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生终章日新(一)(剧情章,含有强盛欣3p深喉后入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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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新(一) 前言: 《日新》是《甦生》这篇文的终章,我大概会写三章(大概不止)的剧情为主车为辅的内容正式完结本文。 我会尽我所能给狂飙全角色一个完整的人生。可以承诺的是,高家全员会he,主要角色都会存活,不用担心忽然被创死,但是会有原正面角色黑化情节。 为了让黑老大善始善终,我在后面的剧情里会加很多政治私货,包括但不限于共产主义、民族主义、阴谋论、集权主义和反政治正确相关内容,建议政治观点比较敏感的朋友谨慎阅读。看同人文就当个乐子不要较真。其实正文和番外里已经有很多很多恶毒的政治隐喻和梗了,后面的剧情会更明显直白。 我在正文完结时答应强盛1v1,但是番外越写越嗨,收不住车了,抱歉啊……结局走向也会偏向于兄弟俩长相厮守,但强子和狗狗们干成一片的。 徐忠离开京海的那天,安欣送他的车经过海边的高速路。 两侧的凤凰花连天接日一般开,血红色的云团仿佛延伸到了视线的最远处。透过这铺天盖地的红,徐忠仿佛看到他们的根系牢牢的抓紧地面,吮吸着整个京海地下的血食,都开得十分绚丽。 凤凰花开的时候,正是莘莘学子毕业的季节。 徐忠恍惚觉得自己也是个学生。 他无法忘记,讲茶大堂,交疏叶影。 端坐在圆桌对岸的男人,微微一笑,下垂的眼尾颇有些慈悲之感,他泡陈皮却也煮咖啡,问徐忠是不是惯喝竹叶青。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浊世之人,该是终生的学徒。” (一)溃疡 启程去京海的前一天,徐忠去香港读书的女儿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已经到了学校住进了条件很好的宿舍。 他听着女儿糯糯的声音,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心里还是感谢老师,帮他女儿搞定了女儿学位的事儿,至于就忘记了自己口腔溃疡好多天都没有好这件事。 挂了电话,顺心地喝了口热茶,热度冲击到牙龈的出血点,徐忠才想起纪泽下班之前给他拿了维生素。他按出两颗雪白的压片药,瞥见了铝箔上的字。 Yulan Inc. 玉兰药业,是财大气粗的美国制药公司。亚太地区执行总裁Laan White 女士是徐忠这次案子的重点调查对象之一,她是华裔,中文名白兰,对外披露的个人信息很少。她近几年主管大陆事务,除了北海上京,就经常出入京海,据传和强盛集团关系匪浅。 强盛集团,是京海首屈一指的房地产企业,他的董事长高启强,零零年还是个卖鱼的鱼贩子,二十年,白手起家打拼出了国内排名前列的房企。 他和他弟弟高启盛,都是此次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重点调查对象。兄弟俩有个零二年左右死掉的meimei,叫做高启兰,和这位白兰女士年纪相仿。 坊间传闻,白兰就是早已死去的高家三妹。 而他弟弟高启盛,表面上是北海渝启法律事务所的第二大股东,是实际的控制人。且根据一些消息渠道的前期调研,高启盛投资了国内数个互联网企业,在创投圈的话语权很重,他下手的企业往往潜力巨大,被称为“小高优选”。 这样煊赫的家族,背后是什么样的人,徐忠心里其实是没底的。京海是改开的重镇和先锋之地,势力盘根错节要动手就一定要一击致命。 正如老师告诉他,也不必太过于投鼠忌器,一直都是苍蝇老虎一起打,再厉害的保护伞也不可能逃得过真正的铁拳。躺在床上,徐忠再次在脑海里梳理了京海的情况,久久不能入睡。 直到飞机落地,他手机收到“欢迎来到京海市”的短信,他才对这座飘着淡淡海潮味的城市有了实感。 抬眉一望,正是香港李记黄铺、京海市政府和强盛集团三家的广告牌。