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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无数疑问。第四层比第三层又小了一圈,绳索被压在一个沉重的石台之下,到此为止。石台就在他身边,造型古怪,像一个缩小了的斩首台。迟夜白站在石台边上,只觉得一阵眩晕。数以百计的人头围着第四层中间的缺口放着,全都朝着他。最靠近空洞的位置放的是干枯的人头,外围则是惨白的头骨。光线已经几乎消失殆尽了,迟夜白利用剑身反射头顶的一缕微光,把这里看了一圈。这仿佛是一个屠宰场,却又不是一般的屠宰场。人骨、干尸和头颅的放置,仿佛循着一个神秘的规律,甚至可说是条理分明。迟夜白抬头看向第四层的天花。这儿也有一个空洞,再往上便是第五层。第五层似是已经到顶了,再没有往上的路径。他隐约看到第五层上也放置着某些东西,但从第四层到第五层再没有任何连接的工具。这也说明,第五层是不能轻易进入的地方。迟夜白没有立刻上去,他在四层空洞的边缘蹲下,摸索地面。地面仍旧是骨头砌就,一搓就能搓下一层血粉。他站起来仔细地擦净了手,垂头看着那根从脚下一直延伸到底的绳索。绳索之所以吃饱了血,大概是因为血是从四层一直流下去的。有人在四层杀了人,割下脑袋并放血,血液汇集到石台处,灌饱了绳索,一直淌到一层。一层的凹处比其余地面略高,血沿着绳索流下,当碗里装满了便会溢出来,顺着地面石砖的凹槽纹路蔓延开去。这根绳索和血,把四层和一层连接了起来。三层是干尸,二层是人骨,每一层的内容都不一样。迟夜白改变了想法:这不是一个屠宰场,这更像是一个祭祀的地方。用固定的方式夺取性命、处理尸体、分割骨rou,其中仿佛隐藏着一些看不见的规则。他捏紧了手里的剑,跃上顶层。第76章骨头寨(7)第五层也就是顶层,比第四层要小得多。上面并没有比第四层更可怕的东西存在,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空荡。外面似乎完全暗了下来,迟夜白无法借助外界的光,只能借助自己的目力观察。他很快看到在空荡荡的地面上有一张小小的台子。台子方方正正,四个脚,稳稳放在骨头上。上面黏着两根残烛。迟夜白仔细嗅闻,确认那些只是普通的蜡烛之后,手指摩擦烛心,把它们点燃了。昏黄灯光尚算温暖明亮,顿时驱散大片黑暗。迟夜白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桌面上。桌上有一个黑色的小木盒,与台子同色,若是没有烛光,只怕是看不到的。他掂了掂木盒,发现里头并无机关,但放着一个重物。迟夜白打开了木盒,里头的物件顿时被烛光照亮了。那是一个温润的白玉手镯,上有一根弯弯扭扭的黑线。他吃惊不小:这是司马凤多次提起的,文玄舟手上佩戴的手镯当日在十方城的东菜市中见到文玄舟,迟夜白确实没发现他手上有这东西。镯子放在木盒之中,木盒上头落了薄薄一层灰,像是已经在这里放置了一段时间。这个据说无人能进的骨头寨,文玄舟曾来过。迟夜白心中惊疑不定。这镯子以这副样子放在这儿,并不是文玄舟无意遗失的。他为什么要放在这儿?他来骨头寨做什么?他随即想起,骨头寨本身就是神鹰营中教授的内容之一:这种陷阱经过刻意设计,是让人迷惑和困住对手,继而折磨对方的。迟夜白将镯子放下,心头砰砰直跳。文玄舟的目标是他吗?可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会来到这里?迟夜白抓起一根蜡烛握在手中。他现在只想立刻离开,不想在此处多逗留一刻。他持着蜡烛走近五层的墙壁,突然发现在烛光映照之中,隐隐瞧见墙上的骨头上浮出模糊文字。“……月某日某村有妇产子其子头坚如石目似铜铃……”“……兽身人面大耳珥两青蛇……”“……尝以十二人破草寇号无端儿数万又龙门战尽一房箭……”“……以气破壁先练其剑而后以气破之……”“……状如山鸡而长尾赤如丹火而青喙……”迟夜白于瞬间辨认出眼前杂乱无章的词句分别出自什么地方,但因不同出处、不同类别的内容混乱地糅杂在一块儿,文理不通语意混乱,他只过了一遍就觉得匪夷所思。将蜡烛举得更近,他不由得细细辨读起来。这一句应该在那一句之后,那一句从中间截断了……太多,也太混乱了。仿佛是种种书籍中的文字与内容全被逐句揉碎,再胡乱扔在这墙上,他不断辨认、分析、凑整,完全不自禁地投入在其中。蜡油滴落在他手背,他没有感觉到疼痛。烛光渐渐低了暗了。眼前的文字似乎从惨白的骨头上漂浮起来,冲他叫嚷着,围着他蹦跳。“做得到吗?”他身后有人轻声询问,“你能全都分清楚吗?”迟夜白心想可以的,我当然可以。这想法一出现,他顿时一个激灵。身后并没有人。而方才说话的声音如此熟悉,是他记忆中文玄舟的声音。骨头上的文字全都回到了原地,一切安安静静,没有任何怪异之处。迟夜白持着蜡烛呆站,只觉得周围所有的内容,铺天盖地地朝自己压了下来。水满则溢。他突然想起神鹰策书册之中写的那句话。他立刻吹灭了烛光,把自己放回一片黑暗之中。此时骨头寨外头,唐鸥等人各自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众人已经将骨头寨周围都看了一遍,能扒拉下来的树枝都扒拉了下来。可没人找到骨头寨的入口。“肯定有的!他刚刚说就在二层,或是三层四层。”司马凤站在寨子上头说,“再找找……我再看看。”“就算有,你肯定也找不出来。”清元子没有随着他们一起找,斜躺在一根粗大树枝上吃果子,“我在这儿呆了一个月有余,始终没发现任何入口。”他自从离岛,一直在陆上四处玩儿。因为年纪大了,又许久没出来,加之以前也没有多大名气,清元子一路各种吃喝玩乐,始终没人认出他来。他也不去找迟夜白等人,甚至故意不进蓬阳城,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一个月前他来到了这片山谷。杰子楼所在的山谷是最大的一个,因为完全被杰子楼占据,着实没什么可玩的,清元子把注意里放在了周围更加奇崛的地方,攀岩爬壁,捉蛇逗鸟,不亦乐乎,差点又要捣鼓出一个新功法来。“那怎么办?”宋悲言急得不得了,“都是我的错……”“别说话!”司马凤怒道,喝断了他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