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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香囊他才能够和雪融相遇相知。缘分像一条看不见的丝,什么时候把两个人解开,再什么时候把另外的人结起来,永远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攻城是在第三天的午后,空气里可以感觉到暴风雨到来的前兆,西边的天空一副黑云压城之势。在司徒雪融举起明晃晃的剑的同时,两方阵营战鼓声大作,声震如雷。列队整齐的骑兵有如离弦利箭一般向对方冲去,遥远的城楼上面大旗迎风,呼声震天。凤兰楞了好久,这样身临其境反而有一些不真实感,等他反应过来时,城墙上已经架起云梯,守城的士兵拿起弓箭大石阻挡攻城的将士,血腥的厮杀已然开始。他拼命找司徒雪融的身影,却看不到,回头看见身后不远处有个不高的山头,即刻调头爬上去。空气里的湿意已经沾染了土地,凤兰滑了好几次才攀上高点,站在上面俯瞰战局。城的形状像一只大的马蹄铁,后面是蜿蜒的漠河,平坦的空地上,北漠骑兵和华都骑兵激烈交战着,随时都有人受伤战死。凤兰终于看到了司徒雪融,和刘青身陷敌方阵营里奋力拼杀,动作的俐落敏捷让他着实松了口气,他幷不知道司徒雪融武艺精湛,此时发现了真要高喊谢天谢地。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凤兰烦躁地咒骂这鬼天气,余光再一次瞟到漠河上。他突然灵光一闪,之前一直疑惑为什么雪融要选择这样一个天气攻城,现在发现如果雷阵雨下下来涨了漠河,水会冲到马蹄形城池的凹处,届时守城的士兵自顾不暇,破城则事半功倍。凤兰抬头看天,乌云已经飘到天空的正中央,似乎就要这么被凌厉的风带走了。他恨不得能伸手把那片乌云捞回来,随即跪了下来,虔诚地祈求上天降下暴雨好助雪融一臂之力。也许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小雨逐渐倾盆乃至遮挡了视线,凤兰站在坡上不顾暴雨,目不转睛地盯着漠河。还差一点,再下大一点、再下久一点,他喃喃地说。天色渐暗,只有电闪雷鸣的时候才归还大地白昼般的光景,周围什么都看不见,凤兰几乎就要冲下去找司徒雪融了,耳边却响起他的告诫,要耐心等,不能给他添乱,要好好等他回来。当雨水渐渐停止,西方灿烂的白光透过青云之后,城楼的大旗已经换成了华都金色的图样,凤兰傻站在山坡上看着,泪水盈眶,却像个孩子一般笑着跳起来。华都将士全部欢欣鼓舞,之前的战场上传出阵阵欢呼。红珠天险易守难攻,数百年间能破之人寥寥无几,华都将军司徒雪融巧用暴雨,事先疏浚漠河后水攻破城。红珠一战,华都歼敌两千、俘虏万余,史称「漠河之战」。在修复幷加固了城墙后,当晚华都军队在红珠城内举行了庆功盛会,篝火台上美姬载歌载舞,凤兰坐在司徒雪融身边,抢过他手里的酒盅:「雪融,你好歹是受伤的人,喝酒对身子不好。」「一点小伤没关系的,毕竟打仗,不受伤是很难的。」司徒雪融虽然这么说,也没有去抢回来,任由凤兰帮他把一杯美酒解决掉。「别把你自己的身子说得好像事不关己好不好!之前的还没好,现在旧伤上又落新伤,你身体又不算好,就是你自己不心疼,我……你……总之不是没人心疼!」司徒雪融又低下头,露出了常见的幸福微笑。凤兰觉得篝火是烧得太旺了,弄得全身躁热,脸烦也烧起来,用手搧了两下转移话题道:「对了,白天的那场雨是你算计好的?」「也算是吧。」司徒雪融点点头。凤兰又问:「那万一没下怎么办?」「本来就有工兵在漠河上游疏浚,今日的攻城其实幷不是实战,若不下这场及时雨,我们虚晃一招就会鸣金收兵,目的只是为了引开敌方的视线。「到明日,就算滴水不下,河流一样会因为上游的工事而淹到红珠城,到时只会是今日之事重演。我也计算到天气可能把计画提前,却没想到就这么巧,第一次攻城就一帆风顺水到渠成。」「就是说……根本不是因为运气好而已,是早就计画好的?」「是啊,我们到了北疆按兵不动了月余,就是在研究如何尽量做到不折兵卒而收复失土,之前的准备都是为了一次厚积薄发。有了红珠城,军队就算有了一道天险,可以暂时安心。」凤兰张大嘴巴,舌头还是打结,想了半天只能服道:「雪融,你好聪明啊。」篝火的光在司徒雪融脸上打出一层红晕,凤兰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凑到他身边细细看,看得司徒雪融的眼神都开始不好意思地躲闪,才赞叹道:「雪融,我才发现你长得……原来还挺好看的啊……」明明还是那张脸,五官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看着却就是不一样了。随便一个举手投足,都有着让人心跳加速的吸引力,凤兰心道,定是自己以前没眼光,才没发现雪融气质出众,而且很耐看。司徒雪融大概一辈子都没被人这么说过,也比较有自知之明,很是尴尬。凤兰看他实在可爱得不行,飞快凑过去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幸而士兵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的舞姬,凤兰环视了一圈,只有刘青一副天打雷劈的表情盯着他们,心情大好。夜里他们终于不用再住帐篷,红珠城的客栈被华都军队临时包下来,凤兰也不用再给司徒雪融当「烧火丫头」,趴在床上任由一头青丝垂落,说不出地惬意潇洒。「这个……还给你。」司徒雪融只着中衣也坐到床上,郑重地把香囊解下来捧在手上,凤兰看了看摆摆手道:「你要是喜欢啊,就给你好了。」司徒雪融的表情很是受宠若惊:「可是……毕竟是别人送你的……」「没关系,送我这个的人是很好的,他不会介意的。」司徒雪融还维持着捧着香囊的姿势,却突然沉默了。凤兰疑惑地看看他,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我想听你说说这个人的事情……」司徒雪融踌躇着,样子分外纠结,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我很想知道曾经在你身边的人是怎样的人。」凤兰还想逃避,随口说了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可是看到司徒雪融有些受伤的眼神,他无奈地认知到,他今天如果不去揭自己陈年的伤疤就会伤了雪融,总之是不能好过了,那还是揭伤疤好过让雪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