写在政府“廉政勤政、爱民务实”标语下面的是“强盛集团与您一共决胜京海!” 站在广告牌下面的安长林背着发烫的射灯,浑身黑衣,看上去特别严肃,徐忠不禁腹诽,这个老光头,越活越活出了一份派头。孟德海急病之后,安长林势头很强,已经是京海市委书记了。 市委书记亲迎,算是他这老同学的面子了。 坐上车,徐忠才发现司机是个熟面孔,只是资料里的照片更年轻些。 安欣,206专案、莽村制毒贩毒大案的功臣,现在京海市局的副局长,安长林的养子,孟德海家传闻中的童养夫。他这些年一直在刑侦一线,京海市的情况,应该很了解。 寒暄介绍几句,徐忠也不想废话,指着绕城高速旁边的广告牌,他说:“你们怎么看京海第一的强盛集团啊?” 安长林没有说话。 安欣倒是豁达,直接说说:“董事长高启强是个狠人。” 比任何豺狼虎豹熊罴鬼魅都要狠戾贪婪的人。 “狠在哪里呢?” “如果徐组长愿意见他一面,我看也很难不被他套进去。”安长林说。 京海的夜色是沉降的,海风夹杂着暮春的冷。意,更让周遭环境发凉。徐忠意识到,安家父子态度是配合的,但是他们隐隐约约已经站在了强盛集团那边。本以为新官上任要吃地头蛇的下马威,可他以为的可以信任的战友就已经替高启强递来了橄榄枝。 “安书记是说您自己已经进去了?” “老徐,我好心提醒你,一来就查高启强那是查不下去的,强盛集团现在明面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你说说看,什么时候才能查高家?” “上一轮扫黑除恶工作中打掉了高启强岳父陈泰的建工集团,陈泰交代事实的时候提到了一个录音笔,里面内容是关于你老领导何书记的。因为敏感,我给你挡了下来,如果你要挖高,他反手就会让你吃个瓜落。” 他徐忠就是何黎明一手提拔到上京的。 出发之前有有门路的人给徐忠介绍过公安部的李响,说他出身京海,和高启强打过不少交道。徐忠专门去拜访了一下他,他口中的高启强,办事先礼后兵,很有手腕,是不世出的厉害人物。 初到京海,高启强就让徐忠见识到了他的行事风格。 安长林的意思很简单,要么徐忠去赴高家的鸿门宴,进高家的套,要么高启强拿何黎明的事让徐忠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指导组来京海还没开始工作,高启强就让市委书记给他这个负责人一个甜枣再打一巴掌,真的是又嚣张又礼貌。 “老安,我没有参与过任何非法的事,何书记和我桥归桥路归路,你们以为我会怕吗?” 安欣很能理解徐忠的心态,甚至他也曾期待过上面真的派人来厘清京海的这一滩烂泥,甚至为此去喂父母扫了一次墓。但徐忠的反应让他想起了十五年前的自己,他显然没有做好和高启强这样不求财不求色只想自己爽的魔王贴身rou搏的准备。 答应安长林先来见徐忠之前,安欣去找过高启强。 高启强近来喜欢呆在旧厂街故人的茶社里,原址是老村的讲茶大堂,是乡绅老爷们听聚讼断是非的地方。略修正,找了个厉害的书法家写了块牌匾,就布置成平时招待散客,重要时候高启强给人断是非的地方。 他总是一边泡陈皮或者普洱,也弄一些手冲咖啡,甚至年轻人爱喝的奶茶机器也备在后厨,奉行的就是一个来者都是客的信条。稍有些年纪后,高启强笑的更多,更从容自得。但这茶社附近种满了修竹,内间布置了很多云母屏风,再也没有当年乌木雕龙头檀香做佛龛的霸气了。 安欣反而觉得,十多年前那个花枝招展的极道恶棍,反而容易靠近得多。那时候他还偶尔急色,不怎么玩花活,只靠孽根就直接能把安欣cao射很多次到硬不起来。而现在的高总,已经很少和他真刀真枪地zuoai了,有时候都不用手,半条篾子就能把安欣抽一边得叫苦连天一边sao得流水,求着他也不会轻易给cao,往往都是贞cao带和软玉伺候,就这么旷个半个月二十天,能把安欣的魂儿都给晒干。最后安局长只能种种低贱行活儿都试遍了,才能被高总干一炮。 也不是高启强年龄大了那方面不行了,他就是吃准了小狗们的脾性,纯纯按着他的好恶行事罢了。 毕竟人喂狗那也是人想什么时候怎么喂就怎么办。 那天的高启盛也在,他忙了之后不常回京海,可那天再茶室里和他哥聊天。说是聊天,安欣怎么会不懂,高启强鬓边略乱,高启盛敞开了几颗扣子露出胸肌,那指定是干柴烈火狠狠做了,还未尽兴就被他打断了。 