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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影响,身上连一点水渍都没有,干爽得不太正常。自从接受了林见深的秘密后,夏语冰就学会了用另一个灵异的角度看待世界。她只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会儿,然后就站起身微微仰首,望着林西那过于英气白皙的面容,问道:“你……是人类吗?”林西一怔,而后缓缓摇头。果然……夏语冰朝身后看了一眼,似乎在期待什么人的出现。然而大雨冲洗的石桥尽头空荡荡的,并没有林见深修长高大的身影。孤身一人在雨中遇到异类,她明明该害怕,心里却平静得很,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同他搭话道:“上次那场大雾,是你提醒我‘雾潮生、狐妖现’对吧?”所以,他应该是个好妖怪。雨声穿林打叶,林西不置可否,只定定地望着她说:“你都长这么大了啊……”那是一声极低的喟叹,包含了许多深沉的、夏语冰读不懂的情绪。见到她疑惑的目光,林西握着黑伞伞柄的指节紧了紧:“抱歉,我是灵溪水生的妖怪,灵力衰微到无法凝聚成人,只有在下雨天借助水为媒介,以灵体的姿态与你搭话。”“没关系的,是我该谢谢你,上次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很有可能就被那阵妖雾卷走了。”夏语冰想了想,笑着说,“说来也巧,我几次见到你都是在这石桥上。”树梢的雨水滴落在雨伞上,又顺着伞骨的弧度滑下,在伞檐停留了片刻——那里有一抹小小的刺绣,用银粉二色的丝线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林西静了静,才说:“我在这等一个人,等她回家。”莫名的,夏语冰忽的心尖一疼,问道:“记得第一次在桥边见你时,你曾问我,我的mama是不是林缈……林西,你认识我mama吗?”一提到林缈,林西的目光忽的柔和起来,微笑着说:“你的mama,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姑娘。”夏语冰微微瞪大眼,再联想起他刚刚说的‘等一个人回家’,忍不住猜测:这妖怪莫不是曾经暗恋过mama?然而未等她发问,林西却是看透她心中所想,哑然一笑,将手中的雨伞递到她面前:“这把伞送给你,撑着回家去吧,别淋湿了。”“可是……”“没关系的,我用不上它了。”林西将伞塞到夏语冰手里。他的手掌很温凉,像是玉石,没有人类该有的温度。顿了顿,他没由来地说了一句:“如果你见到了我要找的人,请带她来见我,好吗?”夏语冰张了张嘴,很想问一句“你要等的人叫什么名字”,然而话还未说出口,就见林西的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望向前方轻轻一笑:“我等的人还未见到,你等的人却已经来了。”夏语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烟雨蒙蒙中,林见深撑着一把深蓝的雨伞大步走来,明明是风雨交加之时,他却走出了一股乘风破浪的气势。她眼睛一亮,忙朝他招手:“哥!”林见深穿着夏语冰送他的衣服,更显得挺拔飘逸,手里还拿着一把新的折叠花伞,明显是专程来给夏语冰送伞的。见到她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林见深眉头轻皱,轻声说:“你站在这做什么?”话音未落,他瞧见了她手里的黑伞,当即神色一紧,问道,“你拿了谁的伞?”“林西给我的……”她朝身后一指,然后愣住。树下空荡,哪里还有林西的影子?“都说了不要随便和山里的东西搭讪。”林见深沉着脸说,“把伞收起来,打我的。”“哦,好。”夏语冰也没多说,乖乖收了雨伞,接过林见深递来的花伞撑开,“哥,林西是什么妖怪,你认识他吗?”“水里的,不认识。”林见深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不过,既然他有人类的名字,就说明他曾经和人类结了缘。”“结缘?”“那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和人类结了姻缘的妖怪。妖与人注定不能在一起,要是一意孤行,最终只会害人害己。”“……”猝不及防一阵山风刮来,夏语冰险些连人带伞被风刮倒,还好林见深及时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替她稳住了吹得伞面上翻成蘑菇的花伞。林见深的手心贴着她的手背,温暖而有力。夏语冰心中蓦地一紧,仿佛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的不是她的手背,而是她怦怦乱跳的心脏。还未思考这份悸动从何而来,夏语冰愣头愣脑地问道:“哥,妖怪和人类真的不能在一起的吗?”林见深看了她一眼。夏语冰忽的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望着自己的脚尖笑了声:“没啥,我随便问问。”林见深松了手,皱眉帮她将翻上去的伞面复原,这才低声道:“好了,快回家去。”某个苗头还未生根抽芽,就被狠狠地扼断,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心罢了。回到家,夏语冰冲了个热水澡出来,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回复夏宗泽询问她何时回杭州的微信。林见深在楼下喊道:“夏语冰,剪刀在不在你那?”夏语冰想起来了,前两天她借了林见深的剪刀,一直忘了还,忙道:“在的,你等等,我给你拿下来!”当时用完剪刀后也不知道随手放到哪里去了,她回房一阵翻箱倒柜,终于在书桌上一堆凌乱作废的画稿底下找到了它。她将废弃的稿子拨到一旁,却不小心碰倒了桌角叠放的一摞书本,一本陈旧的日记从桌上跌落,泛黄的照片洒落了一地。那是外婆的日记本,她偶尔翻看,一直忘了收回抽屉中,不由心疼万分,忙蹲下-身去捡拾散落的照片……指尖在一张黑白照上久久停留,她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微微睁大了眼。楼下,林见深提高音量问她:“夏语冰,找到了没有?”夏语冰却恍若不闻。她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艰难地吞咽了一番,才抖着手捡起那张黑白泛黄的旧照片:年轻的外婆剪了齐耳的短发,腹部微微隆起,手撑着一把黑雨伞站在凋敝贫穷的院落里,正冲着镜头回眸一笑……夏语冰心想,当时站在镜头后的一定是外公,因为即便岁月磨灭了相片的颜色,也没能抹去外婆当时眼里的温柔。此时,夏语冰的视线定格在外婆手里的黑雨伞上——在雨伞的边沿,有一个不起眼的浅色花纹,仔细一看,可以隐约辨出是一抹刺绣。照片最底下用黑色钢笔写着:1972年10月18日。夏语冰呼吸一窒,疯了似的翻开日记,终于在其中某一页找到了属于1972年10月18日的日记:【……他送了我一把雨伞,说有了它,我再去石牛村小学上课就不会被淋湿了。但是今天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