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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心所饴矣?……只知局中人为梦中人,梦中人为所思。往事不复?诺不复?情不复?只道爱恨无常。暗沉沉的天际,唯有雪的光辉在黑夜中脉脉流动。身材高大的男人以半张铁面覆脸,踩在荆棘丛丛中,仰头仰望被荆棘做成的枷锁禁锢在半空的女人。“怪不得这两天你这么活跃……是因为那人要来了么?”男人的手臂上托着一直灰色的鸽子,说。女人闭着眼,即便承受着巨大的折磨,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任何痛苦,恬然淡静如同睡着了一般。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地开口道:“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少家主。”“啧,这话说得。”男人将鸽子脚上的纸条取下,“怎么能叫伤害呢?最多是把我所受的罪,全部还给他而已。”他慢条斯理地展开纸条:“让我来看看,谁给你写了什么吧。”纸条打开来,只见上面写着简单的两个字——“无错?”男人将纸条翻过来又看了看,这才确定写信的人只写了这二字,“这是谁给你的?”无错……看来纯英公主已被拦截,那么少家主……女人垂眸沉思,心里却有了其他的打算。男人见她这副模样,心生怨气,伸手掐住她的喉咙,声音冷厉:“说!这是怎么回事?”女人睁开眼,琥珀色的光芒从眸子中流泻而出。她瞥了一眼男人的手,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十五年前我将夙城城丞之妻收做仆人,前几日我命她注意纯英公主的动向。如果来信‘无错’,则说明公主有意外,那么来到您身旁的,一定是假的……”“假的?”得到回答的男人并没有将怨怒平息,周身的气压反而越发的低,“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为了他?还是为了从我身边逃开?”女人低声道:“不……”男人却并不听她回答,将她猛地一甩,狠狠地把手中纸条揉皱,森然大笑起来。冰雪下的风从四面八方涌入宫殿,幽深的黑夜中,他的笑声比黑暗更加深沉。“我荆平天此生,最恨有情之人——恨你,恨他,恨无常!”——————————————————————————————————————这一路从南到北,从白昼到寒夜,几乎跨越了夙城,终于来到重云山脚下。出嫁的队伍在进入极北之地后,就悄然安静了下来,士兵的队伍护送着马车,隔着一道敬畏的距离。服侍公主的宫人们不知道何时不见了,就连涅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马车外只坐着一名护卫,轻声对车内道:“殿下,重云山已到。”公主淡淡地应了一声,从车内走了出来,护卫立即将一件厚实的大氅小心披在她身上。“此地寒冷,万望公主珍重。”“谢谢。”公主轻声道谢,抬头看着护卫,“城主居住之地,就在此处?”“是。”护卫并不抬头回应她的目光,只是回答道,“士兵们和多余的宫人都留在外面,公主带两个人,我陪同您进去。”“嗯。”公主点点头,隐隐将失落藏不住。此时夙城的夜晚,极北之地四下静谧,悄然无人息,呈现出雪雾的奇景,呼吸间满是寒冷的气息,叫人从骨子里都微微打了一个哆嗦。传说中城主的居住之处降临夙城,仿佛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自冰山中浮出的宫殿将大门敞开,但这一眼望去空无一人。公主与护卫,后面跟着两名宫女,一起走进那道大门,走进这座神秘而低调的宫殿。繁匀青一路跟到了这里,心里暗自惊讶。她从前并未听说过城主住在这地方,只当是城主飘游世外,居无定所。纵然外面有重兵把守,不过这可拦不住繁匀青。她将背后的伞拿下撑开,这时候伞缘有细细的雪飘落,正好这周围也起了雪雾,很快,天上的雪与伞上落下的雪融为一体,她的身影在这雪雾中逐渐消失。跟在后面前来的男人很快走到繁匀青刚才站的位置,回想不经意一眼瞥到的身影,心里暗自怀疑是不是看错了。有点像那丫头……但他没多想,鬼魅般的身影飞速穿过重重兵戈,于这些士兵来说只是一道风拂过。————————————————————————————————————————“哈哈哈哈哈,你说的‘假公主’来了!”荆平天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大笑着,转身走出去,“让我来看看,这位可爱的小公主会是谁假扮的呢。”随着他往外走的每一步,脚下的荆棘微微震颤起来,那波动一直传到束缚住女人的荆棘上,这时候她痛苦地抬起头,露出伤痕累累的脖子,咬着唇低叫了一声。“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男人露出的半张面容狰狞,语气却低缓甚至带了几分温柔的意味,“这座囚笼困不住你,玉牢儿……我从未囚禁你。”他再也没有回头,大步走了出去。女人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琥珀色的眼眸中缓缓流出晶莹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脚下染上她血迹的荆棘上。“是啊……”她轻声说,“这只是一座,我将自己困住的囚笼。”荆平天一路走出去,带着沉积多年的煞气而来,一步步踏在冰面的地板上,走向远道而来的贵人。公主被盖头遮住了一切视线,不过这个只是凭脚步声就不容人忽视的男人,令她有些不安了起来,在自己未意识到时,退后了一步。护卫站在她身后,低语道:“公主莫怕,城主虽脾气怪异,但不会对您不敬。”他的声音让公主似乎放松了下来,向前走了两小步,迎上走来的荆平天。不得不说护卫的话很有道理,荆平天虽然浑身都散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煞气,骨子里却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如若不是这一身打扮和周身的气势,他大概就是一位风度翩翩贵族公子。荆平天走到公主面前,自然而然地单膝跪地,低下头去:“恭迎公主,此处简陋,还望公主恕罪。”他的一举一动皆是由内至外,每一个姿势,每一个眼神,说出的每一个字,充盈着优雅与贵气。公主似乎安下心来,低身将他扶起:“城主大人客气,快快请起。”荆平天顺着她的力自己站起身,微微笑道:“公主舟车劳顿,此时也不早了,早些休息才是。成亲一事,不如我们择日再提?”“好,”公主点点头,“有劳城主大人。”“这边请。”荆平天伸出手,扶着看不到路的公主往宫殿深处走去。转身离开之前,他看了一眼站在后面沉默的护卫。荆平天微眯起眼,眼神中带了几分探究:“公主的这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