听安欣说了徐忠的事,高启强给他到了一杯碧潭飘雪,把滤掉的茶汁淋在紫砂的狐狸茶宠上,和弟弟对视一眼,才开口说: “京海就是这么一个摊子,他带着尚方宝剑就让他查吧。” “你现在两把金刚伞护身,就真的有恃无恐吗?”安欣其实也知道高启强后台硬,但是他总还有那么点奢望,就好像自己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一小块地方是属于理想和正义的,没有被高启强彻底侵凌。 “安局,纸是包不住火的,”高启盛还是和他哥喝一喝杯子,没戴眼镜显得笑起来比平时文痞的样子温柔了些,“既然早晚都要烧,那就让他烧,这时候就只有真金不怕火炼。” 高启盛去北海学法之后气质上内敛了不少,但安欣了解他本人的狠戾和疯狂,特别是兄弟两个一起cao他的时候。 安欣也不记得是哪一次意乱情迷到天灵崩裂之后,他就被高启盛从后面cao了。 比起他哥,高启盛对他没有任何的爱惜,他只是纯纯的发泄平素被压抑的兽性,所以也不会抱他或者爱抚,基本上就是逮着安欣已经被cao开的屁股,当成个器具一样从后面cao进去,甚至安欣从没有见过高启盛cao他时候的表情。高启盛只会轰隆隆地,不管任何节奏和脉动,只为了自己爽,一开始的时候甚至把安欣已经被高启强调教到yin熟至极的后xuecao出血。 高启强会在弟弟cao他的时候把几把塞进他嘴里,死死的压住他开张的唇舌,把硕大的guitou彻底按进他喉咙里,像是巨木一样一下一下地捣安欣的舌根和咽峡。 一前一后,兄弟俩甚至会攀比谁更持久,所以让安欣吃了不少苦头,但是身子又很难拒绝这种倒错的亵戏,总是不自觉地就沉溺其中高启盛年轻些,自然更久力道更足,但是高启强的阳具更大,技巧更好,安欣慢慢的才意识到两边玩起来可以按着特性搭配,略微偷懒,不用那么累也可以获得更极致的快感。 春潮退去后,安欣却更空虚。 也不知是哪天,安欣尽欢之后沉沉睡去又早醒,瞥见兄弟两人还在yin乐,高启强从后面紧紧搂着他弟弟,咬耳朵舔颈子,高启盛的后面死死地绞着他的巨物,趁他睡着了说着一些有的没的sao话。 高启盛并不是完全的同性恋,他和他哥哥一样,大概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来者不拒都能驾驭,但他就是痴迷高启强,心甘情愿给他干。他哥一句玩笑,他也就可以去碰安欣。 “高潮的时候人口活会变好。你也可以试试。”高启强毫不在意的说。 “我说过不想看你cao别人时候的脸。” 安欣忽然就想起李响。 有一次他送李响到高铁站,李响说不必买站台票,安欣就在火车站门口看着他一个人背着一个小包消失在往往来来的人海。 “你喜欢他,就别想那么多。” 分别之后,他满脑子都是车上李响说的话。 前一天晚上还在和高家兄弟yin乱的他,今天却在和最好的朋友谈论真爱。甚至安欣也不知道曾经发生过性关系的他们之间究竟算什么。 也许不是他想太多了,而是他想的太少了。 一开始还妄想和高启强一刀两断,如今却连高启盛的凌辱都拒绝不了。甚至高启盛去了北海,安欣都会有点说不出的扫兴。 自从打开了高家这扇情欲之门,好像怎么样都关不上了。 曾经他也觉得自己有一颗绝不和邪恶妥协的决心,怎么能说不是真金呢?但心中神火、肾中臣火和脐下民火已经把他彻底烧成了一一堆死灰。 而那些无从派遣的情欲,就如同是表皮上的溃疡,却不致命,闲暇时候偶尔想起,便丝丝缕缕地疼。 可他知道,高家兄弟所笃定的事,他们会不择手段达到,他们和他说不惧徐忠,那大概率是真的不怕。 那个录音笔,安欣只能感叹一句,兜兜转转又绕回了原点。害死黄翠翠的证据,他一开始就错过的证据,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 “老徐,我是知道你的,绝不会犯错误。但是你好好想想,你老领导有什么事,临江省会是什么情况?” 安长林在党校刚认识徐忠就感觉到,这个人讲政治有能力,但总不够敏锐。 “难道我们的体制不能处理一个犯错的干部?临江能只会更好。”徐忠直肠子,最见不得这些和腐败分子妥协的言论,可这话一说他自己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处理错误是处理错误,但整个局面会如何,这件事是他拿不准的。