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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正焦心地盯着东厢动静的双喜回了神,匆匆跑进来。见郭满醒了,不由地大喜。忙去倒了杯蜜水,扶着郭满慢慢地给她润口。“……怎么回事?”深沉一觉醒来,郭满人有些懵。此时无力地靠坐在床榻上,有片刻的迷茫。大约是受了惊吓太大,她内心的自我保护意识将上午的遭遇给暂时隔出了。郭满捏了捏疼得太阳xue,手脚都不大能使得上力气。“发生了何事?怎地外头这般吵闹?”她皱了皱眉。迷糊的视线扫了一圈屋子,将手中的空杯子递给双喜,说是再要一杯。视线在屋里虚虚一打量,奇怪嘀咕道:“什么时辰了?博雅人呢?”“丑时刚过……姑娘不记得了?”双喜将杯子递过来,取了件薄衫替郭满披上,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郭满。见她迷惑地眨了眨眼,跟找着主心骨儿似的当下就红了眼。她今日可真是吓够了,先是自家姑娘出了事儿,那副模样被姑爷抱回来。后是姑爷自己又倒下了,听太医说,怕是今夜熬不过去就真的不好。双喜说到底不过一个十九的姑娘,哪里经得住这么多事儿。倒豆子一般将知道的倒出来:“姑爷这次旧伤复发得凶狠非常,姑娘你是不知道,姑爷下午人在前院,直愣愣地就倒下去!”郭满手里的杯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杯子顺着被子滑下去,沿着床榻边缘咣铛地转一圈,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不过才一天,怎么就出这么大的事儿?博雅下午不还好好儿的,怎地倒了呢……“快!扶我起来!”心里发慌,郭满扶着双喜的手就想起身:“到底怎么回事!”双喜却吸着鼻子又道,“听苏太医说,姑爷的伤口撕裂了,连日来的失血过多,今日偏淋了雨高热不退。若熬不过今夜,怕是有性命之忧!”“姑娘啊!若是姑爷不好,您可怎么办!”双喜抽抽噎噎的,“都怪谢家那个贱人,若非她恶毒,折腾这些害人,姑爷怎会醒都醒不过来!方才东厢那边又闹了,说是姑爷夜里病症齐发,怕是要不好了……哎哟!苏太医进去快半个时辰了,如今不知里头怎么样。大夫人老夫人她们此时都没睡呢,全在花厅里候着呢!”“扶我去看看。”双喜也没多想,替郭满整了整衣裳便扶她过去。东厢房里这个时辰了都是人,郭满过来之时屋里兵荒马乱。丫鬟婆子攥着手满屋子乱转,个个面色难看。方氏等人围着床榻,湿帕子是一遍接着一遍地换。奈何各种法子用尽了,昏迷的周公子就是牙关紧闭,药丁点儿喂不进嘴里去。苏太医实在看不下去,亲自捏了下颌骨,药汁还是一大半洒出来。方氏此时脸色白得吓人了,靠在床沿上,单薄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她素来是个体弱的,此时看着天一般的儿子生死不知地躺着,整个人都茫然无措。她已在这儿守了半宿,从天亮守到天黑,人的精神已经崩成一条线。这个样子,若是谁在出个意外,怕是就绷不住真倒了。苏嬷嬷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可这时候也说不出叫她去歇息的话,只能寸步不移地跟着方氏,屋里愁云惨淡。郭满这一进来,如同往油锅里溅了滴水,方氏绷了一夜的情绪顿时就炸了。倒不是迁怒郭满,只这屋里如今已经够乱,郭满来了也是添乱。“娘你别管我,”郭满先一步开口,“我来瞧瞧博雅,没看到人我实在放心不下。”方氏一听眼圈更红了,倒是缓和了脸色哭出来:“不晓得吞咽,药喂不进去!满满啊,博雅烧了这大半夜,明日就是醒了怕是脑子也烧坏了!这可怎么办呐!”喂不进去,就是喂不进去!这已经是第三碗药了!方氏心里恨得要命,谢家那个哪是媳妇?根本就是讨债鬼害人!她们家博雅风光霁月,英姿勃发。都叫那谢家小贱人给祸害成什么样子!且给她等着,这回她非得叫那谢家付出代价不可!转头再尝试喂药,还是喂不进去,方氏扑倒眼泪扑簌簌地就下来了。郭满顾不上其他,推开双喜就亲自走到榻边看。往日好似一尊白玉的周公子整个人呈现出不正常的红,唇上起皮泛白,整个人面上呈现出青黑色。郭满心里当下就凉了一截,抬手去探了他额头,烫得都能煎鸡蛋了!“双喜,”郭满不懂什么医,但烧成这样,降温才是首要,“去拿坛烈酒来!快!”苏太医正在烫银针,准备高热降不下来便先行施针。闻言就从书桌的一面抬了头,答了句话:“老夫这儿正巧有。”他的银针用之前都要过烈酒,方才才叫周家人拿了最烈的酒水来:“雅哥儿媳妇你要烈酒作甚?”郭满看了眼围在屋里的丫鬟婆子们,苏嬷嬷会意,把人带出去。屋里宽敞了,郭满才看了眼红肿着眼睛看着她的方氏,哑了声音回苏太医话:“擦身子。妾身亲自给博雅擦。如今喂药倒在其次,博雅这么烧下去不行,必须快些把这高热给降下去。”第141章“窗户打开,”郭满上前便放下了榻上的纱帐,“屋里不要有太多人。”方氏早就六神无主,听什么做什么。雷厉风行地清空了一屋人,内室立即就敞亮起来。双喜听了郭满的吩咐,麻溜地准备好东西。郭满看没有缺了的这才钻进帐中。亲自解了周公子的衣裳,替他重点擦拭了腋下,腿窝,胯骨这些部位。擦了一遍再从上到下,悉心地擦拭起来。烈酒的效果虽不说立竿见影,但也比苏太医预料得快太多。郭满只粗粗擦拭了一遍,周博雅身上的红晕便消散许多。方氏眼看着烈酒奏效,倒是有心思心疼郭满今日才受了惊吓,便说叫下人来吧。只是她还尚未靠近榻边,便被一旁束着手的双喜给拦住了。双喜咧嘴笑笑:“夫人,还是让少奶奶亲自来吧,公子不喜旁人进身……”方氏愣了愣,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本来凝重的气氛,因双喜这突然的一句话变得颇有些莫名。方氏扭脸看纱帐里头儿子儿媳,两人交叠的影子隐隐绰绰。她于是再回头看了眼苏太医,这才意识到双喜什么意思。苏太医捋了捋胡子,这时候也笑不出来。只把方子又滕了一份给双喜,吩咐道:“照着这个,再去煎一碗来端来。”双喜煎药是老手了,应了声便立即去小厨房。人一走,屋里就只剩郭满、方氏和苏太医。方氏累了一下午加大半宿,此时已经站不住。弓着腰去了桌边坐下,不敢走。等郭满来回提周公子擦拭了三遍身子,周博雅紧皱的眉头才渐渐松开,高热慢慢降了下来。苏太医整个晚上就没走开过,自然密切关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