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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色的丝绒礼盒里装的是一套和服纹付羽织袴,禅院直哉不禁伸出手指捻起那布料,精致,昂贵,相称,他有些惊喜地将那羽织拿了出来,这才发现背部的花纹竟是十六夜家的神鸟家辉,那图案是以金线刺绣之上的,颜色就和他琥珀色的眼睛一样,是可以在夜晚发出朦胧的光的。 “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禅院直哉有些变扭地问着。 十六夜爱子再次点上了她的香烟,红色的眼眸里暗藏着淡淡的笑意。 这只美丽的狐狸,不仅愚蠢而且还呆愣,在她的面前总是毫无察觉地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写在了脸上,她静静地凝着禅院直哉的脸蛋,泛着淡淡的绯红的眼角还存留着刚刚的泪痕,琥珀色的狐狸眼睛像是有些委屈地微微下垂,总是高傲扬起的细眉也软了下来,再配上那粉嘟嘟的因为收到礼物而不自觉翘起的嘴唇,十六夜爱子甚至不需要多想,就能把Omega的小心思弄得明明白白,他那颗从来无法坚毅的心脏是这么轻易就被人cao控,一点挫折就会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再给一点爱意他就会陷入依赖,怪不得那禅院直毘人还想尽法子将他这唯一的嫡子送入十六夜大宅之中,只需要一点的诱惑就愿意做手术转换成Omega,这换做任何其他人都是无法做到的吧。 “早就帮你定制好了。”十六夜爱子轻声说着,吸着香烟走到禅院直哉的面前,拿出了穿在最里面的襦袢,“是你喜欢的模样吧,穿上去给我看看。” 禅院直哉愣愣地接过那件白色的襦袢,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还赤裸着身子,瞬间就红着脸拽过襦袢,胡乱地披在了身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现在也不需要收买我吧?” 他不自主地去瞟十六夜爱子的那张精致的脸,细细嗅着女人身上散发的安抚性的梅子清酒味,这样子的信息素让他感觉好多了,渐渐将他从刚刚的悲伤之中解救了出来。 十六夜爱子看这个少爷把简单的襦袢都穿得七扭八歪的,叹了一口气,掐灭了香烟,修长白皙的手指摸上了它的衣领,很自然地帮男人打理起来。 “倒也没有什么原因。”她实话实说,“只不过感觉这金色的神鸟应该很配你的眼睛吧。” 女人接着拿出盒子里的中袖着物,不顾Omega与她接近时不自觉僵硬起来的身体,慢条斯理地帮他穿上。 禅院直哉拿不住十六夜爱子的意思,不过经历过刚刚的不堪,他已经不太愿意去反驳顶撞女人了,毕竟把她惹毛了,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他便只能垂下脑袋,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在Alpha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炽热的肌肤之时,他整个身体都会像是触电一般随之颤抖一下,刚还安稳着的玫瑰蜜糖信息素逐渐变得兴奋起来。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穿着绣有十六夜家家辉的和服呢?”他十分不自然地转换起了话题,想要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我和家里的关系没有那么好,自然就不喜欢那只鸟了。” 十六夜爱子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放肆地欣赏着禅院直哉红透了的身体。 禅院直哉还想继续问下去,想要再去探探“情报”了解了解这个标记他的Alpha,他看女人正专注地帮他整理着衣襟,琥珀色的狐狸眼睛就不自主地粘在了Alpha的脸颊之上,他比十六夜爱子要高上一些,这让他觉得自己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于是在十六夜爱子红琉璃一般的眼睛与他相对之时,他竟被吓得哑了声音,他感觉到了那淡淡的视线里是带着些警告的意味的,便不敢再问下去。