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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若有若无地拂过脸颊,浑身□□。眼前雾茫茫一片,浔阳努力想睁开眼睛,终是挣破了梦境。睁眼那一刹,唐近与她近在咫尺。那双清澈的眸子,一如宁松寺的那个寒夜。浔阳猛地站立起来,见唐近的手还按着快被风吹走的地图也便知了因由,但脸颊仍似火烧一般。“惊扰郡主了?”唐近取了纸镇压住地图,轻柔捋平。浔阳道了句“无碍”,正想走去窗边借冷风吹散脸上的红晕,唐近却先她一步把窗户关了,浔阳只好向门边挪了几步。“莲珠说郡主找我,不知所为何事?”唐近问道。浔阳这才想起正事:“你和我父亲都说了些什么?出使乌兰之事可有了法子?”“慎王爷嘱咐不可外传。”唐近直言不讳。听他此言浔阳心里倒有了底,不可外传便是已有对策了。至于是何对策,父亲只怕也不会让一个底细不明的人知道得太清楚。“郡主……”唐近喊住了正要出门的浔阳。“你且回去吧,这几日不要出府,随时听候王爷差遣。”浔阳急着想知道结果,懒与唐近多言。脚方抬起还未跨过门槛,唐近又道了一声“郡主留步。”“你的脸,有些,花。”浔阳愣了半晌,直至看见地图上的胭脂染红了大半的柔然疆域才反应过来。往脸上摸了摸,沾了半掌红脂。“莲珠,进来。”浔阳扯着袖子半掩着脸,心想自己如今的模样定是滑稽至极,竟然还让唐近看见了。“莲珠去更衣了。”浔阳翻箱倒柜找镜子,方才不知道还好,当下总觉得脸上十分不自在。寻了许久没找着镜子,只得拿手帕沾水,小心翼翼在脸上轻轻点一下,试探是否沾了胭脂。“往左一些。”唐近歪头看着,浔阳挪了两步背过身去,唐近又挪了过来,“再往上一点。”磨蹭了许久仍没能得擦干净,浔阳索性大大方方让唐近告诉她该往哪擦,反正唐近嘴严,定不会将事情张扬。这是唐近第一次这么仔细去看女子的脸颊。肤如凝脂,眸光似水,般般入画,唐近怦然心动。浔阳再三向唐近确认自己的脸上已擦拭干净,又拍打捋顺了衣裙,理了理头发,这才往门外走。唐近提着灯笼走在浔阳前头,曲折的荷塘木桥延长了路程。下弦月孤寂挂在枝头,新露出水面的荷叶趁夜私语。浔阳忆着梦里的情境,未曾留心脚下,一个不慎踩着了唐近那不合脚的鞋子。唐近险些扑倒,幸好及时抓住了阑干,只是手上的灯晃灭了。灯火一熄,这荷花池便只剩月影的微光。浔阳的眼睛在暗夜里视物不清,碍于礼教又不能让唐近扶着,只得扶着阑干小心翼翼挪着步子。唐近倒是夜视极佳,老远便看清了那个在黑夜里行色匆匆的人。“那不是李先生吗?”唐近嘀咕了一声,“怎的这么晚了还不休息。”“那个李先生?”浔阳好奇望去,除了些许粼光再看不见别的。“李乔先生。”李乔是慎王爷的得力谋士之一,浔阳对他印象不错。前世慎王府失势后父亲遣散了一众谋士,唯李乔不惧迁连,坚决不离弃王府。“你怎么认得他?”李乔虽也住在王府,但唐近一直在她的院子里,应该是见不着面的。“方才在王爷那儿见过。”“商议乌兰出使之事时,李乔也在?”浔阳心中不禁响了警铃。此处偏僻,除了来她的藕风小筑,也就只有去账房和王府侧门会路过这儿。账房早已落锁,李乔大抵是要出府吧。这个时辰出府,又是走的侧门,难免浔阳怀疑他是去给慷王府报信的。后来的不肯离弃,也许并非出于忠诚。“快拦住他。”不论这个猜测是对是错,如今正是关键之时,宁枉勿纵。唐近高喊了一声“李先生留步”,这般深夜,本就不坦荡的李乔难免受惊。李乔极力张望,总算看见了木桥上的两个人影。“李先生这是要去哪?”浔阳问道。李乔虽知道藕风小筑是浔阳郡主常来之地,却没想到这么晚了她还会在这儿,而且连灯笼也不提,真真是令他措手不及。“郡主有何吩咐?”李乔终究是没把浔阳这个女流放在眼里,心想也就是碰巧遇着了,打声招呼而已。而浔阳毕竟也只是有所怀疑并无实据,只打算拦他出府。“我的灯灭了,李先生可带了火折子?”“并未带着。”浔阳假装失望地叹了一声,又道:“先生是要出府吗?”李乔毕竟当了多年的谋臣,对着一个小姑娘说谎自然毫不慌张:“早闻郡主的荷花池风光宜人,李某想着这夜色之下定有另一番意韵,故而来此。”浔阳腹诽,且不说荷花池现在连荷叶都稀疏,单是这夜黑风高就不宜赏景。她道:“李先生真是意趣高雅,可惜池里荷花未开,教先生白走一趟了。”不远处,两点灯火越来越亮,瑞香抱怨着莲珠留唐近与浔阳独处,快步往小筑来。浔阳暗喜,不早不晚,她二人来的正是时候。“更深露重,最是易惹风寒,李先生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多谢郡主关心,李某……”“夜路难行。”浔阳打断他的话,“唐近,送李先生回去,务必要将先生安全送到住处。”“郡主不必……”李乔仍想婉拒。“先生是我父亲的臂膀,大数的栋梁,得当心身体才是。”唐近接过瑞香给的灯笼:“李先生请。”作者有话要说:换了新工作各种累,总算是过了适应期。感谢不离不弃的小天使,阿腿会尽量多抽时间码字的第25章拆穿慎王府的书房是全府最费灯油的地方,慎王每日待在书房的时辰比在卧房还多。浔阳进屋时慎王正揉着太阳xue稍作休息,看着烛影中父亲疲惫的身躯不由生出几分心疼。她一直相信,若将来父亲如愿继位,定是不输唐宗宋祖的勤政明君。浔阳将方才在藕风小筑外所见之事如实禀告父亲,除了她和唐近曾在小筑内单独相处的事。两王相斗,安插眼线实属平常,慎王早已怀疑自己的幕僚之中有慷王的人。但李乔跟随自己多年,他自问不曾亏待过李乔分毫,若说李乔是内jian,慎王不能更不愿相信。但大业面前,不查清楚又实在不能安心。探子潜在李乔房外,果然等到了他再次出门,但却不是往侧门去的。慎王得知李乔只是私会了丫鬟帕儿后长舒了口气,而浔阳却眉头更紧。若说李乔私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