这也是作为御史的他所面对的真正问题,整顿不是最终目的,最终目的是要为清理京海乃至临江的政治秩序打开一个切口。 临江乱象的症结究竟在哪里呢? 安欣把安徐两人送走之后本来想回市局把一些琐事处理了,可他也不知怎么的有些心慌,就回了枫丹白露。 八点过,陈书婷也才回家不久,高启强给她热了饭,两人正开始吃晚饭。没想到安欣会过来,高启强起身去给他拾掇了一副碗筷,盛了饭。 “安警官,御史大人不赏脸一起吃一顿?”陈书婷最见不得高启强对这些情弟弟那殷勤的样子,白了他一眼。 “徐组长遵守规定,说招待所食堂没饭了就点个外卖吃,我和安叔也不好硬请人家吃饭。”他接过高启强递过来的饭碗,上面还残余着高启强为他冲洗碗筷时候留下的水珠,米饭是烫的,但碗壁却凉丝丝的。 安欣看桌上四菜一汤,除了买来的咸水鸭,家烧黄鱼、泡椒炒猪肝、番茄rou丸汤和清炒空心菜都做的很认真,空心菜都仔仔细细掐了嫩尖,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事的菜。高启强虽然提前在在强盛大酒楼准备好了等徐忠,但他自己早看出了徐忠不会吃这顿鸿门宴,所以自己根本没去酒楼,而是早早买菜回家给老婆做了一桌子他俩喜欢吃的菜。 “阿拉上京来的朋友比别处的确实傲气。”高启强坐下来,先给陈书婷捞了一小碗rou丸汤,又给安欣挑了一筷子最嫩的鱼鳃rou,“不过这也说明御史大人不懂京海也不懂临江,甚至也不太懂北海和上京。” 要解决矛盾,第一步是要抓主要矛盾。 不识庐山真面目,自缘身在此山中。 “那就真的让他查何黎明龚开疆?”陈书婷问。 “本来就送给他的人头,让他试试深浅,看看尚方宝剑这一剑下去捅个多大的篓子。” 高启强想挑猪肝吃,却被陈书婷一筷子给赶开了,她柳眉倒竖,说:“你嘌呤多高还想吃猪肝,以为我不知道前天小盛回来又偷偷带着你去吃打边炉,虾蟹吃了个爽。你今天就给我清肠。让你吃几个rou丸都是给你脸了。” “我自己做了这么一桌子菜,一口都不给吃?婷婷你和欣欣也吃不完的啊。” “吃不完你也别想吃。一天天偷嘴,你以为我稀的管你。” 安欣看中年夫妇两个斗嘴,都没忍住笑,说:“老高,你多大人了,你们一个肝不好,一个尿酸血脂高,还出去偷嘴,连小孩子都不如。” “一个个吃着我做的饭怎么这么损?”高启强说着夹了一个rou丸。 与此同时,徐忠拿到了自己的外卖,是京海有名的猪脚面。 他看过高启强的采访,他讲起那些年白手起家的经历,常常谈起最穷困时,一碗猪脚面,他meimei吃猪脚他弟弟吃面,他只能喝汤。 面条送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溶了,徐忠花了点工夫才把面汤和面条拌开。而这一碗沉浸着散落的淀粉,很难拌开的面条,像极了京海这个久而难处理的摊子。 吃面的人会因为面坨了就不吃面条吗? 他徐忠不会,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九天揽月也罢,五洋捉鳖又如何呢? 虽然齿间的溃疡碰触到面汤还是略疼,徐忠依旧呼噜噜地吃完了整碗面条。 何黎明的问题不复杂,无非是当年和赵立冬等人接受了黑老大徐江的宴请,不过不是吃什么龙虾鲍鱼,而是游艇上的色情接待。 录音内容简单而庸俗,几个老男人和一群叽叽喳喳的妙龄美人,能发生什么倒也不奇怪。只是牵涉到很多年前的利益输送,整理相关的材料着实花了不少精力。 让指导组头疼的是,当年的涉案人员徐江、赵立冬、莽村主任李有田和他儿子都已经死了,相关案情不复杂,所以串联起内情的,只能是何黎明本人的说法。 徐忠是何黎明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他这位老领导他很清楚,品行不够端正但是胆子不大,说他荫蔽赵立冬这些年在京海为非作歹,徐忠自己都不怎么信。赵立冬死于燃气爆炸的意外好几年了,但他的名声很大,官场一直有北海有厉害的大佬罩着他的传闻。 这条线捋下来,徐忠意识到京海的迷阵早已展开。 这些案子一个接一个,虽然复杂,但是都是十多年前的旧事,要下手也只是在建工集团和何黎明这样的中间环节。虽然高家和这些人看似千丝万缕的关系,强盛集团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泥鳅一样根本抓不到什么把柄。