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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介绍,“这其中三百多栋房舍,全用一个地基连接,浑然一体。杰子楼共有八十六层,以我们脚下这个平台为界,上有二十层,下有六十六层。不过实际上除了主楼之外,其余的房舍都不足八十六层,比如左右两侧的这几栋,只有八十层。”宋悲言这辈子除了塔,就没见过这么高的房子,把脖子都给仰酸了。“杰子楼这么多人?需要住这么多房子?”他问。“住人和活动的只有上面的二十层,下面的六十六层就像鹰贝舍的地库,专门用于存放物品。”迟夜白笑道,“杰子楼这个构造在江湖上是十分出名的,相当于先在山谷中放置了一个足有六十六层高的巨大木箱,随即才在木箱上建筑房舍。”宋悲言恍然大悟。正认真数着另外一栋房子的层数,忽听一旁传来奔跑的脚步声,是有几个人从杰子楼中出来了。宋悲言扭头一看,大吃一惊:当先跑出来的,竟然就是昨夜救了自己一命的沈光明沈大侠。沈光明显然与司马凤、迟夜白相识,两人看着他笑了一阵,随后才与沈光明身后的几个人打招呼。沈光明身后站着的除了身着统一服饰的杰子楼帮众,还有两个男子。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纵然是宋悲言也能看出武功高强:他手脚修长,腰背挺直,腰上一柄冷冰冰的剑。但此人面色良善,长相平和,看着却很令人喜欢。另一个则浑身书卷气,俊秀文静,脸庞白净,瞧着司马凤和迟夜白露出笑容。“甘令史,宋悲言,过来,给你们介绍。”司马凤与来人说了几句话之后,招呼甘乐意和宋悲言过去。“这位就是杰子楼的主人家,我与迟夜白的知交好友,杰子楼少楼主田苦。”司马凤先给他们介绍了那个书生般的青年。田苦好奇地打量着甘乐意:“原来你就是甘乐意甘令史。”甘乐意竟然有些羞涩:“都是大家胡乱叫的。”“仵作在我朝不太受欢迎,令史这称呼也就是古时的仵作。但许多人不晓得这典故,所以乍听起来,‘甘令史’总比‘甘仵作’好听得多。”田苦笑道。司马凤拍拍甘乐意的肩:“你不晓得吧?就是他建议我们这样叫你的。”甘乐意不由得吃了一惊。他随着师父学艺,自然知道仵作是下九流的活计,从来只有奴隶、贱民担任,是上不得台面的。司马世家深懂仵作的重要性,因而上上下下的人都十分尊重甘乐意,连带着蓬阳城的官府中也有这样一种风气。可一旦出了蓬阳城,其余地方只要一提起仵作,只会收获反感的表情。司马世家的人在外都称他甘令史,着实有许许多多的人不晓得什么是令史,但这俩字听起来像是一种官名,对“官老爷”甘乐意自然也十二分的尊敬。只是甘乐意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田苦提议的。他深深鞠躬,真心实意地冲着田苦道了句“多谢”。田苦摆摆手,表示无妨。司马凤继续为二人介绍余下的人:“这两位都是青阳祖师的徒弟,这位是唐鸥唐大侠,这位是沈光明沈少侠。”这回换成是宋悲言大吃一惊了。甘乐意甚少出门吃茶听书,但宋悲言跟着阿四慕容海等人混遍蓬阳城的茶楼,不知听了多少传奇故事。除了三王夺嗣之类的宫廷奇闻,最受说书人和听书人欢迎的故事之中,必定有一个“青阳祖师传”。青阳祖师威名远扬,传说他一掌劈开高耸山峰,一脚踏平层峦叠嶂,是个了不起的神奇人物。如今面前就有两位祖师的弟子,宋悲言激动万分,敬仰之情怎么都压不住,大声喊道:“唐大侠!沈——沈——”他卡壳了。沈光明拍拍额头,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唐鸥将他袖子扒拉下来,笑着冲宋悲言说:“沈大侠。”司马凤愣了一下,突地爆发出一阵大笑:“沈大侠???沈光明!你什么时候成大侠了!”“这位小兄弟昨夜溪边落水,沈光明出手救了人,完了还让这位小兄弟称他为沈大侠。”唐鸥仍旧笑着,“是不是啊,沈大侠?”沈光明脸红得要烧起来,扭过头小声说:“别叫我大侠,就少侠好了。”宋悲言愣了片刻,莫名觉得要给自己的恩人点儿面子,于是仍旧真心实意地喊了一句“沈大侠”。“侠者不以年岁论,更不以武艺高强或江湖资历论。昨夜沈大侠救我一命,在宋悲言心里,你就是顶天立地的大侠。”宋悲言轻声说,“旁人怎么说我管不了,我要如何称呼你,旁人也管不了。”沈光明呆在当场,又是惊讶,又是感激。他身旁诸人看着宋悲言连连点头:“这小孩不错。”甘乐意站在宋悲言身后,不由得挺直腰,觉得这个便宜徒弟实在很挣脸,自己的身影仿佛又高大了几分。“闲话再叙,先进去吧。”田苦对司马凤说,“你们来这儿,肯定是想找东西的。”第72章骨头寨(3)唐鸥和沈光明见这几个人似乎有要事相谈,便随着仆从先去下榻的地方了。司马凤和迟夜白不作耽搁,进入田苦的书房后立刻表明来意。田苦招手让宋悲言走到自己面前,命他闭上眼睛。宋悲言依照他的话做了。他感觉田苦松松握着他的手,随即一股温暖的内劲便平稳进入了自己的筋脉里。这内力十分柔和,毫不霸道,很快走完一圈,宋悲言竟被烘得额上微微沁出汗珠。“他的筋脉没有问题,也没有任何阻滞,所以文玄舟用的不是平常手段。”田苦说。“何谓平常手段?”甘乐意连忙问。“比如用针。有一种手法是以三寸长针刺入人的后脑或颈脖,刺入时那人呈熟睡状态,且要在他耳边不停念诵关键字句。懂得这种手法的人非常少,头入长针却行动无碍,施法者不仅是医术高手,且武功必定十分卓绝。但这位小兄弟不是。”田苦低声道,“他身上无外伤痕迹,骨头驳接完整漂亮,且没有受过重伤。文玄舟cao纵他的方法一定不是借助外物。”宋悲言十分失落:“那怎么办?我没办法救了吗?”田苦注视着他,面露轻笑:“有办法的,但我得想一想。”神鹰策的事情不能在宋悲言面前说,司马凤让他出去找沈大侠玩儿。宋悲言知道诸人还有要事商量,乖乖走了。司马凤和迟夜白说出了神鹰策的事情,正如他们所料,田苦果真点头。“神鹰策和神鹰营,在杰子楼里确实有记载。”田苦皱眉思索片刻,“放得很深很深,大约是第十层。”“我们可以看看么?”司马凤问。出乎意料的是,田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