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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教授追起人来那张二皮脸,赖思归认为世上无人能及。关机、拉黑这种女人常用的甩人手段,他能当晨起乐趣逗你玩半天。他们之间没有过两个小时以上不联系的前例,即使他去开会,也会找理由吩咐点事情给她做。这一次他们没通话、没短信、没见面超过了24小时,是历史最久的一次。赖思归把轮椅转到床边,伸手掀开他的被子。只一眼,她就盖回去。洗手间里有水声滴答滴答规律的轻响,大概是护工阿姨跑出来得太急,水龙头都没关好。赖思归转过头,看向窗外。VIP楼层贵在清净,没有人声嘈杂,窗外是蓝白色天空,风把云吹散,棉絮一样飘过窗前。赖思归转过头,还是掀起他的被子。他上身没穿衣服,小麦色壮硕的身体陷在干净的素色大床里,像沉厚的钢板,把被单压出细细的褶皱。相比他平常调笑别人的样子,打满绷带的严慕有种莫名的乖巧感,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赖思归抿了抿唇,目光在他身上慢慢巡礼而过。她探手,还想看看他的腿。耳边一声轻咳。赖思归蓦地抬头,一下子撞进他深潭般的双眼。严慕看着她,淡淡开口:“不是让你抓紧时间吗?”赖思归直勾勾盯着他。“傻了?”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像张粗粝的砂纸。也像久未开封的陈酒,香气能刺激味蕾。赖思归依旧不说话,身后的窗户一抹斜阳掠过,她背着光脸更显得干净素白,眼若桃花,眸光带水,秋水一般。洗手间的水还在滴,滴答滴答像旧式的老挂钟在计时。“过来这边。”严慕伸出能动的一只手,低声要求。赖思归像是梦中被突然被惊醒,目光一动,脸色迅速冷下来。这时候如果她能站起来,一定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床脚绊住轮椅。妈的,进退不能。赖思归用力拍了一下床尾,回头瞪严慕。她在轮椅里动了几次,轮椅终于从被卡住的地方退开半步,稍微腾出了点儿空间,她撑着手站起来。“坐下。”严慕叫她小名,“归归。”赖思归冷嗤,“归归是你叫的吗?”严慕看着天花板,笑起来,“少他妈跟我犟,被子都掀了,还矜持什么?”“严慕。”赖思归停下来看他,“我来,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还活着。别人说得我不信,我得亲眼确认自己是不是欠了你一条命,没有其他目的。”严慕偏过头回视她,赖思归靠在轮椅上指着他,“少他妈自作多情!”赖思归将轮椅从床脚拖出来坐下,行到门口时,她回过头,看了眼窗外暗下的天色,淡淡哂笑。“我一开始认为这只是李震的报复,警告我不要查下去。现在想想,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案子如果真的只是被定性为交通肇事逃逸,为什么会惊动市局?难道只是因为你和你父母的身份和关系?严慕,我记得你之前调查过李家的华源贸易,你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为了帮我。”☆、第八十一章?赖思归坚持不肯让赖恒知道车祸的事,林向顺了她的意,一部分也是怕赖恒身体受不了刺激。但作为条件,次日林向给她请了一个白天护工。就像田美美说的,他一个大男人,就算两人关系再好,很多事情还是不方便,再且他生活也粗糙,担心病号交到他手中,第一件事就是营养跟不上。第二天一早是周一,护工按时到医院,是个中年阿姨,帮忙洗漱打饭叫医生,还算勤快。林向看赖思归没怎么反感,知道没有问题,就跟她打了声招呼,回去收拾点东西再过来。赖思归这一住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虽然有护工在,晚上还是得他守夜。医院这地方,没病的在那住着都能生出病来,半夜里冷不丁一阵哭天抢地是常有的事。林向两个晚上没睡好觉,下楼时脑袋有点糊,索性在住院部外面的长廊坐一会儿。他摸遍身上的衣服口袋,没找到烟,估计是掉在病房了,也懒得再去买,就坐着眯了会儿。原本跟赖思归说过,从南市回来后他就回老家,结果没想到她就出事了。现在情况比他们之前以为的还要复杂,他更不可能走了。林向想起昨晚赖思归从VIP楼上下来后的神色,就知道她还有事瞒着他。她这人死要面子,心里事儿越是多的时候,脸色越是平静如水。林向一眼就看出来,一席混账话憋在心里说不出来,堵得他更是难受。这两年他数次想说这话,可始终没过心里那道坎,怕赖思归怪他,也怕自己会一辈子负疚。昨晚,或者说今天凌晨,他在隔壁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赖思归突然开口了。凌晨的医院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偶尔有护士的说话声伴着脚步从门前经过。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人,房门没关严,透进一道走廊昏暗的灯光。视野里,病房的物什都能显出模糊的轮廓。赖思归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顶天真?”林向翻身的动作蓦地一停,这不像她平常会说的话,他没接话。“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扑腾扑腾闹了这么久。”赖思归自嘲,“还他妈整出这么多出戏。”林向屏住呼吸,等着她说下去,过了良久却没有下文。他在枕头上侧了侧头,看见朦胧光线里,赖思归躺在床上,曲起手,用小臂和手肘弯曲的地方紧紧盖住眼睛,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肩。林向一怔。两年前,她在她爸爸病房门口抽烟时,也是这样捂着眼睛。林向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手掌用力搓着脸,觉得自己足够清醒后,才敢开口。他喉咙堵得生疼,张着嘴,半晌才说出话。“小赖,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你想查下去,我就陪着你,不管多难。”林向下床在她床边蹲下,把她的手从眼睛上拿开,他沉默了很久说,“可如果有一天查不下去了,我们就换个地方,开一家舞馆。我们教人跳舞,你当老板我给你打工,好不好?”“好。”林向笑笑,十月中旬的清晨阳光已经开始有了凉意,他拍掉在身上的落叶站起来,想着回去要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