而他弟弟和meimei则更无从下手。 看上去就像是京海的违法犯罪分子和他们说,政法委书记都卖给你们,有了政绩,交上去就完了,别节外生枝。 纪泽坚决不同意就这么处理何黎明,他说赵立冬何黎明看似是保护伞,其实他们身后更有高人,不然这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不能就这么算了!更何况他们的目的是核查京海强盛集团的涉黑涉恶问题,凭什么就这么放过了? 不能就这么放过,徐忠自己也没办法和党性和他老师交差。但是老领导要怎么攻略,他想了很久。为此还想去请教曾经相识的组织部老领导黄老。 黄老退休之后住在勃北小岛上的敬老院,徐忠和纪泽坐快艇上岛,快艇上都印着强盛集团的logo。这疗养院是高启强专门建的,条件对标五星级酒店,很多退休干部都过来小休。 “你问高启强啊。臭财迷一个,几百亿资产大老板,抽烟还抽的利群,拿出来散烟人都不乐意接。” 黄老是临江省组织部的老人,手上过的人事任免多如牛毛,自诩看人很准。 站在黄老的角度,高启强确实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小人,孟德海赵立冬得势的时候舔他们,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而一搭上安长林和王良这些后起之秀,更是溜须拍马。但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多的野心,一个破政协委员,对政治不怎么上心,只想上面的大佬给他些小道消息。最让黄老感觉到他格局低的地方就是他通过赵立冬也见过赵家那位主子,但是啥也没得到。 这样的小人,一眼就看到头了,两兄弟怼在钱眼上。 这是徐忠第一次产生惶惑,高启强在安长林的嘴里,是个先礼后兵会玩权术的人,但是在黄老这里,却是个只爱钱的暴发户。 “老何手下确实有些事儿,你要大义灭亲还是要考虑一下影响。高启强经商主要靠内幕消息,真的贿赂搞黑的很少,你要想查这条线,你老师给你交的任务有点强人所难了。” 黄老的信息和这些日子徐忠手下收集的内容差不多,强盛集团和他的前身建工集团完全不同,基本上没有需要推敲的业务,就算有些事儿,也会用建工集团的名义去做,所有的账都会挂在一些帮人背债的人头身上。简直就像是左手写强盛的白账本,右手写建工的黑账本,同时成立,却又各自独立。 徐忠手下也有财政部的厉害人物,但他们也不得不感叹,给强盛设计财务系统的人非常厉害,把国内的法条吃的很透。高启强的弟弟,游离在强盛集团之外,却是这个机器重要的大脑。如果拿不到初始的真实数据,很难发现这些帐里面的问题。 所有的线索都卡住,徐忠并不想去审老领导。他到京海三周,也没有去拜访,何黎明自己大概也知道有问题了。 但天无绝人之路,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总有土木松动之处,不可一世的泰坦尼克号也会撞向冰山,健康的rou体癌变的迹象也许就是几个一直都好不了的溃疡。 一时间,热搜上开始炒作京海高速路里埋了失踪刑警的事。全国人民都开始关注陆寒,关注一位调查黑恶势力被杀害的刑警,关注那位失去了唯一儿子的听障母亲,关注京海市局对这件事长达数年的缄默。 而纪泽接到了一封实名举报电话,明言高启强的儿子高晓晨谋杀刑警陆寒。实名的人是京海另一家房地产企业的老板蒋天,他告诉纪泽,认识的人曾经把一把收来的警枪卖给了高启强的儿子,并提供了一段录音作为证据。 谩骂和质疑,充斥着市委的会议室。纪泽和徐忠坐在后排,冷眼看着京海这些顶级rou食者如何站队。 市委书记安长林和市局局长郭文建自然是主张要彻查到底,挖开高速看看,还京海市民安全出行的信心。而市长兼副书记的王良(王秘书)则认为贸然和炒作妥协,就算没有尸骨,也会被指责是护短,让京海市人民政府的公信力彻底崩溃。 中央派过来监督此次教育整顿的督导组组长李牧一直没有说话,他听完了几人的发言,没有下定论。 安欣在后排听得心惊,他也不知道高速里究竟有没有所谓的尸骨。