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十六夜爱子没由地回答着禅院直哉心里的疑惑,“如果你能好好表现的话,我不介意以后告诉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盒子里掏出黑色的棉质内裤,看着这个小少爷这么理所当然地享受起她的更衣服务,她就越想戏弄一下这个家伙了。 “难不成内裤还要让我帮你穿吗?”她那美丽的眼眸中带着隐隐的情欲,“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再来一次哦。” 禅院直哉一听这话,蹭得一下就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樱桃,赶忙一把拽过那黑色的内裤,嗔怒地瞪着女人。 “你……你下流!” 小少爷骂人的话翻来覆去好像就这么几句,听得十六夜爱子倒觉得好笑了,她便静静站在一边,想观看脱衣舞一样欣赏着禅院直哉穿内裤的动作。 或许是因为女人的视线太过于炽热了,盯得禅院直哉羞愧难当转过身去,他以为自己保全了自己前端的尊严,却不知道那还红肿着的充满rou欲的翘臀才是真正能够激起Alpha侵占欲的开关。 明明什么都没干,可作出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诱惑人一般,甚至都不用别人去传授,这个禅院直哉就已经成为了最充满欲望的Omega了。 就在十六夜爱子帮他披上了那绣有金鸟的羽织之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女人脸上刚刚才有的那些温度瞬间消逝下去,变回了初见之时的冷淡,从禅院直哉的角度看不到来点人的信息,不过他也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他还不敢去打探,只能接过羽织默默自己穿上。 “襟带一会儿我帮你系吧,你总是系得七扭八歪的,不好看。” 十六夜爱子掏出香烟和火机,再也不去关注禅院直哉的表现,接了电话就走去了阳台处。 “哦……” 小少爷默默嘟囔了一句,彼时女人早已离开了。 这通电话大概是持续了很久,久到禅院直哉已经等得不耐烦,肚子都饿得叫了起来。 酒店房间大厅和阳台的那堵玻璃窗的隔音真是意外的好,这让他在室内根本无法听见十六夜爱子在那边说些什么,他只能穿着松垮的和服坐在床上发呆,时不时扭头看向女人的动作,Alpha似乎是有些烦躁的模样,禅院直哉看见在那黑夜里香烟的微光熄灭后又点燃,点燃后又熄灭,透过月光朦胧的光影,十六夜爱子的脸庞再一次不真切起来。 神明的后裔,他突然想起了这一点,在这之前,他都没有好好想过这个称呼的含义,那日十六夜爱子易感期之时给他看的那些妖怪们究竟是什么呢?他20年以来都不曾听说过有这些“物种”的存在,那种气息和人类或者诅咒都相差得太远了,那模样活生生得就像是那些关于百鬼夜行的传说一样,他们就那么凭空出现就再凭空消失,就好像是和人类一词无关的,根本不是源于这个世界的生物一般。 而若他们真的完完全全是另一个物种的话,那么十六夜爱子呢?这个可以控制他们的女人呢? 突然间,禅院直哉想起了辉夜姬的传说,来自天上的神明终究是要回到天上去的,一种奇异的感觉从禅院直哉的心底涌起,不安与焦虑交杂着,让他的指尖都随之微微发麻,在不自觉中,Omega的视线已经完全粘在了女人的背影之上,直到房间门铃的突然响起才让他回过神来。 这边的十六夜爱子还在打着电话,禅院直哉便不耐烦地赤裸着双足去应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提着篮子的酒店服务员,戴着一个鸭舌帽,让禅院直哉看不清对方的脸面,他用着最标准的敬意和他的客人打起招呼。 禅院直哉哪会闲着没事去听这些客套话,只要不是面对十六夜爱子,他的那幅高高在上的傲慢模样就又恢复到了脸上。 “墨迹什么呢,有话就快说。”他扬起自己尖尖的下巴,眯着狐狸眼睛,趾高气昂地命令道。 他甚至还保持着Alpha的天性,下意识的释放信息素想要威胁压迫这个服务员,却不曾想过刚被标记过的自己此时的信息素已经是充满了情欲的,玫瑰蜜糖和梅子清酒融合在一起是这里刚刚才发生的性事的最好的证明。 服务员将手中拎着的那个装满伴手礼的篮子递给了禅院直哉。 “这是您父亲要我转交给您的。”他小声提醒了禅院直哉一句,“他希望您可以尽快回复。” 说完他便摘掉了帽子,怔怔地看了男人一眼。 