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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期间,你们按着刚才的方子每日喂药,虽不能转醒,但可以吊命......我若离去,你们要看护好他。”南寻看向花尽那苍白的脸,放心不下,又冷扫二人一眼:“若我回来他有闪失,别说你们伤心,我定要了你们的命!”赫中陈安二人刚松下心,被南寻这话惊的一讶,平日里的南大夫多见平和,没见过这么冷眼相胁的模样......想归想,但二人仍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南寻趁夜鞭马,出了山庄往城门去。一路上漫长,他想起了三年前。三年前,黎国麒麟庄的人来到赵国找到他,说是少庄主病重,老庄主重金求他救诊。听说是遍访名医无数,当年还请父亲也去过,看来是个棘手的病患。一向喜欢挑新鲜的他,便去了。当时看诊,花尽已经只剩一口气在,那副瘦弱的样子躺在被子里,几乎看不到希望。可是不知为什么?只一眼,只看了花尽一眼,他就知道自己这回再也走不了了。有时候南寻也在想,世上原来真有“一见钟情”这么奇怪的感情。也不怪自己那刁钻的meimei总是嘲讽自己。也罢,他索性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顺应与老庄主的承诺——何时医好少庄主,何时离开。如此相处,便是三年。可是花尽呢,他想留下自己,仅是因为自己说过,能救活那人。可那只是一具白森森的白骨。南寻马不歇鞭,赶了六日才赶到赵国。进了天义庄,直奔庄内的天机大院,去寻天义庄现任掌门,萧倾暮。庄中弟子见师叔来了,纷纷行礼,又将他引入书楼。南寻在书楼中终于见到了萧倾暮。他正用指尖慢条斯理的摩挲着一卷竹简,面容平和,他还是一件雪青长袍,系着绛色腰带,似乎从不嫌冷。只可惜,眼前这位风度沉静俊逸的男子,却是瞽目不明。正在摸读书简的萧倾暮闻声侧过脸来,淡蓝的色泽在眼瞳里像琉璃般流光溢彩。他听出了来人的位置。不待弟子躬身报明,萧倾暮便温雅亲和的一笑:“师兄,你有三四年未回来了吧?”“倾暮,我来找你借你一味药。”南寻道。“什么药?”“谶魂草。”“你要它做什么?”萧倾暮的笑中微有些惊讶。两人便出了书楼,在花厅中坐了一会儿。等南寻将这三年之事与萧倾暮说完,萧倾暮难免吃惊,露出一副“真难得”的神情,冲左手边的南寻笑道:“没想到师兄也会有今天?真是想见见师兄如此在意的这个人。”“可是,”他又不得不提醒一句:“这谶魂草形同□□,药量稍有不当……这位花公子体质虚薄,你真敢冒险?”都说谶魂草可以救人一命,只要一息尚存,都能将魂从鬼门关调过来。但此药药性难控,往往药死比救活的几率大,当年师父就是这么离开的。这也是南寻宁愿将花尽每日三碗药吊着,也不愿给他一剂谶魂草的原因。不被逼到这份儿上,他绝不愿在花尽身上冒一分险。“我会先试药。”南寻道。“师兄,我多言一句,这花家公子多数是绝治之症......”“他就是绝治之症。但有我在一日,他便能在一日。”“他毫无生念,却受病受苦的日日撑着,是什么绊住了他?”“他想救活一个死人。”“原来是迷惘的执念。”萧倾暮又奇道:“起死回生这种事,他却信你?”“念一个人太深,就什么都信了。”南寻叹了口气,却不无羡慕的看向萧倾暮:“你没有在意的人,自然不信这些,等你有一日,遇到了一个令你进退为难的人,你也会像我们这样执迷不悟的。”萧倾暮摇头笑道:“师兄说得我好像个无心无情之人一般。”南寻也笑道:“你行事谦和,明理有度,我可不如你。但……”他又转了叹息的形容:“有时候,无心无情反倒自在。”“可你既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又为何骗他?”“骗他是为了救他。”南寻无奈道:“他这一身的病,早在三年前就该去了,若不是执念未了,也不能活到今日,我不能让他知我无对那人无能为力,他这一口气若是散了,便结束了。”萧倾暮想了一下,平静的笑问:“师兄可还记得,师父在世时说过,若能聚集三万无丝蚕,将其吐出的金丝裹做人形,以灵力注入,引回三魂七魄,等待机缘,便能起死回生?”“我记得。但只奇怪,阿尽不过二十有一,但那个人已是白骨,至少已死近几十年,还有什么三魂七魄可引——也不知,那人是他何人?”☆、第49章温柔宋熙明一觉睡醒后,决定将梦见琥珀的事告诉南寻。他一大早就赶到了麒麟庄上,看见从药庐过来的陈安,拉住了人问:“陈管家,南兄在吗?”陈安一副愁容未散,说道:“南大夫昨夜赶程去赵国求药了。”“求药?”宋熙明心中一紧,就问:“阿尽怎么了?”“庄主昨夜受了大凉,这会儿还未见醒......若是南大夫这回不能......只恐怕......”“什么?”宋熙明二话不说,赶紧往留鹤阁去了。如此又是一两日,花尽仍未醒。宋熙明索性就在庄上住下了,日日夜夜的守在花尽床边。十日后,南寻回了麒麟庄。赫中按南寻的吩咐,赶紧让人准备了九十多味药,以供煎配。药庐里,南寻细心的配着药,赫中一脸焦心的在旁等着,又看见南寻将配好的一碗药喝下半碗。赫中不解道:“南,南大夫?”南寻没说话,闭目自顾沉思了一会儿,再睁开眼,又开始着手研究。留鹤阁这边,宋熙明不安的看着病榻中的花尽,他看起来是那么脆弱,几乎随时都要离开。花尽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过了奈何桥,桥边有一个女人拿着一个小小的瓶子,跟自己说:“过桥饮汤,忘断债孽,好去投胎。”他问:“能不能不忘?”“携念投生,来世痛苦,多病早逝,你愿意?”“愿不愿都由不得我,我只是不能忘了他。我心愿未了,欠他一句话。”“阿尽!阿尽!阿尽……”他怔怔回头,看见锦鹤站在桥的另一头呼唤自己。“锦鹤,锦鹤!”宋熙明本想喊醒花尽,忽地一惊,只见花尽闭目挣扎,抓着自己的手悲声呼喊。“阿尽?”他赶紧摇他,又不敢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