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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然后她自己还一脸红,低着头跑远了。福豆看得有些发愣。王押班再门里瞧见,出来在她耳边说,“青树莫不是瞧上你了?”福豆局促,“不可能吧,我没对她做什么啊?她比我大了许多,应当是将我作弟弟的。”王押班,“那谁知道她。不过呀,我劝你别得罪了她,否则她在皇后耳边说你两句,你得吃不少苦。”福豆嘟囔,“我有干爹呢!”王押班拧她胳膊,“你个不懂事的,我的话都敢不听?我告诉你吧,以前官家宠幸过皇后宫里一个红霞披,皇后直接把她手砍了,放在檀木盒子里给官家送过去,恶心得官家,一个月什么rou也不吃!虽然官家生气,御史也弹劾,但都让薛相压下去了。官家也没办法。你想让你干爹收到你的臂膀子?”福豆觉得好奇,“你说薛相姓薛,皇后姓胡,也不是本家儿啊,怎么这一党就比本家还牢靠稳固?”王押班看看四周围,“胡皇后是托孤在薛相家里的,听说本事给薛相的童养媳,结果官家举事前找薛家相助,住在薛家,薛家就让胡后去陪伴,这一来儿去就……所以你说他们稳固不稳固。这等事情,宫里不让议论,也就是我见了你亲,才告诉你的,给我缝住嘴!”福豆点点头,回到皇帝身边,请他过皇后那里去看太医,“官家,您要是不去,那皇后圣人该过来找您了。皇后圣人来垂拱殿可不算僭越。”皇帝很生气,但是,他知道躲不过的,只能恹恹起身,“大抵也不过是吃饭,不是睡觉。今夜叫郑妃和吴婕妤过来罢。”福豆嗯了一声,跟着他出去乘辇到宁和宫,在辇下面走着突然觉得不对,“官家,是叫郑妃,还是叫吴婕妤?”皇帝瞪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这可叫人为难了,到底是叫谁啊。仔细想想,皇帝说的是个“和”,难道皇帝晚上要……可郑、吴二人刚互相整治了,这还不睦呢。不过所幸她就是个太监,传话的,还是别替别人cao心太多。福豆跟着皇帝到了皇后的宁和宫,果然太医已经在等了。胡皇后看见皇帝,笑容也是很勉强,这两口子互相之间的嘿嘿嘿表情,就好像一场灾难。但是皇后不能不让皇帝来,皇帝来,就代表她中宫位置稳固,帝后和睦。皇后不需要向后宫证明这一点,但她得做给前朝看,也要给儿子及其党羽以信心。太医给皇帝把了平安脉,皇后在旁边搭话,“听说开京近来读书很用功,官家是用了什么法子激励了他?”皇帝觑了福豆一眼,“还能什么法子,女人呗!”皇后冷脸一瞬,她可不是真要提二皇子什么女人的,那二皇子成片的姬妾提起来都让她头大。皇后说,“官家,妾身一直思着,开京的名字是不是该改一改了?这‘开’和‘京’都太过常见,底下无论百姓还是臣子,但凡提笔就会有这两字,若是避讳起来,书写可有诸多不便啊。”皇帝皱眉,“急什么?开京这名也是我起的!”皇后很快笑劝,“妾身就是随意提一提,官家动什么肝火。”今天诊脉的是个面生的徐太医。这太医面色忽变,又重新捏了皇帝的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福豆心想,皇后肯定自用自家收买的太医,就和柳崇只用郭太医一样。福豆冷不丁咽口唾沫,因为看到太医这个凝重的神情,她想起来皇帝昨天晚上喝酒吐血的事情了。昨天吐了血,和柳崇说的时候,柳崇也意外了一下,才镇定地说“静观其变”,那便是说他也不知道皇帝的身体状况有异。但这太医总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的。太医凝重了一会儿,却又装作淡定自若,说,“官家身体康健,只是肝火虚旺,臣开些降火的药方……”“降火?降火不需吃你的药,出了这个门便降了。”皇帝确实生气了。可是福豆不太明白,皇后只是说给二皇子改名,皇帝就这么生气。名字是皇帝起的,皇后不满意,皇帝生气也应该。不过皇后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开字和京字以后要是都避讳不让写了,可叫个麻烦。不过这也不关自己的事嘛。皇后遣走了太医,一拍手,让青树把一个盒子拿上来,皇帝一看,又是不悦,“又拿这丹药来讨好朕!”皇后道,“妾身这都是为了官家身体。行天华录宫的九禄天华真人,没日没夜就为了给您炼丹,人都瘦了。他供奉上来的妾身当然立即就要奉给官家。”说着,又让青树取来了银碗银壶,将银壶里的参汤倒进银碗,然后把那丹药泡进去化掉给皇帝服用。福豆发家这银碗和酒壶相当之亮,就好像掺了什么发亮的东西一样。但又不好说,虽然银子容易暗淡,但皇家器具肯定是擦得亮亮堂堂。可是福豆总记得皇帝吐血的事,再一想吴婕妤跟她说,不要用那金大棒,因为可能会中毒。重金属用多了中毒,福豆是穿越过来的,这点知识还是有的。道士们所谓的丹药,好心点的,就是普通药丸,不好心的,或者相当沉迷炼丹的,供奉的都是铅汞含量很高的玩意,这东西长期服用,肯定药丸啊!在加上这等银器,皇帝这身体都不用别人害,便吃不住了。福豆忍不住就劝说,“官家,您少喝些,等肝火降了再……”皇后却尖声道,“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原主这身子立即狠狠一哆嗦,福豆噤声不敢说了。等皇帝在皇后这儿吃完了饭再出来,福豆实在是憋不住问,“官家,往常陪您来宁和宫的总不是奴婢,是干爹,奴婢想问问,您是每次来都喝这丹丸,用那银碗壶吗?”皇帝低头瞧他,“对啊,有何不妥?”福豆咽了口唾沫,重金属长期入口,中毒深了要命啊!可是该怎么跟皇帝说呢。福豆想了想,“官家,您打天下的时候,也信道信命吗?”皇帝哼笑一声,“这问得甚么话,若无天命,怎能成事?不举黄旗,怎么号令四方?”福豆不敢说了。这信宗教又不是独独此时有,自古来起义推翻政权的,都是借了天选之子的名号,也都会借用宗教来笼络人心,所以,问他这个问题也是没意义的。他做皇帝本来就是豪赌,赌赢了就更信了。“那官家想长生不老?”皇帝瞧她一眼,叹了一声,“朕若能一直活着,这天下就不会变,若是不变,那就永远都是如今盛景,这也是百姓愿意看到的罢!”皇帝朝远方看去。政权一更迭,政策跟着变,这是肯定的,今天新政明天旧政,定然会乱成一团。他最希望的还是希望自己的时代永远也不结束,至于怕死,他早就不怕了,只是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