回忆瞬间涌上心头,他记得这个人,是他父亲禅院直毘人院内的一个亲信,他刚想继续询问,对方却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男人愣愣地看着那个篮子,直到此时他才从情欲的幻境之中清醒过来,想起了自己留在十六夜爱子身边真正的目的,他赶忙将篮子里的伴手礼一把倒在床上,在里面翻找着。 那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禅院直毘人的电话号码, 小少爷警惕地去看向还在阳台打电话的十六夜爱子,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背叛的坏事一样心里是一阵空荡荡的,好像是自己要主动把Alpha推远了一般。 说起来,这才是他的目的不是吗?做手术变成一个Omega,被送入十六夜家的大宅,和十六夜爱子之间的情事,不都是为了让禅院家再次重回顶端吗,明明那女人对他从来都不算友好或者客气,为什么一想到自己的立场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背叛的感觉呢?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阵营的,这所有的一切也都只是暂时的。 禅院直哉摆弄了好一会儿手机才终于学会怎么将禅院直毘人的电话号码存在自己的手机里,他给自己的父亲发了一句问候的短信,心里便慌了神,不知再怎么说下去了。 十六夜爱子吸了最后一口烟挂断了电话,脑袋晕沉沉的,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财务上的东西了,繁冗复杂的数字真是不应该被发明出来,那个该死的十六夜长谷,真是嫌她现在的麻烦还不够多吗,把那些有的没的事情搞得起乱七八糟,就是为了给她添堵吗。 不到万不得已,她本不想联系那个女人的,神来社月見,这个家伙简直比她的那个父亲十六夜虎彻还要难搞,十六夜爱子转过头去,就那么一瞬间她就和禅院直哉对上了视线, 那个蠢狐狸已经不知道在背后盯了她多久了,一被发现就赶忙红着脸扭过头去,她或许无法掌控十六夜虎彻和十六夜长谷,但禅院直哉,她可以让他只属于她一个人,身体灵魂都被牢牢绑定住。 十六夜爱子走向了他,看到床上散乱着的伴手礼,淡淡地看了男人一眼就去拿起黑色盒子里的襟带。 女人这边到是平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可禅院直哉却被那一个眼神吓得脸色都白上了几分,不论是因为心里作用还是生理作用,他现在可不想违抗这个Alpha了,这女人可有一百种方式去折磨他,若是再次被抛弃在十六个大宅的那个寂静的房间里,他当真是会疯掉的。 所以还没等十六夜爱子开口问,禅院直哉就已经解释了起来。 “这是酒店送的伴手礼,说因为你是个什么高净值客户。”他小心翼翼地说着,“你在打电话我就去应门了啊。” 十六夜爱子没什么反应的模样让他放松了下来,女人向他招了招手,他便就也乖巧地走过去了,自然地展开双臂 “你是不是从来没系过襟带?”十六夜爱子一边帮他调整着一边随意的问道,混着淡淡烟味的梅子清酒味信息素静静围绕在Omega的周围。 禅院直哉并不觉得奇怪地点点了头,从来都是娇生惯养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种事交给下人来做不就好了?” Alpha系着襟带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抬起眼膜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向禅院直哉,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掐上了男人腰间的软rou,不断撩拨着他身上的敏感点。 “那那些下人们也会这么摸你吗?”她坏意地说着,手指顺着襟带摸上Omega腰间的肌rou,在精壮的线条上摩挲着,最后停在他肚脐的位置画着圈。 “这里,这里,最后还有这里,这么敏感的地方,若是让那些下人们知道了,会怎么想你呢?” 禅院直哉的大腿早就软得不成了样子,女人手指经过的每一处都像是着了火那般酥麻,他可怜的小腹随之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痉挛,空气中的玫瑰蜜糖味更是甜腻得吓人,简直是一个撩拨就会立刻陷入发情的状态。 