本王比起来,他顶多算是苍蝇吧。”而且,还是那种人见人恨,巴不得一掌拍死他的大苍蝇。宋端阳被逗得笑了一声,抬手斟了两杯酒,手腕上精致的玉镯格外惹眼,更衬得她肤白胜雪。“江月是苍蝇,那宋端纯是什么,我又是什么?”大约是酒劲上涌,宋端阳双眼松软,眸中水波荡漾,几乎快要把人的魂魄勾走。她的眼睛生得很漂亮,有种不动自媚的意味,此时微微眨着双眸,睫毛轻颤,面色绯红,更是别有一番风情。顾清渠心念一动,深深凝望着宋端阳的眸,似是要看透她整个人一般。“你是绝世妖姬,又或许是误入凡尘的妖仙,妩媚动人,轻而易举地便能夺了旁人的心。”一番话发自肺腑,宋端阳却不满地撅了撅嘴:“所以,我就是个妖?”“不是。”顾清渠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不会说那些缠绵悱恻的情话。平日里的巧舌如簧,妙语连珠,在宋端阳面前,都化成一片虚无。见宋端阳毫不在意地笑开,顾清渠有些慌乱地转移话题:“至于宋端纯,她要么是有缝的蛋,要么是某种排泄物,才会备受苍蝇青睐。”宋端阳忍不住又“噗嗤”一声笑了。虽然她知道,听别人这么说自己同父异母的jiejie还被逗乐了,实在有些不厚道,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笑了,因为江月没来的苦闷,好像也在那一瞬间,随着那一声笑被倾吐出来,消失了一大半。宋端阳忽然觉得有些困了,蓦地站起身来,想要走回喜榻上。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不过走出一步,她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一斜,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顾清渠怀中。不得不说,顾清渠的怀抱,是一种很温暖很温暖的怀抱,还带着淡淡的橘子香,沁人心脾。只是他搀扶着她的手指,怎么会这么冰凉?宋端阳没有多想,她实在是太困了,难得枕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即便这个东西是男子的胸膛。那些恼人的妇德妇言妇行,在瞌睡虫面前,什么都不是。宋端阳就这么愉快地忘记了自己要做一个谨言慎行,端庄大方,恪守妇道的江夫人的伟大志向。她素来如此,恣肆潇洒,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那些约束人的规矩,于她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条条框框,她想遵守便遵守,不想遵守便不遵守。为了江月,她已经改变得够多了,付出得够多了,难道还不许她在新婚之夜大醉一场,倒在别的男子的怀中么?明明……明明是江月不来的啊。莫名其妙地,宋端阳禁不住抽噎了两声。☆、忆往忽然一双大手将她揽入怀中。宋端阳伏在顾清渠的肩头,眼泪濡湿了他一袭白衣。顾清渠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印象中,宋端阳好像很少哭。第一次哭是在她母亲死的时候,记忆中那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哭得像个泪人,最后,甚至哭晕在灵堂前,一病不起数日。偏偏宋端阳的父亲还丝毫不在乎她,宋端纯也趁机克扣她的饭食,药材,还不许人给她看病。若不是那时他衣不解带地照顾,哪还有今日鲜活动人的宋端阳?第二次哭,是在宋端纯出嫁的时候。当然了,宋端阳可不是因为舍不得宋端纯才哭的,而是因为宋端纯要嫁的人是她的心之所属。彼时,那个只到他肩膀的小姑娘就那样傻傻怔怔地盯着一身鲜红嫁衣的宋端纯由江月亲自搀扶着走上花轿,再握起马鞭,扬长而去。待新人走远,小姑娘紧咬着双唇,手指攥得格外用力,指尖甚至微微发白,这才强忍住盈在那双动人眼眸中的一颗晶莹泪珠。那时的顾清渠还不知何谓心疼,只是觉得没来由地揪心,没来由地难过,以及……没来由地为她不值。宋端阳是一个很倔强的姑娘。她会哭会笑,敢爱敢恨,却很少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旁人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骄横跋扈的宋府嫡女。正如旁人面前,宋端纯永远都是那个柔弱温婉的宋府长女。他们都以为,宋端纯才是那个会被欺负的人。又有谁知道,骄横跋扈的嫡女曾险些被柔弱温婉的长女害得死于非命呢?顾清渠记得,很早之前,宋端阳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那时候的她是个很可爱的姑娘,爱跳爱闹,明艳俏丽如冬日暖阳,说话做事都带着一种骄傲之气,却毫无防备之心,从来不会记仇,从来不会与他人针锋相对。只是后来宋夫人病逝,宋端阳从小就不得父亲喜爱,她不得不把渐渐自己浑身上下都裹满了一根根竖起来的刺,防止别人将她害进十恶不赦的阿鼻地狱。只是有时候,这些刺也会反过来伤了自己。第三次哭,便是在此时了。顾清渠不知如何出言安慰,只是伸手环住她,宽大的胸膛包裹住她瘦小的身躯,给她他力所能及的温暖。好在宋端阳喝了足够多的酒,很快便满身酒气地睡着了。顾清渠在心里轻叹一声,横抱起她,将她平放在喜榻上。本是让夫妻二人同床共枕的鸾凤喜榻,却只有宋端阳孑然一身,显得无端凄凉。窗户被风吹开,一阵凉意随之而来,惹得宋端阳蹙了蹙眉。顾清渠替她掖了掖被角,睡梦中的宋端阳霎时满足地勾起一个惑人的弧度,薄唇微微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他知道,她这是在说谢谢。他们小的时候便是如此,那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