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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再坏也该由父兄来承担大部分责任。但是他现在不敢,他自己都还陷在那种被深深伤害後的恐惧里。他需要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那是对他而言最安全的地方。这段路并不算长,他的身高和体重对於任有和来说,也不算很吃力。背著比自己大两岁的哥哥,任有和心情很不错,这是小时候就经常许下的愿望,只不过幼年的愿望里并不包含之前的那件事。凭著脑子里久远的记忆,任有和找到了自己曾经住到十二岁的家。任有家在门口挣脱下地,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对弟弟小声哀求,“不要让爸知道。”任有和被气笑了,“当然不会,你以为我白痴?他那个脾气……”任有家迟疑地看了弟弟一眼,有点得寸进尺地要求,“那,对他语气好一点?他身体很差……”任有和忍不住要吃醋了,抓住哥哥的手臂就往里走,“还是先顾著你自己吧!你不是要回房间休息吗?”两个人拉拉扯扯地走进门,经过客厅时惊动了屋里的父亲,任海捶著腰从房里挪出来骂儿子,“现在才回来!还不去做饭,想饿死你老子!”看到那个居高临下盯著自己的高大男孩,任海愣了一下,在黄昏的光线下看不清对方的轮廓,但又那麽的眼熟,“你是谁?”任有家鼓起勇气捏了弟弟一下,任有和才收敛起浑身的冷意,挤出个温和纯良的笑容来,对那个被自己叫过十多年父亲的男人出声,虽然那个称呼无比恶心,“爸,我是有和。”7、父与子父子俩久别重逢,却不像电视剧里那般感人肺腑。父亲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火气上冲地大叫,“你来干什麽?给老子滚!”任有和越是愤怒,越笑得淡然,“哟,精神还是这麽好?看来身体没什麽问题。”任海扶著腰就往前挪步,嘴里破口大骂,“你恨不得咒我死!老子身体好得很!你这个吃便宜饭的,给老子滚出去!不然老子打死你!”任有家赶紧冲前挡在弟弟前面,小声劝道:“爸,你不要这样,外面会听到……有和来这边上大学,是我让他回来……”话还没讲完,任海劈头盖面冲著他骂起来,“你这个白眼狼,老子养你到这麽大都白养了,跟他一起滚!”任有和拧住哥哥的手臂把他往後面拖,高大的身躯迎上父亲略显佝偻的身体,一把捏住对方已经抬起的手臂,那是铁钳般不可撼动的力量,“省点力气吧!你现在打不过我了!”任海使尽力气也挣脱不得,暴怒中盯著大儿子嘶声咆哮,“好啊,任有家,你这是翅膀硬了?用不著我了?还带著这个小兔崽子来欺负你老子!”任有家耳朵里嗡嗡作响,抬高手臂去掰他们俩的手,嘴里有气无力地继续劝说:“求求你们,不要吵了……有和,放手……”任有和用带著恨意的眼神看向哥哥,“凭什麽?小时候他打我骂我,你让我忍,因为他是爸爸,我们打不过他!现在他已经打不过我了,你还是让我放手!你就这麽偏心!”任海不甘示弱,也是一连串的辱骂指责,来回讨伐两个儿子。任有家被这顿争吵耗尽了心力,勉强又劝过几句,精神越来越不济,只想逃得远远地,但理智又知道这就是他的责任、他的生活,没有任何逃走的余地。在矛盾又痛苦的冲击中,身体的承受力也到了极限,他两脚一软,慢慢地往下倒。任有和立刻发现他的异状,反应飞快地一把扶住他,任海随後也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看著似乎昏过去了的大儿子。任有和半蹲下去一使力,把哥哥拦腰抱了起来,对挡在面前的父亲冷声驱赶,“还愣著干嘛?走开!”任海又被气得双眼喷火,但不知怎麽忍了下来,讪讪让开一边,还伸长脖子大声乱叫:“有家?有家?你没事吧?”任有和抱著哥哥快步回房,往床上轻放下去,伸手一摸哥哥的额头,果然有点低烧。看到父亲扒在门口往里窥看的样子,任有和心里又是鄙弃又是厌烦,但依旧站起来交代对方,“他有点发烧,你看著他一会儿,我去买药。记著,不要吵他,让他休息下。”任海慢吞吞地挪进房里,坐在床上盯著大儿子紧闭的眼睛,看小儿子动作很快地往门口走,不放心地问了句,“你身上有钱买药吗?”任有和吃惊地回头看了父亲一眼,紧绷的表情缓和不少,语气仍然硬邦邦地,“我有钱,少瞎cao心……我顺便带点吃的回来。”等到任有和拧著药和快餐一起回来,任海还一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只是神情焦躁,一会儿搓著手、一会儿又用手掌去摸大儿子的额头。任有和看到父亲这个样子,心里的气消退一些,进去询问对方,“他怎麽样?”“他这是……睡了吧?”任海不太确定,示意小儿子来看。任有和俯身仔细看了下哥哥的脸,呼吸虽然有点急促,但节奏是稳的,显然真的睡著了,於是放下药袋子对父亲说:“我来喂他吃药,你先出去吃饭。”目送父亲出了房间,任有和起身把房门反锁,回到床边给哥哥脱掉裤子,把消炎的栓剂拿出来,带上一次性指套慢慢往里推。被这麽一刺激,任有家半梦半醒地睁开眼来,眼珠上还带著一层泪膜。察觉到弟弟的动作,他的眼睛又开始发红,却不敢大声抗拒,只缩著腿极力想要并拢。任有和摁住他的腿不让他乱动,看著他的眼睛放低声音安抚,“哥,没事的,我在给你涂药。你受伤了,不用药不行。”任有家也看著弟弟的眼睛,犹疑了一瞬就别过头闭上眼,身体随之放松下来。8、我喂你任有和给哥哥上完栓剂,又倒水喂对方吃了口服药,看著哥哥在药力下再次睡著,才拿出手机开机查看短讯和未接来电,随後再次关机,打开门去了客厅。任海在客厅里一直坐著,等小儿子出来才粗鲁地问他:“有家怎麽回事?早上出去还好好的,回来就发烧了?”任有和眼睛也不眨,随口敷衍,“哦,他在学校里帮忙接待新生,可能是累著了,然後又跟我在外面喝了点酒,就病了。”“唉,他就是想著那点钱,去年他也干过这活,学校里给他发了钱……你没骗我吧?他嘴肿成那样,你们跟人打架了?”任有和表情都没变一下,“没有,哥喝多了,自己咬到的。”任海半是生气半是心疼地叹气,“你带他喝酒干什麽?酒又不是什麽好东西!”任有和似笑非笑地回嘴,“你都能说出这种话,真是不容易。”任海老脸发红,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