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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看罢?”闻人久微微搁了笔,掀了掀眼皮瞧了张有德一眼,道:“公公却是比孤还心急得慌。”张有德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道:“老奴这也是……”闻人久继续处理起旁的政务,过了一会儿,忽然淡淡地开口道:“这茶冷了。”张有德一眨眼,赶忙顺着闻人久的话道:“是是是,殿下且等一等,奴才这就替殿下换一户热的来!”说着,端着尚有余温的茶壶快步离去了。闻人久待听见了那头关了门,脚步声也渐渐远了,视线才缓缓落到那折子上。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里仿佛闪过什么,又恍若什么波动也无,长长的睫半垂着,终还是伸手将那折子拿过翻了开来。折子上只是大略地迅速了近来与北域的战事情状,闻人久匆匆地扫过全文,正待提笔批注,视线却在最后一行小字上定格住了。久未叙职,岁末将归。将归?闻人久的指尖似有若无地轻轻滑过这两个字,脸上却无甚表情。他提了笔,在那份简短的折子上停了几瞬,直到那头张有德已经提了新茶进了这书房了,笔尖染着朱砂这才缓缓在纸上落下痕迹。——准。第120章归来虽说帝京的冬贯来是冷的,但仔细计较起来,这一年的冬日却是格外的冷。鹅毛般的雪落了整整三日,厚厚的积雪甚至能没过人的小腿去。墨柳开了门瞧了瞧依旧下个不住的大雪。虽然时候尚早,却也不知是不是这雪的缘由,整个视线里亮堂堂的,竟是犹如白昼。只是一阵风吹过,钻进袄子里,冷的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这天跟破了个窟窿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晴。”墨兰也跟着出来瞧了瞧,道:“只盼着岁后日子能暖些。这般的雪再下下去,帝京瞧着都快要被埋起来了。”看着墨柳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脸,道,“且把门关上罢,瞧你冷的样子。”墨柳便笑嘻嘻地把门掩了,同墨兰一起拿了帕子擦拭外屋的书架和器件。“说起来,前些时候就已经听说世子爷要回京了,怎么这会儿倒没动静了?”墨柳正擦着手上的瓷器,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转了头对着另一旁的墨兰开口问道。墨兰抬头瞧了她一眼,轻声道:“昨儿个去书房送茶,正听着太子与张公公说道这事儿呢。”墨柳一听,来了兴趣,搁下手中的帕子朝着墨兰便走了过来:“怎么说的?”墨兰佯怒地瞪她一眼:“干活呢,你倒是想躲清闲。”墨柳便讪讪地笑,凑到墨兰身旁拉着她的袖子道:“我的好jiejie,你便说与我听罢。要不然心里装了一门心思,摔了这殿里的东西,便是我十条命也赔不起的。”墨兰瞧着墨柳的样子,好气又好笑地拿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好一会儿,才叹着气道:“世子爷一行人呀,约莫五日前就已经到达名泽周边了。”墨柳眨了眨眼,道:“那算算行程,这两日不就该抵达京城了么。”墨兰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一边仔细地擦拭着书架,一边道,“这几日雪下得这么厉害,名泽到帝京的官道早就被这大雪给阻断了,便是那头想要过来,只怕也要等着积雪融净了才行。”侧过头睨了墨兰一眼:“行了,话我已说与你听了,快做事去罢。”墨柳吐了吐舌头,这会儿倒是听话了,重新拿了帕子继续做起自己的活儿来。内屋里头,闻人久睡得倒并不怎么安稳。紧闭的眼眸微微颤动着,白的恍若透明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团不正常的绯红。汗珠顺着额头滚落没入了耳鬓中,喉咙急速地滚动着,隐隐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呜咽。瞧起来像是被梦魇住了。张有德在一旁瞧着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上前将闻人久从睡梦中唤醒了。“殿下,殿下……”闻人久蓦然睁开眼,一双眸子冷冽得吓人,隐隐似有杀意涌动,饶是张有德这般瞧着,也不禁打了个寒噤。但只一瞬,那过于可怖的神情又从他的脸上渐渐消弭了,似是如梦初醒一般,闻人久缓缓坐了起来,看着张有德淡淡问道:“什么时辰了?”张有德忙取了个素柱水墨花样的引枕放在闻人久身后给他倚着,口中道:“回殿下,方到卯时。”又想到闻人久方才的模样,想了想,道,“殿下可是梦见什么了?”闻人久微微眯了眯眸子,靠在引枕上,神色略有些疲惫:“孤记不清了。”张有德便连忙道:“记不清便算了,今日休沐,也无需早朝,殿下是想起了还是再休息一会儿?”闻人久闭了眼靠了片刻,却道:“起罢。宫中尚有事务等孤去处理,你去唤墨兰墨柳进来替孤更衣罢。”张有德虽想劝劝闻人久多休息片刻,但到底是明白自家主子的性子,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墨柳和墨兰见着张有德出了内屋,便明白这是闻人久这是醒了。听着殿下要更衣,墨兰便道:“那公公且候着,我与墨柳先下去打点打点。”张有德点点头,方要再嘱咐些什么,却听得“砰”地一声巨响忽而从内屋传来。三人皆是怔了一怔,随即意识到了不妙,忙掀了帘子快步进了内屋。内屋里闻人久只着了亵衣,面色苍白地倒在地上,瞧上去神色有些痛苦。“殿下!殿下!”张有德几步冲过去焦急地叫了几声,那头却依旧只是皱着眉头,对于张有德的呼喊并没有什么反应。“快去叫太医……快去叫太医!”墨兰推了推愣在一旁的墨柳,墨柳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一路小跑这赶忙出了东宫。太医倒是很快便赶来了。一番望闻问切,确诊了只是由于劳累和受寒而引起的发热昏迷,并不是什么大的毛病后,青澜殿的一干人等这才总算是稍稍的放下心来。只不过虽说不是什么要命的病,但是不吃药总归是不行的。张有德站在外屋有些愁苦地瞧着墨柳刚刚煎好的汤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药,你们谁——”张有德的话还未说完,墨柳赶忙摇了摇头首先打断了:“这、这煎药的事奴婢成,可这喂药,奴婢可做不来。”张有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墨柳一眼,转过头又看了看墨兰。墨兰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迟疑着道:“奴婢也不是没有喂过殿下,但是公公您也知道……殿下昏迷着的时候,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