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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场百日局,早已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明了。”百日局,以记忆为媒,观过去之事实,局内人梦不醒,局外人见过往。“玉牢儿说看到了自己的回忆……那你呢?你也在里面?你看到了什么?”度华年问。荆平天却笑了笑,神秘地说:“告诉你,我没有在那里面。但我知道这场百日局以谁的记忆为媒,是在谁的视角上发生了这一切。”度华年愣了一下,忽然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你是不是觉得这场百日局以你的记忆设局,你就是那个主局人?”荆平天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啊,连玉牢儿都以为如此,所以她才会误导你,而你也相信……”难道……不是吗?那些不都是他的记忆吗?“玉牢儿会被我骗了,那是因为她看到我找殷鸿初要了那只镯子,你当年在皇宫,繁匀青七岁的时候,连同边黎花落髓一起,送给她的镯子。”那镯子……本来就是她的,也就是说,这场百日局是以繁匀青的记忆为媒?这不可能。繁匀青不可能有以前的记忆。度华年摇着头,觉得荆平天在欺骗他。荆平天依然笑得神秘:“我没有说是繁匀青的记忆啊……我说的是另外一个人。”度华年的眼皮跳了起来,那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要成真了。“我在找殷鸿初要来那只镯子时……我换了那只镯子。所以那东西,不是你和繁匀青之间任何一个人的东西。”荆平天的目光慢慢移到了度华年身后,说。“那是殷鸿初的东西,你们看到的,其实是以她的意识设的百日局。你们所处的是殷鸿初曾经的记忆,因为这个原因,她的‘前世’被放了出来。”度华年脸色猛然变得难看。“所以啊,在那里面会看到丑陋的繁夕。”荆平天说,“繁夕曾经是一个很美的人,我都会承认她的容貌,是很少有人能比的美。”度华年当然知道繁夕的样子,所以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他不敢回头,背后有冷汗冒了出来。站在后方的胡溪林这才反应过来了什么,转过头,吃惊地看着后面的人:“青姑娘?”繁匀青抱着画,踩在雪地中,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她脸上没有表情,看上去那张总是带笑的小脸竟然也十分的冷。“你怎么会在这里?”胡溪林惊讶道。繁匀青穿得单薄,在这雪天中,她似乎感受不到冷似的,衣角上也扑了雪。繁匀青却没有理会他,走上前去,话是对着荆平天说的:“所以,在那场百日局中的繁夕,是因为她在殷鸿初的记忆中,意识中,就该是一个丑陋无比的人,所以才会以那副模样出现在我面前,是这样吗?”度华年抬起头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眼中露出担忧:“青青……”荆平天没有回头,笑着笑着,说:“是啊,那副繁夕死去的容貌,因为她的憎恶,所以在记忆中篡改了事实。”“桃音……”繁匀青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那个桃音在骗我对吗?她不是我的前世……”“是啊。”荆平天说,“当殷鸿初想要以百日局来看到度华年的内心时,她就出现了,一直跟在殷鸿初的身后……所以啊,我也就知道,你——”他的目光落到度华年身上:“你要找的人,到底是谁。”*“你一直都是这样。”荆平天说,“以前所有的世家公子里,没有哪个不是放浪不羁的性子,只有你,几乎足不出户,很少让人知道。既不和我们一起赌也不和我们一起逛花楼看姑娘,你只喜欢你的工作,你只喜欢学习打造的技艺。”“后来你遇到了繁夕,后来我想,如果我早一点看穿繁夕的身份,早一点阻止你们,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他笑得讽刺,这次却是在笑自己:“我在说什么啊……明明都是已经不可改变的事实了。而且就算阻止,也是没用的吧,如果你注定会遇到她,就像是一切都已经注定了。”“不管怎么样,你都会去找她吧,就像现在一样。你那一心一意的想法……”荆平天瞥着繁匀青,“真是令人厌恶。”找繁夕吗……是来……找……繁匀青将画放在地上,她带了自己的伞,被她拿在手中。“我是谁?”她看着度华年,问。她想听到男人亲口告诉她,她想从他口中知道一切。*度华年拿刀的手慢慢垂了下来,不知为何甚至不敢抬起头,看她的眼睛。“我是谁?”繁匀青又问。他动了动嘴唇,那个在心里辗转反复百年,却从来都没有再次出现在嘴上的名字,此时卡在喉咙间,再次反复地翻涌着,说不出口。他慢慢地抬起头,舔了舔泛白的嘴唇。他的声音轻得让人几乎无法捕捉,就要消失在这重云雪山的漫天飞雪中。“夕……”“繁夕……”虽没有悲戚之音,却令人难过。繁匀青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也不知道为何想哭,但眼泪模糊了她的视野,她扑到度华年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又问:“我是谁?”度华年慢慢伸出手,似乎想抱住她——“繁夕……曾经最爱的人……我的……”现在,现在是你了……繁匀青猛地抬起头,将“雪藏”中的剑拔了出来,抵在他的胸口处!☆、棺藏雪(十)黑袍的人们走到郁梨格和玉牢儿面前,老头从人群后走了出来,看着玉牢儿。他佝偻的身躯几乎只到玉牢儿的胸口处,所以不得不费力地抬起头,才能看到玉牢儿。“人类的老头,”玉牢儿看着他,“走开,不要阻拦。”老头只是看着她,又看了看一脸茫然但并没有流露出恐惧的郁梨格,问:“这是您的选择吗?”“不只是我的,也是他们的。”玉牢儿有些不耐烦,道。老头沉默了,回身看着后面所有的人们。“你们亦是如此想的吗?”老头说,“让这个小姑娘,代替你们,向神乞求恕罪?”没有人说话,每一个眼神掩藏在雪中,悄无声息地看着老头。老头轻轻地叹了一声气:“我明白了。”“他们已经受了很久的罪了……如今,也不可能像原来那般造出一位神,与这重云雪山上的神抗衡,那只会受到更深重的惩罚……”玉牢儿说,“您有没有看到周围那些归魂?本该死去的他们,却被束缚在此处,还有您身后的人们,本该在自己的家园安然生活,却被迫在此受尽折磨……”“活着的人不能够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