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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啊?”该主任热情地打招呼。此人也教过古典哲学,在庄泽面前特别好以前辈自居,且认为自己的姓就特别哲学,墨。因而后来跑去研究墨学了,不时喜欢装模作样与庄泽讨论些德国古典与墨学的“血脉关系”,也不知道这是怎样的脑洞所催生的产物。庄泽脸上挂着他面具似的春风微笑:“路上遇到点意外,来迟了,没听到什么,回去还得麻烦您跟我交流交流。”墨主任稍凑过来,摆摆手:“嘿,就那样,学术嘛,谁说谁都有逻辑!”一般情况下,他谈到逻辑,免不了就要拿着自己的逻辑说到一番了,今天他却没有这个意思,反倒有些面露难色。庄泽善解人意:“主任有什么话不好说吗?”墨主任笑:“我一会儿呢,在园心饭店有个饭局,请我去的人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了,我实在推不掉,但我最近这胃啊,实在不太好,怕喝酒,我知道你不喜欢应酬,但你天生酒量好嘛,愿不愿意陪我走一趟?”话说得相当客气,很给面子了。庄泽爽快地拍拍手里文件夹:“主任客气了。”笑容扩了几分,笑意从眼角溢出,布满这张标致得令人一恍神就分不清年龄的脸,晃得这位假正经的墨主任耳根都泛红。“那就走吧,走吧!”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在短时间内一而再相逢,有时候叫做浪漫,有时候叫做孽缘。庄泽随墨主任进了园心饭店富丽堂皇的包厢,打眼一看,见到康司祺的霎那,脑子里想到了后者。席间男男女女七八个,主座上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举手投足都彰显她是见过大世面的,见包厢门打开,杏眼微抬,朱唇轻扬,一笑,千娇百媚,声音亮而略带柔软:“墨教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您的酒都给满上了!”是一个很抢眼的女人,她的身边就坐着康司祺。男人的外套挂在身后衣架上,只穿了一件在这个季节稍显单薄的黑色衬衫。人并没有刻意坐得笔挺,甚而可以算是姿态随意,却活像个男主人。还是个会宠女人的男主人——他和主座上的女人,真是从外形到气场,各方面上相得益彰,一张宾席并没有使他看起来像客,只令他给人传递出一种宠着纵着身边那女人的信号。对这场饭局来说,墨教授算是晚到的,那边女主人一招呼,他自然急忙上去干了自己杯里的酒,三两句话后,将庄泽介绍了出来,扯了一堆“青年才俊”之类的溢美词汇,引得在座男士一片倾佩赞叹,女士两眼放光。“墨主任系里有这么个好资源,怎么不早带给我们认识认识啊!”女主人也盯着庄泽看了好一会儿,又侧头看看身边的康司祺,笑道,“本来嘛,今晚有康总在,我们几个女同志就够赚的了,没想到来来一位庄老师,大家高兴不高兴?”“高兴”此起彼伏,碗筷已经加好,酒杯已经满上。庄泽仰头就干了一杯,一滴不剩,算招呼过,就此融入饭局。半场过后总算搞清楚,这原来真的是康司祺的饭局,那主座上的女人就是尤梓沂,本省某厅长最为欣赏的女企业家,可谓美貌与能力并重,和康司祺更是多年老友,男未婚女未嫁,每每出双入对,康司祺都是这样宠让着她。——原来,刚进门所感受到的,也不是空xue来风。而这场饭局,显然是捧着尤梓沂高兴算目的,原本那男男女女七八个,都是康司祺叫来作陪的,唯有墨主任,是尤梓沂自己喊来的,附带一个乱入的庄泽。酒rou满足口腹只是前半场,吃喝到九点多,康司祺又安排了唱唱跳跳的下半场。就在这家园心饭店两百米外的尊爵俱乐部。庄泽素来有良好的作息,这一次莫名其妙的作陪本来就是替墨主任挡一挡酒,这一局算是任务完成了。对下半场,他露出几分意兴阑珊。一群半醉的人走出园心饭店,庄泽正要和墨主任知会道别,身边突然罩过来一个人影。康司祺。他显然也有一点喝多,黑色衬衫开了两颗纽扣,肤色太白,酒劲侵染明显,脸上表情还算稳着,微笑道:“庄老师准备走了?”两人身高本相当,可大抵是因为康司祺军人出身,相对而站,他似乎要更盛气一些。庄泽退了半步:“墨主任邀我一局,已经过了,我还不退场就不识趣了。”“你太客气了。”康司祺抬手靠近庄泽,后者身形没动,眼神里常有的温和却骤然一凝,仿若有实质,隐含愠色。康司祺顿了顿,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仍笑,“这样吧,庄老师,下半场我来邀你,赏脸吗?”第六章数一数,在为数不多的见面中,康司祺已经第二次这样失礼了,它介于调情和耍流氓之间,自然是不要脸的,但也没有让人心生反感,要是找对了对象,这招没准儿已经撩出一池春水,分寸相当微妙。而庄泽,也不是说完全不吃这一套,至少他对此持认可态度——类似的招儿,早些年他自己也没少用。这一点,他相信凭康司祺的眼力是看得出来的,因此这个撩法就显得太敷衍了。“不了。”他边说话边微微歪头,眼神恢复温和,看人的时候无端有种专注的感觉,他就这么看着康司祺,“我不太习惯这类场合,明天早上还有课,康总玩好,我就先撤了。”说完,错身越过他去找墨主任,简单交待了几句。墨主任今晚没喝几口酒,人清醒得很,这时候装醉倒是很拿手,听了他的话,双眼迷离地挥挥手:“你去……去吧,今晚辛苦你了,我,我再陪陪朋友。”今晚女士都活色生香,是个直男都不舍得这么早退,庄泽十分理解。此时不打扰领导的雅兴,就是今晚最大的功德。他转身往园心饭店的停车场走去,背后有一道目光始终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存在感,紧紧跟着跟着他。这令他想起来,还应该问问康露洁医院的情况。于是路上打过去一个电话,康露洁条条汇报:周阿姨已经基本没有危险,医院床位每时每刻都紧缺,她正要带阿姨去办出院。“那我过去看看……”“您不用过来了,我爸的助理还在呢,今晚她会住我们家的,有什么新情况她也能帮忙。”康露洁没等他说完,先飞快地把安排都摊了出来。庄泽轻轻“哦”一声,就要收线,忽然听到那边有女人的声音,像是同康露洁说话的:“露露,你自己能先带阿姨回家吗?你爸那边让我送个胃药,唉,一听就是张主管挡酒任务没做好……”康露洁“啊”了一声,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不见得多同情:“谁让他老是应酬些不三不四的人啊,活该他胃疼!”“你就嘴硬吧!我先过去一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