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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阿泰尔叹了口气,玩笑的话再说不出口了。夜色沉沉,大风吹得篝火火舌飞扬。又一具尸体被抬出,迎接它的,不光是留守在矿洞外帮忙的戎迂人,还有从远处传来,风驰电掣的马蹄声。呼延骓刚刚从矿洞出来,浑身是土。有人朝他大喊:“殿下!快逃!”随着话音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飞箭。呼延骓顺势一滚,躲过落地的飞箭,抬首望向坐在马背上疾奔而来,目光炯炯的男人。“叱利昆!”第58章箭如雨。广袤草原上,夜色如墨,战马奔驰。呼延骓骑在马背上,迎风狂奔。身后是戎迂的精兵,大吼着冲锋,箭矢从他们手中不断地朝着他射来。比起身后的追逼围剿,巨大的风雪才是呼延骓最大的危险。草原上危机重重,哪怕是他,也不一定能在风雪中迷失方向后,还能找回回部族的路。可不跑,等待他的,是矿洞附近那些族人受他牵连而死。跑,这些人的目的就只有他一个。一支箭擦肩而过,割破了他臂膀的布料。呼延骓忽然想起阿泰尔的玩笑话。的确,幸好云雀儿不在,不然这样的危险,就要多一个人和他一起承受。“骓!”风中送来叱利昆的声音。呼延骓没有回头,却又一支箭,破空而来,带着巨大的气劲,射中他的臂膀,将人整个带下马背,摔在了厚厚的积雪上。马蹄声近了。呼延骓从地上爬起,啐了一口,看向月色下逼近的黑洞洞的人影。叱利昆就坐在马背上,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下一刻已毫不留情地挥下。手起刀落间,呼延骓霍地向一侧扑开,避开长刀,也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兵刃。冲到后方的叱利昆当即勒马,又调转马头,重新持刀向他奔袭。呼延骓眼一沉,不再躲闪,手握长刀,迎着叱利昆,挥刀而上。鲜血在割开的皮rou间喷涌。战马嘶鸣,前腿猛然跪地,将避之不及的叱利昆摔下马背。“特勤!”紧随而来的精兵高声呼喊。叱利昆爬起,擦过脸上的雪水,望向毫发无伤的呼延骓,下令道:“围住他!不许放掉!”“是!”如同豺狼看到了落单的幼兽,精兵们大吼着挥动手中长刀,试图围拢呼延骓。然一阵箭雨忽然从天而降,齐刷刷射中数人,哀嚎声顿时四起。叱利昆眉心一皱:“怎么回事?”“有……后面杀来了一队人马!”“左大将的人!”“已经杀过来了!”叱利昆暗道不好,骑上乌兰的马,大声道:“别管他们!先杀了呼延骓!”他看向趁乱夺走一匹马奔逃的呼延骓,咬牙:“追上去!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他的性命!”“特勤就不管大可汗的命令了吗?”追赶上来的左大将横刀拦住了他,叱利昆不得已停下,望向不远处同样被拦下的呼延骓:“留下呼延骓,只会是麻烦。”“可他还有用。”左大将皱起眉,“他活着,那些人就会顾念到他,安分守己地活着。他要是死了,大可汗就更麻烦了。”叱利昆抢着道:“可他活着,就……”“特勤!更重要的是,你懂得如何找矿,如何采矿,又如何冶炼么?”“你瞒着大可汗,下令矿洞继续开采致使坍塌掩埋数人,又趁夜意图剿杀呼延骓的事,已经惹恼了大可汗。”左大将打断了叱利昆的话,回头看向不断喘气,缓缓在人护卫下,向这边过来的呼延骓。这个和汉人混血生下的前任大可汗的外孙,的确不是个可以小觑的人物。他的眼界和不断增长的学识,既是他翱翔的翅膀,也是他必须活下来为大可汗所用的理由。“那就让他再活着!”愤恨的声音,顺着风,传进了呼延骓的耳里。他轻笑一声,不眨一眼拔掉了臂膀上的箭。赵幼苓在韶王府的生活,已经踏踏实实地过了几日。这几日里头,崔氏动过要她床前侍疾的心思,被韶王呵斥,又听了身边人的撺掇,想再仿照之前抱走十四娘那样,把赵幼苓记在自己名下。说句实话,赵幼苓是真的无法理解崔氏的想法。偶尔在府里碰见崔嬷嬷,这位上了年纪的嬷嬷显然知道人前该如何做,总会恭谨地问好。再看崔氏,嘴上说着再讨好的话,脸上眼底的神色还是赤.裸.裸的怨怼。这日用过早膳,还不等赵幼苓想好要做些什么,就听见茯苓道:“二娘来了。”赵幼苓极目远眺,就见个粉衣女子不慌不忙地从园外走了进来,不是赵元棠还能是谁。对这个嫡姐,赵幼苓只觉得她的确应该是韶王的女儿。除了没学到韶王那样放浪形骸的性格,赵元棠仿若是另一个韶王。她有很多心机,有皇室的倨傲,另一方面,她也能放下架子,将你视作重要的人,仔仔细细为人考虑很多。就这几日,往可园里走的最多最频繁的,就是她了。想到前世曾从叱利昆嘴里听说过,韶王原配所出的嫡女得天子指婚,出嫁后不久因丈夫外室带着私生子登门纠缠,被人耻笑的事。赵幼苓就觉得,得了赵元棠的这分好,她或许也应该还上一分。“阿姐。”赵幼苓想着,喊了一声,走到院子里。赵元棠闻声快走了几步,拉过她的手:“父王刚从宫里回来,说是皇爷爷打算除夕家宴时能见见你。”再几日就是除夕。从前在京城的时候,每年除夕,天子就会在宫中设家宴,到的都是老赵家的子子孙孙和亲近的姻亲。自来汴都后,天子几乎年年都会在除夕当众斥责废太子,可没骂两句,想起废太子和五皇子还远在吐浑,又忍不住落泪。如今废太子被圈禁,五皇子好手好脚活着,想必今年的家宴气氛不至于再像从前那样压抑。“家宴?”赵幼苓问。赵元棠显然将她的反应当做惊奇,殷殷说道:“只是寻常家宴罢了,皇爷爷虽是天子,可你不必害怕,只当是在自己家中。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当时我就坐你边上,你看着我便是。”赵幼苓幼时从未进过宫。韶王当时那么多子女,排到她都已经是十一,天子哪有那么多的功夫,将儿子的十一个孩子一个个看过来,自然就有生母身份低微的几个,被丢在府中,没能在天子面前露脸的机会。可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忧的,全不在意地点了头。赵元棠又与她细细说了不少江南过年时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