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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云角老鬼对上了青色巨木,怀里的蜗牛少年躯体一扁,挡住两下鞭打,身躯橡皮泥似的瘪了下去。云角老鬼嘴巴一鼓,吐出一口白色火焰,将抽向他的几根枝条一举烧尽,还顺着枝桠窜上了巨木。然而火焰一碰到树干就不见踪影,转眼间那树干又长出了两根藤蔓。另外几个魔修也各显神通,唯有魏昭一开始就不与这些异像缠斗,黑羽硬挨住几下攻击,飞身往攻击黄甲尊者的黄土冲去。黑雾齐出,将黄沙冲得向上反卷而起,露出中间两人宽的栗色通道。魏昭正要带着公良至合身一扑,异变突生。那黄沙像个恼羞成怒的生物,以比预想中快上数倍的速度重新合拢。沙尘如刀刺向魏昭两人,与此同时,那通道居然向侧面一抖,将原本就在不远处的黄甲尊者与青媚娘一口吞了进去。两人凭空消失,通道就此闭合。五行大阵相生相伴,其中的异像除之不尽灭之不竭,唯有找出其中的通道才能通过此阵。魏昭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原著中青媚娘走过的路还是让她重走了一遭。每条通道后面的关卡都不相同,他本打算按部就班顶替青媚娘二人,如今看来却不能取这个巧。黄沙后的通道一消失,漫天沙尘就如同没了缰绳的烈马,变本加厉地横冲直撞。不远处的其他魔修也看出了门道,纷纷只守不攻,企图找出攻击后的通道来。通道消失得越多,此处剩下的五行攻击越凌厉,魏昭不再挑选,索性转头冲向了不远处的黑水。他们一头扎了进去。藏青色的通道像一个气泡,紧紧贴着他们的身体。魏昭只觉得自己像被塞进一个管子里,兜兜转转绕过无数通路。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再度一亮。脚下没水,踩着实贴贴的地,天上没有黑压压的塔,只有一望无际的天空。魏昭和公良至站在青瓦白墙的水乡城镇中,看到眼前有两个人影。一人作书生打扮,头顶儒巾,一身白色布衣,抓着另一个人的手不放。另一个人身穿红色嫁衣,没盖盖头,低垂着头,欲拒还迎地摇着头。两人口中似乎在激烈地说着什么,声音不轻,但旁观者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仿佛趴在皮影戏剧场的桌子上小憩,半梦半醒间,背景的旁白化作难以听懂的白噪声。还真是皮影戏。那两个人影乍一看与普通人一般无二,但定睛一看便能发现,书生也好新娘也罢,全部没有脸。魏昭看着两个人白板似的面孔,心说果然,与青媚娘经历的关卡半点不一样了。公良至没被抓着的手掏出了阵盘,没多久便皱起了眉头。“似是而非的傀儡阵。”他说,“找到不到阵眼。”“我们继续看。”魏昭对他们脚下那块看台一样的木板努了努嘴,拿刀柄往外一伸,被无形之壁挡住了,“恐怕现在也出不去。”公良至嗯了一声,抬头看那两人,从始至终没转一下头。这会儿功夫,两个人已经交谈完了,书生拂袖而去,新娘子掩面哭泣——当然,也就是拿袖子抹着光溜溜的脸,浮夸得像唱戏。接着场景一转,新娘盖上了盖头,坐到了一叶扁舟上。场景转换的效果也相当怪异,仿佛就是要让他们想到戏剧,转场时观众席上的两人未动,面前的背景倒像幕布一样滚动起来,一条河转到了他们面前。木板外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影,一个个都没有脸。魏昭和公良至站在第一排,看到新娘子坐的小舟被推向河心。水面渐渐翻滚起来,河心蟹壳青的河水底下出现了庞大的、绀青色的不祥倒影,小舟上的新娘慢慢漂向它。周围的人都跪了下来,语调欢喜地手舞足蹈。突然,有个人挤开人群,冲向了小河。是开场时的那个书生,他脚底下绑着两块很大的木板,跑上河面时没一下子沉下去。新娘的船漂得不远,书生几步赶上,猛地跳上船,把新娘扛起来,扔向岸边。刚才跪倒在地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像要把新娘再度扔下去。河中心的阴影已经沸腾,眼看着有什么就要冲出水面。只见那书生喊了句什么,掉转头,自己游向了河心。他游了没多久就沉没了,河水也恢复了宁静。群情激奋的众人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不久便散去了,留下新娘子在水边呜呜哭泣。“动了!”公良至看着阵盘低声说。他刚说完,场景蓦然变换。光线一暗又一亮,如同幕布垂下再打开,等他们看得清东西,面前又是拉拉扯扯的书生与新娘,一切与刚开始一样。“现在呢?”魏昭问公良至。“又不动了,和刚才一模一样。”公良至凝重道。“那这是什么意思?光让我们看戏?”魏昭说,“总不会只能看不能动吧。”说着一缕黑气往外一勾,这回倒成功伸了出去,背景上的花瓶被黑气弄倒在地,摔了个粉碎。书生和新娘惊得跳了起来,左顾右盼,找不到始作俑者,匆匆分开了。“这阵法不完全,恐怕要触发什么条件才能显出阵眼或生门。”公良至沉吟道,“莫非是要阻止悲剧?”眨眼间又到了河边,乌泱泱的人群眼看着要推船。魏昭看了他们几眼,黑气霎时冲了出去。不同于刚才试探用的那一缕,这回的黑雾遮天蔽日,干脆利落地往岸边所有人身上一笼。只听咔嚓咔嚓一阵声响,每个人的木头脑袋都被捏了个粉碎。“你!”公良至惊道,转头来看魏昭,目光刚对上他就条件反射般偏移了一下,像被火燎到了。等再次定到魏昭脸上,公良至才恢复了镇定,沉声道:“阁下在做什么?”“阻止悲剧啊。”魏昭理所当然地说,“杀了他们,不就不用担心了吗。”活下来的新娘半晌等不到有人推船,拿下盖头看了一眼,捂着嘴开始尖叫。书生冲了出来,被满地的尸体吓得跌了一跤。待他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左顾右盼了片刻,还是冲向新娘,跟她拉着手跑开了。“你瞧,这不就是个好结局嘛。”魏昭笑道。“三百多口人丧命!”公良至说,“那河里的东西依然毫发无损,今后可能会造成更多牺牲者,这是哪里的好结局!”“有情人终成眷属啊,顶好的结局了。”魏昭满不在乎地说,“河神娶妻之类的事,比起饿了要吃rou的河神水鬼,拿同胞投河换好收成的人更可恶。三百人又如何?三千三万孬种,一样杀得。何况不是傀儡木偶吗?”“我却是忘了鬼召的大名。”公良至自嘲道,“王家村还有人活着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