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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者很少睡觉,尤其是像楚南泽这般修为的人,更为特别的是——他居然做了个梦。那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梦!“所以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清毓见到楚南泽时是很惊讶的,大部分时候,楚南泽更愿意待在岁寒峰上练剑,而不是找人窜门。现在楚南泽来了天河峰,坐在他面前了。他似乎最近并未再给楚南泽算过卦,更没有把卦象传出去啊。楚南泽皱了皱眉,俊朗的面容上显露出几分困惑,他低头拭剑,“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匹白狼,不是我徒弟,狼崽子没那么大,也没那么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后,我就醒了。”楚南泽慢吞吞地说道。一个修真者所做的梦,是否在预示着一些东西呢?依他看来,是不是徒弟的族人将会找了过来,要和他抢徒弟,给了他很大的压力……收个徒弟果然是甜蜜的烦恼啊。清毓呷了一口茶——是茶不是酒,很是风轻云淡地开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南泽师弟,你放宽心便是。”楚南泽默默地盯着他。清毓:“……”擅卜算不擅斗法的天河峰主迟疑片刻,从袖子里抖出两片龟甲,“要不,我帮你徒弟算一卦吉凶?”头一次当师父的人,难免cao心太过嘛。何况楚南泽事事认真,收了徒弟还特意问过别人怎么当个好师父,徒弟第一次出远门了,担心是正常的。楚南泽心里挺犹豫的,算上一卦应该就没问题了,清毓不喝酒的话还是很靠谱的。“你先解梦。”楚南泽爱较真儿,一件事归一件事,算卦是算卦,他一开始到天河峰的目的是解梦。清毓猛地拍了一下桌案,惊呼出声,“你居然让我解梦?我从不看周公解梦这样糊弄人的东西。”“解不出?”楚南泽神色淡淡,盯得人心里发毛。清毓冷哼一声,差点摔了龟甲,“只有路边摆摊儿的神棍,才做解梦的事。我?我不解。”楚南泽转身欲走。“你要去哪?”楚南泽的目标一向明确,他语带笑意,“去找个摆摊儿的神棍。”有的人说了不一定会做,而有的人,言出必行。“你以为我不会?”只修卜算的清毓的确不会解梦,但他不会承认的,一法通百法通,不就是解梦?他偷偷给炎祈问了一下吉凶——大吉之卦,胸有成竹地背负双手,踱步到楚南泽面前,“梦遇白狼?说明你徒弟要回来了,丁点儿事没有!”“无事?”楚南泽重复一遍,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挑起,同门多年,他似乎真的未见过清毓师兄解梦啊。能信?一个神算子的尊严是不容质疑的,即便他实际上并不会旁门的解梦,但他会算啊,“无事,他若有一丝变化,你找我。”岁寒峰的禁制被触动了,除了楚南泽心爱的小徒弟,还有哪个能进入他设了禁制的地方呢?炎祈回来了。交任务的事早早由林文做好了,炎祈回到宗门就和林文通过利用纸鹤互通了讯息,径自往岁寒而去。按林文的说法,师父想他了!熟悉的冰寒,还有呼啸的冷风残雪,却让长途跋涉,穿越几重山林回来的炎祈倍感窝心,他单手锤了锤胸口,忍不住长啸一声,宣示自己的归来。狼归巢xue,不胜欢欣。岁寒主峰的大殿里坐着他的师父,诶,还有一个是……天河峰峰主清毓?楚南泽现在的心情几乎是崩溃的!才找了清毓,清毓一下断言,徒弟就当真回来了。楚南泽也不得不在心里给出一个大写的服,术业有专攻啊。清毓的下巴高高地抬起来,快赶上栖梧峰的孔雀了,于是得意的天河峰峰主把喝茶的地点改在了岁寒主殿,美其名曰——和楚南泽一起验证他的正确性,看看狼崽子有无变化。现在……清毓很后悔,悔得只低头喝茶,不说话。“我的徒弟……”楚南泽激动极了,他顿了一顿,往前走两步,只差没恍惚地揉揉眼睛了,“被泡发了?”看着师父十分感动的炎祈:“……”默默喝茶的清毓:“……噗!”不就是说的不够准,至于这么报复他么?害得他差点成为第一个被茶呛死的元婴修士!“南泽我得说句实话,你徒弟不能算泡发了,那个是横向的,你徒弟没有。”清毓整理一番形容,端着道骨仙风的架子,很是严肃地为炎祈辩解。没错,炎小祈最多算是茁壮成长了,变成了炎大祈,个子跟抽条似的往上窜了一截。楚南泽想拔剑——冲着清毓,“你说的没有一丝变化……”天知道徒弟刚进门的时候他差点喝出一句“何方妖孽”。结果话到嘴边咽回去了,但说出来的那句显然依旧伤了徒弟的自尊心。不能对垂头不语的徒弟发火,楚南泽受到的惊吓只好从清毓身上找回来,因为清毓都说了——有丝毫变化他都负责!清毓唇畔带笑,态度温和,看了炎祈许久,夸赞道:“筑基了,不错。南泽师弟收的好弟子啊!”他转向楚南泽的方向,举一举杯,“这可算个好变化。”“师父,徒儿回来晚了,令师父担心,是徒儿的错。”炎祈记起林文所言,师父等久了,大概有点生气。不过泡发了什么的,是语误吧?徒弟筑基啦,而且如此快就筑基,基础也仍然扎实得很。徒弟还像出门前一样乖,低头认错的时候可诚恳。长身玉立的徒弟站在大殿里,谁都要赞一句少年英才。然而……楚南泽深呼吸两次,对徒弟发不出火,只能冷笑一声,“呵,担心?”有点想变成白狼哄师父啊,清毓师伯怎么还不走?如果真的变成白狼了,一定会让楚南泽立刻想起自己做的噩梦的,炎祈应当庆幸才是。毕竟现在他可不是小白狼,而要大了很多,重了很多呢。“大吉,无事!”清毓强调了一遍先前算出的卦象,顺走了两瓶子无根雪水酿酒。然后很好心地在临走前传音给楚南泽,“你倒不如问问你徒弟吃了什么?”送走清毓,楚南泽按着额头坐在主座上,把徒弟招上前来,站起身上下比划比划,问:“你是怎么啦?突然就……”“长高了。”炎祈诚实地回答了师父未完的问题。“三个月前你离山,不是才到我这儿么?三个月多一点而已。”楚南泽耐下性子,手往腰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