他颤抖着摸上十六夜爱子的手腕,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绯红。 “你……你不会还想再来一次吧……” Omega不自然地问着,眼神有些害羞地躲闪着。 这话倒是让十六夜爱子微微挑起了眉毛,她本以为这个家伙会去强烈地抗拒,没想到他却像是被狠狠欺负了的小媳妇那样,甚至连拒绝都没有去拒绝,反而像是变扭地欲拒还迎一样。 她玩弄的心思更重了。 “怎么了?你不会是想要了吧。” Alpha一边说着一边搂上了禅院直哉的细腰,轻轻一个用力就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带着丝丝情欲的梅子清酒味扑面而来,熏得Omega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女人的另一只手揉搓上了男人的翘臀,先是猛得在上面捏了一把软rou,后又挑逗地慢慢抚摸着。 “……我……我才没有呢!” 可怜的反驳是没有一丝威严的,禅院直哉的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向十六夜爱子柔软的胸部靠去,几乎是立刻,他就再一次沉沦于Alpha的信息素中,将刚刚自己不断强调的所谓的立场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禅院直哉的反应是相当满足了十六夜爱子的心思的,她将对方转了个身,撩起金色的碎发露出粉红着的性腺。 “好了好了……” 不像是在刚刚的性爱之中那般的暴力凶狠,这次的标记可谓是温柔至极的,十六夜爱子的朱唇不断地亲吻他的后颈,再用舌头舔过他每一处战栗的地方,那犬牙轻柔地咬破Omega脆弱的腺体,释放出最安抚的信息素来,这让禅院直哉陷入了短暂的狂热之中,Alpha发苦的酒味浓郁得冲昏了他的头脑,之前所有的胡乱想法都在此时归为了平静,他的四肢完全没有了力量,只能依靠着十六夜爱子的手臂勉强保持着平衡,信息素反复冲刷着他体内的所有血管,再一次,他被十六夜爱子占有了。 “放轻松点。”女人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他耳垂后响起,“只不过是帮你加固一下标记罢了,你还在发情期,冒然出去说不定会受到其他信息素的影响的。” 禅院直哉难得的乖巧点了点头。 直到已经坐上十六夜爱子的黑色奔驰车里,他的意识才慢慢变得清醒起来。 十六夜爱子,她刚刚是在关心自己吗? 男人坐在副驾上,小心翼翼地瞟着后视镜里Alpha开车的模样,他穿着十六夜爱子买的和服,背上是十六夜家的家辉,身体里流淌着的是浓郁的梅子清酒味,而他那美丽的琥珀色眼睛也根本无法从女人的脸上挪开视线,这是他不曾有过的感觉,是禅院家无法带给他的,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而十六夜爱子,她似乎总是能找到他,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那红色的眼眸落在他身上之时,是与女人看所有其他人都不一样的,他看不懂里面蕴含着的感情,却对此有着强烈的求知欲。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这极大地满足了禅院直哉的心里,自出生开始,他总是那个特别的,但这个所谓的特别总是建立在他禅院家大少爷的身份之上,直到一年前的那场变故,即使他永远不会承认,但在心底的最深处,他意识到失去一切的自己已经不是特别的那个了,无助与不安笼罩了他,但在那个葬礼上一切都变了,在十六夜爱子的眼里,或许他再一次成为了与众不同的那个人,或许有了十六夜爱子,自己失去的那些东西可以再次回到他的手上,那如果这样,自己可不可以再变得特别一点呢,在这个标记自己了的Alpha心里,自己终究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车窗外银座的灯火还是和三年前两人初见那日一样的美丽,车内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但此时的禅院直哉并不知道,好奇心也是在意的种种伪装之一,他如今的彷徨与掩饰,都像是冰融的春水,一步一步地流向了十六夜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