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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这句,他如来时一般匆忙的,带着隐庐退了出去。他一走出帐门,那两名女子赶紧从水中出来,胡乱擦了擦,穿好衣服,然后用一件长袍围住罩着,把木桶里的吴攸拉了上来。吴攸想起方才一名女子为了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住,故意没穿一件衣服在帐中走动,她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拉着那女子的手道:“委屈你了。”那女子噙着眼泪,摇头道:“这算什么?不过是让不相识的人看一两眼罢了。我一个村子里的女孩,像我这么大的,好好的活到现在的,还没有呢。”吴攸叹了口气,对她们二人道:“休息吧。”又道:“这几日形势非同小可,我们三个晚上就轮流睡罢。你们醒着的时候若有动静,赶快把我叫醒,万不要犹豫……”她二人忙道:“我们方才吓了一跳,这会儿都不困,殿下先睡,我们守着便是。”吴攸接连几天担惊受怕,刚才又洗了个凉水澡,浑身上下格外难受。她想,自己这会儿可千千万万不能生病,否则李康路找人来看一眼,不仅自己要完蛋,外面的孟炻、孟烟、薛清文也活不成。她把那薄薄的毯子紧紧往身上一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了睡眠。*****李康路再次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有志者事竟成”这句话。刚刚到第八日上,他就找到孟炻,告诉他,这“雕龙大鼓”,已经做好了!这孟炻一行人近来过的,可真是食不甘味,觉不安寝。当然了,这和李康路营地中的条件本来就不怎么好也有关系。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从吴攸用自己把慕攸行换了出来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听到过吴攸的消息。不过,俗话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孟炻一再和那两名被收买的将领打探,得到的答复都是太子那边,最近一切都很平静。同时,根据孟炻的估算,慕攸行这时候很快就要,或者是已经到达了江岸。按安排好的,这时候,无论是齐地,还是许地和梁地,第一批先遣队伍都已经开始悄悄的从不同的方向朝着灵州,朝着李康路的大营不断靠近。他的心情渐渐轻松起来,从大局来说,他们这些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不如慕攸行一个人的命重要。然而他们还是打算尽一切可能安全离开,包括孟烟。联姻只是一个幌子,使李康路放松警惕,让他们能顺利救出太子。他们绝不会把孟烟留下,这也就意味着事情绝不会和平的收场。为了避免被李康路发现,现在前来救援的人马肯定不会很多,不过,无论他们能和哪一地的队伍汇合,他们就安全了。孟炻和李康路一起去看了那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营帐的大鼓,朱红色的新漆甚至都没有完全干透,两条盘踞着,环绕在鼓面边缘的金色雕龙张牙舞爪,眼珠子凸着,多少有些吓人。孟炻假装欣赏的绕着那鼓转圈,心中却在琢磨,李康路也太着急了,这鼓做好的比吴攸和他预计的还早了两日。现在,他们还没有收到任何各地军队逼近灵州的消息。不行,他得再拖两天。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李将军手下真是能人异士众多,这鼓若是在江南做,怎么也要做上小半个月。如今李将军竟然这么快就做好了。可这鼓毕竟和我家中那面不同,需得让舍妹来试上几日,以免到时候在李将军面前出丑。”李康路对他这个小儿子还算不错,他的小儿子这几日恳求了李康路数次,想要提前见一见孟烟,甚至想到她的营帐中去看望她。李康路看孟炻的态度很坚决,孟烟营帐周围的守卫又很严密,于是就劝他儿子道:“孟家小姐早晚要嫁给你,你何必急于这一日两日,让她哥哥瞧不起你?我已经下令备了家宴,再过几日,她就要在那宴会上献舞,到时候你有的是见她的机会。”这一番话,终于把他的儿子挡了回去。李康路听孟炻说孟烟还要练习一下,这个要求非常合理。他当即就一点头,道:“正好!可以留二公子在营中多聚几日。我就把这鼓搬到孟小姐旁边的营帐里。她何时练好,这家宴,就何时开。”孟炻一听,马上就松了口气。这回,他们的时间应该就充裕多了。果然,两天之后,他听说了一个消息。赵扬的使者似乎和李康路达成了初步的共识,留下两个城池的地图之后,就离开了。对于孟炻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讯号,至少说明赵扬的人马已经来到了附近。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孟炻还是想等到孟家的兵马到了再动手。赵扬的使者走后不久。隐庐就找到了李康路,先是问他道:“李将军,你为何把赵扬的人都放走了?”李康路道:“我怕他们,是为了太子而来。留他们在这里尽生事端。明日我要开家宴,让孟烟和我儿相见,到时候营中守卫不足,万一让赵扬那小贼得了空子,把慕攸行救走,我们拿什么来要挟南方两地?!”隐庐似乎对此不太赞同,他对李康路道:“听说最近灵州附近流民大规模聚集,很不寻常,将军可曾派人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说则已,一提这事,李康路也很不高兴,起身道:“大师,当日是你叫我不要屠城,方才留下这些百姓在附近闹事!我们的人把城里都烧了,他们无家可归,自然会聚在附近!我已经派人查过,许多都是些老弱病残,跑不了,跑不动的,让他们在那里,自生自灭去罢!”隐庐听了,略微放心了些。正想对李康路再说说孟家的事,谁知李康路把手一挥,道:“大师若是无事,就去太子那里瞧瞧,虽然近来他老实的很,但你我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无非就是一个李康路把隐庐打发走的理由。隐庐听了,很知趣的退了出去。第二日黄昏时分,李康路在营中选了极大的一块空地,用帐子围住,把那雕龙大鼓放在正中,旁边摆了一圈桌案,将他的几个儿子还有些旁系的子侄都叫了过来,请孟炻和他的几个亲信随从坐到了上座。又架起一圈小鼓,围在那大鼓四周。火把将这空地照得亮堂堂的,连空地上的天幕都映的如白昼一般。李康路正在向孟炻劝酒,忽然一个孟炻的手下走过来,对二人道:“小姐说,她已经准备好了。”李康路一听这话,忙放下手中的酒盅,道:“快请!快请!”此时眼看那围帐的一角帐帘掀开,一抹红色的身影昂然立在那里,来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她身材高挑,匀称修长,一片薄薄的面纱遮住了她的半个面孔,只露着一双眼睛。这少女抬起头来,环视了帐中的人们一圈。她肤色如脂,在火光下透着亮,深邃而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