但他比较放心的是,就算挖出来什么,里面也绝不会是陆寒—— “师父,有人让我给你打电话,别的你别多问好吗?” 高启强答应他的事,安欣内心深处没有怀疑过。他去问陆寒究竟怎么回事,高启强告诉他,现在挑明一切,不是好事,要等合适的机会。 早上安欣出门之前给高启强打电话,说今天市委开会讨论高速路的事。 “那你好好去开会不就得了。”电话里的男人声音飘飘的,有些嘈杂。 “老高,这么早你就出门了?”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急呢?可安欣没问出口。 “我和老默说好了今天到陆山这边来飞无人机的,这都快到了,拍了花海的照片我发给你看。” “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到底能不能挖开高速路,给我个信,市委还有谁知道高速下面的真相?” “市委没人知道。我的欣欣哦,网上闹这么凶,难道是为了给你小徒弟伸张正义吗?你以为是谁想挖开高速路?让他们挖去吧,只是到底挖出来的是什么我不做保证。” 青华开发区,是十年来京海发展最璀璨的明珠。这颗明珠蒙尘,到底是谁得利呢?安欣一时也想不明白。 “连王书记都不知道内情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高启强低沉的气音极尽无赖,但是安欣知道,他是真的自信,比起十多年前,这个高启强已经彻底脱去了全部的枷锁,是翻云覆雨于无声的怪物。 王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在他那里,高速路水泥里的是谭思言,他不想牵扯进去。高启强告诉他,就算挖开,也可以推到赵立冬头上,人都死了随便编。只是他意识到这不是高启强处事的缜密思维,况且他不希望这件事影响他的仕途,所以坚决反对直接就打开高速路。 讨论到下午,省里的大领导终于放话,在最低限度影响正常交通的情况下,小范围挖掘高速。收到这个消息,纪泽很振奋,他指出虽然照顾了一下京海市政府的态度,但核心就是挖。 徐忠却觉得事情在失控。 高启强杀了刑警,还会把警枪卖掉,兜兜转转卖到自己儿子手里吗?陆寒失踪是为了调查勃北的绑架案和车祸,他看不出来这些事和强盛集团有什么利益牵扯去。 徐忠有点担心想把这个路挖开的人,到底想要什么? 三天的调查之后,高速路里发现了成年男性的骸骨。 而强盛集团长期利用和京海市局关系与香港地产商进行不正当竞争的消息不胫而走,香港老板蒋天实名举报强盛集团董事长高启强独子高晓晨杀害调查强盛集团涉黑涉恶的刑警陆寒的消息甚嚣尘上。 各路营销号kol和大v都下场锐评分析这个事件,一时间高家和整个京海都站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更有甚者直指内地的营商环境恶劣,欺压外商港商,黑吃黑让人不齿。 徐忠也不知道是谁把举报的内容泄露的,但他更愿意相信这就是蒋天自己的行为。甚至比起指导组,蒋天更想致高启强于死地。 因为新的证据被发现,李牧要求控制何黎明,彻查何黎明赵立冬和强盛集团的相关问题。面对老领导,徐忠选择了避嫌,把调查的职责交给了纪泽。何黎明胆子小,很快就交代了自己的问题,无关痛痒的情色交易罢了。不出徐忠的意料,所有的事情都停止在06年,和强盛集团进行了精准的切割。 问题的关键就只剩下那具被拌进水泥里的男尸。 更让徐忠感觉奇怪的是,整个国家舆论都风风雨雨到了这个阶段,高家没有和指导组哪怕是暗线也没有发现高启强和京海市相关领导进行任何联系,这和以往扫黑除恶完全不同。 为了防一手京海市局,相关法医鉴定都交给了外省的专人来做。 出结果了之后,徐忠马上和纪泽前往相关承办机构。但结果并不简单明了,死者死亡时候四十五岁左右,并不是传闻中的刑警陆寒,且死者死于正面胸口的枪伤。 那枚子弹还残留在残破的肌体中,正是来自举报里高晓晨买的那把陆寒的警枪。 海量的信息一时让徐忠脑子发懵。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徐忠脑海里的混沌。 “爸爸,香港好像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