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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草民,你娘是皇贵妃,我已经下旨,追封你娘为皇贵妃,这些年……她其实是隐居在长青山,守着皇陵,为朕祈福,她是大功者。”所谓隐居在长青山,是给朝野上下听的,意思是白素心没有坊间传说的那样嫁给了祖百寿,而是隐居,这也是皇上为了自己的颜面,更是为祖公略回宫做打算,祖公略一旦回宫,皇上便下令追封白素心为皇后,这样,祖公略就可以封为太子了,将来便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而眼下他要让祖公略认马贵妃做母亲,是想祖公略在宫里不会势单力孤。可怜天下父母心。皇上的意思祖公略已经明白,善宝想摘掉祖家大奶奶的名声,看来没那么容易,心底冰凉,满眼失望,对于皇上给母亲做的补偿,祖公略很是不屑:“追封娘她为皇贵妃又能怎样,她还是长眠在地下,一无所知。”皇上脑海中浮现了白素心当年的样子,站则亭亭似修竹,坐则猗猗如幽兰,行一步恰惊鸿照影,回眸时百花羞惭,这世上无人可比及,若是说有,皇上蓦然想起了善宝,那个小姑娘,颇有白素心的几分神态,不同的是,白素心沉静婉柔,善宝古灵精怪。每每念及白素心,皇上心口的痛就像被封存在冰天雪地似的,日久弥新,最美的人在最美的时光里乍然凋谢,把最美的记忆留给了他,这其实对白素心来讲未尝不是桩美事,倘或她当年入了宫,活到现在,即便皇上的爱未驰远,也不一定像现在这样深刻,更何况还有三宫六院,那么多女子娇艳如饱满的花朵与她分享同一个男人,她未必过得舒心,甚至以她的性情,不善于勾心斗角,未必就能活到现在。所以,一切的一切是宿命,不要责怪老天,老天恩泽天下苍生,对谁都厚爱。面对祖公略的微词,皇上突然大怒:“这都怪你外祖父白凤山,朕曾经登门求娶,可是他不答应,无奈朕透露出真实身份,他还是不答应,若非朝中发生巨变朕匆匆回来,朕管他答应不答应,定会带着素心回到宫里。”外祖父为何不答应这门亲事,祖公略猜度不出,还有母亲当年究竟是否知道皇上的身份,她是不是迫不得已才嫁给的祖百寿,她又是否真的死于产后痹症,这都有待查明,祖公略见皇上不肯开口摘掉善宝祖家大奶奶的名分,晓得自己再坚持亦是无用,等琢磨出个好的法子,回头再来找皇上。同样,面对皇上要与他相认,他亦是曲折拒绝。皇上亦不逼迫他,晓得他心中对自己怨怼,这恨,需要慢慢化解。而另外一桩事,就是祖公略与勾戈公主的亲事,皇上见祖公略执意不肯,也就遂了他的心意,毕竟自己还没有下旨,一切都在草拟中。之后祖公略又去看了太后,滴血认亲的事太后听说了,欢喜得老泪纵横,她为着皇上膝下皇儿太少是夜不安枕食不甘味,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出类拔萃的皇孙,她安能不高兴。接着祖公略又去拜会了宰相虞起,不料却在虞起府中见到了两个人,那就是胡族公主——勾戈。“是你拒婚?”勾戈曼妙的一个回身,指着祖公略问。“本未定亲。”祖公略昂然而立,大方的作答。第二百三十五章他房里一堆丫头,哪里显得着你了浓眉大眼,肤色红润,身量不胖不瘦。紧袖宽带,足下蹬靴,一身胡服利落。目光含着三分**三分惊喜,态度带着三分骄气三分怨气,逐马草原惯了,性子有点野,喝酒吃rou惯了,呼吸都恁般有力。祖公略往来南北经商,不是没见过胡人,倒是没见过勾戈公主这样的,目光如钉子,语气如刀子,身边不带侍从,手中不离马鞭。勾戈公主本是来拜访宰相虞起的,因虞起曾在两国交战时作为使臣出使过胡族,费尽心思终于让两国休兵罢战,勾戈公主的父亲莫离可汗感念虞起的恩德,便在勾戈公主来我朝游玩之际,让她代为拜访,既为女眷,按着我朝规矩,便由虞起夫人代为接待,谈话中,虞夫人无意中透露皇上有意给勾戈和祖公略赐婚,本也是觉着是宗喜上加喜的事,孰料等勾戈见了虞起大方的问了出来,虞起却说祖公略自觉不配勾戈,已经拒婚。所谓自觉不配,是虞起随机应变罢了。勾戈性情豪爽功夫不赖,却也聪明,觉着这其中有蹊跷,刚好在虞家碰到了祖公略,遂问起。祖公略含糊敷衍,勾戈也并不追问,两个人本也不熟识,且祖公略在我朝目前还不如陵王更让胡人闻名遐迩。后来,祖公略回了雷公镇,勾戈回了草原,本以为从此便形同陌路,却因为另外一个人,而让他们竟宿命的重逢,这个人便是善宝。秋意加深,地处北国的雷公镇更是早早的下了场薄霜,不耐寒的杨柳率先凋了叶子,抱厦前的庭里,铺了一层,夹杂着梧桐,大大小小宽宽窄窄各种形状,粗使的婆子拿着扫帚过来清扫,却被善宝喊住:“留着吧,怪好看的。”婆子盯着地面,一堆破烂树叶有什么好看的呢?总之她是大当家,她说鸡子是方形的,那就是方形的。婆子垂头应了声“是”,乐颠颠走了,不用扫院子,可得半日空闲,邀上仨俩投缘的姊妹,摸几把牌,没银子做堵住,用石子,或者干脆用树叶子,图的是个消遣。锦瑟随在善宝身边,戏谑道:“这么些树叶子有什么好看,人都说小姐古怪,可真是呢。”善宝道:“你是想说我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罢。”锦瑟讨好的一笑。善宝也随着她笑,提着裙子,软鞋踩着树叶毫无声响,头上寒鸦扑棱棱飞起,踩折了一根枯枝,啪嗒落在善宝眼前,她指给锦瑟看:人若如枯枝,易折不易弯,便很难存活,从小爹他就教我这个道理,适时的退一步,适当的玩世不恭,活着才没那么累,像文婉仪,她不聪慧么,非也,而是她行事太较真,自己累,别人跟着她累。”锦瑟点头赞许,忽而道:“小姐什么事都不较真么?”善宝回头拍了她一下:“臭丫头,你想说什么当我不知道吗,感情的事,当然得较真,听说王爷回来了。”锦瑟嗯了声:“奇怪呢,王爷回来为何不过来看小姐你?”善宝何尝不奇怪呢,心里急,嘴巴上还是强硬的:“他不来,我也落得清静,反正我有很多事忙,静婠又来找我哭了,白金禄竟然把那个什么花蝴蝶纳了妾,贱男人,可恶。”脚下一踢,踢起几片叶子,也蹭脏了软鞋。锦瑟忙掏出帕子,蹲下身子给她擦,埋怨道:“四小姐也好,五小姐也罢,还有这整个祖家,小姐果然当成自己家里么,奴婢瞧着小姐是想在这里扎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