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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馨容嘴角的笑意便敛了干净。收敛了笑意的脸,不见丝毫温婉,反而显得人十分漠然。“殿下,”一个嬷嬷打扮的女子引着一排捧着一派画册的宫人过来。约莫三十岁上下,梳着一丝不苟的独髻,簪两根赤金的簪子,显得十分体面,“娘娘准您出宫散散心,正经事儿却不能忘。这里是娘娘命人搜罗的京中才俊的画像,福内侍今儿一早特地送来。您若得了空便瞧瞧。看着合意的,驸马的人选就尽快定下。”此人乃河洛公主赵馨容的奶嬷嬷,姓余,自幼奶着河洛公主。如今是她身边的掌事姑姑,宫人们尊她一声余姑姑。赵馨容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转头问起了赵宥鸣。“荆州那边可传信件回来了?”太子下荆州,她跟她母后的这颗心就一直悬着。赵馨容如今是全然没心思选什么驸马的。不过考虑到两个月后北国使团进京,北国十三皇子要择一妃回国,她的亲事自然得尽早定下来。赵馨容本人是无所谓嫁去哪儿,只是谢皇后嫌北国太远,怕女儿往后遇着事她鞭长莫及。“罢了,都搬来这边。”宫人于是便将画像全搬过去。那体面的嬷嬷也一起过去,立在赵馨容桌案的下首。将京城近来发生的事儿都与她细细分说,赵馨容都垂眸听着。只是话说到一半,便又提起了郭满。“表姑娘心心念念地要给那继室颜色瞧瞧,昨儿那继室却不接招,”余姑姑不紧不慢道,“这般行事,倒是叫人说不出什么好。”说什么好?赵馨容抬起头够了嘴角笑,“不管是有意还是故意为之,这郭氏确实行事不够大气。”“殿下便不管了?”方才不还答应表姑娘答应得好好的?赵馨容又低下头去看画像,没说话,反应颇为冷淡。她们家公主对表姑娘这态度,连她们也拿不准是什么意思。说不好吧,表姑娘遇着什么事儿了,她们家公主一准给出头,就连当初表姑娘无理搅三分得非要与周家那位和离,她们公主也帮了。但说好吧,也没见着她们公主对表姑娘多关心,反倒更像助纣为虐。心下这般想着,余姑姑眼睫动了动,垂下头,便也没再提谢思思。“阿兄若是来信,立即呈上来。”落下这句话,赵馨容便摆摆手,余姑姑便领着人躬身退下去。郭满狠狠打了个喷嚏,窗外的雨忽然哗啦啦倒了下来。铺天盖地的雨幕打得庭中草木沙沙地响,溅起的水雾弥漫了整个庭院。郭满只觉得鼻尖一团湿润,深吸一口气,仿佛整个肺腑都清透了起来。伤好回正屋伺候的清欢发觉,少奶奶仿佛十分喜欢下雨。看见雨幕遮天蔽日,她嘴角的笑意都轻松了起来。郭满确实喜欢雨天,尤其这种不冷不热的雨天,天地间都只剩下雨声,叫人听着仿佛能扫尽心中的浮躁,身心都宁静了。她盘腿坐在飘窗前静静看了一会儿雨,直到一盘樱桃吃光才起身命人备伞,去芳林苑走一趟。耶律鸿拜托她的那事,必须跟家里头通个气。方氏这两日为着娴姐儿,私下里很是流了不少眼泪。她心中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此时听郭满说了这其中曲折,很有些反应不过来:“……满满是说,这耶律十三皇子是特地为了娴姐儿赶来大召的?”郭满点了点头,“怕耽搁,耶律皇子人半个月前就进京了。”“还有这事儿?”方氏十分惊奇,偏头看了看苏嬷嬷,苏嬷嬷也一脸惊奇。两人都有些不信,毕竟北国路途遥远,娴姐儿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会有这一番渊源,“那十三皇子竟这般中意我娴姐儿?”郭满笑了笑,于是将耶律鸿的那番话说与方氏听。方氏听完久久没有开口。默了默,她又问:“以满满看来,这耶律鸿为人如何?品貌如何?”郭满实在不好评价,想了想,老实地说:“比夫君差点。”方氏听完,扑哧一声笑了。她食指点着郭满的鼻子,笑骂她小促狭鬼。兀自笑了一会儿,心境就平和了许多。她沉吟着既然这十三皇子有心,宫里又似乎早定下了娴姐儿,不如她找个机会去见见这十三皇子。是龙是虫,总得她亲眼看了方才能放心。苏嬷嬷见她笑了,心里着实感激郭满,少奶奶当真是个好的。眼看着道用膳时候,方氏便想留郭满用膳。两人才说着话,外头一个小丫头便急忙进来说是西风园的清欢jiejie在外头候着,说是公子回府了,正要找少奶奶。方氏一听这话哪还留她?连忙就叫她回去。郭满眨了眨眼睛,心里猜周美人这么早回府,约莫为着回府准备明日下荆州之事。起身向方氏行了一礼,在方氏苏嬷嬷暧昧的目光中随清欢回了西风园。果不其然,就是为了明日出行。进屋之时,周博雅正在屏风后头换衣裳。今日倾盆大雨,他衣衫的下摆全湿透了。郭满进来便转悠去了屏风后头,周公子反应贼灵敏地一把合上衣裳。那样子,跟郭满要把他怎么着似的。郭满:“……”干嘛啦干嘛啦!她又不是色狼!“满满去芳林苑了?”周公子也有些尴尬,偏头移开视线看向腰间束带,转移话题道。郭满点了点头,问他,“明日几时启程?”“你问这个作甚?”周博雅慢条斯理地系上束带,肤色在雨水的润泽下仿佛发着光的暖玉,当真好看。鸦青的眼睫低垂,此时看着郭满眼神很轻柔。“跟你一起去。”周公子手上动作蓦地一滞,声音加重了些:“满满说什么?”“左右家中有母亲看着,西风园也有管蓉嬷嬷管着,不必妾身做什么,”郭满仰头看着他,大眼睛直勾勾的,“不若跟夫君一起下荆州,陪你做个伴。”周老父亲抿着唇,冷硬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瞎跟着起哄?”“你能去得,妾身也能去得!”“不准去!”郭满被他凶得一愣,嘟了嘟嘴,有些不高兴。周公子今日却没有缓和,板着脸就是不准。郭满于是到夜里便没再提过这事儿,周博雅便当她心血来潮,在跟他撒娇。荆州时疫虽说得到了控制,但也并非没有危险了。他闺女的身子本就比旁人娇弱几分,跟去了他不放心。不过夜里抱着怀里软乎乎的小身子,周老父亲的嘴角翘起来。嗯,小闺女就是粘人。次日天还没亮,周公子便启程了。想着少不得三个月没法抱着软乎乎地小丫头片子,他心下还生出了些怅惘。然而行至半路停下野炊歇息,他忽然发现有些不对,马车多了一辆。他心下若有所觉,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