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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场景何其相像,明明是可以解释清楚的,明明是可以挽留的,一个硬着头皮不伸手,一个碍于面子不开口,就这么错肩而过了。很多东西会变,人的性格却很难改变,时过境迁,无数次反省和懊悔之后再审视这段旧日的关系,钟轶还是会感慨:大概他们骨子里就是不合适的。年轻时他们相爱,总会告诉彼此,性格星座血型都算个屁,只要我们深爱着对方就够了。等分开后,再想拾回当年感觉,性格的差异就像一条拦路虎,横亘在那里,张牙舞爪,让人望而怯步。这的确是个令人烦忧的问题。16/忙碌的确会让人省略掉很多心碎和忧惧,用钟轶老妈的说法,就是“有时间伤心拧巴,都是因为你太闲了”。和凌煊的再次碰面,距离上次不愉快,已经时隔两个多月。那是肖子航的婚礼。这小子人缘不错,差不多留在本市工作的大学同学都来了,都是万年难得一聚的旧友,平时忙于工作,现在坐在同一桌上,话题来来回回也避不开“房子票子孩子”诸如此类。某种程度来说,婚礼和同学聚会,是大家急于巩固人脉、攀比炫耀财力事业的理想场合,大多数人总带着好奇,那个谁谁是不是真的像他在朋友圈展现的那么美好,谁谁是离婚了又二婚了。这么一想,这样久别重逢的场面,除了闹哄哄带点感动,更多的是彼此交谈间酒精和钱的臭味。几年不见,离开校园时还翩翩的少年已经有了渐显的啤酒肚,当年班上冰清高冷的校园女神也嫁做人妇,素面朝天,举止间多了烟火的味道。钟轶久不回国,国内酒桌那一套还未完全适应,一上来就真刀实枪的喝,话题又老在他这几年在国外的见闻上绕不开,几回合下来,便被寝室李亚宏那群孙子嘻嘻哈哈灌得微醺。凌煊坐在另一桌,杯觥交错间,钟轶悄悄用眼风余光去扫他,今儿穿是是黑色衬衫,剪裁精良、质地不俗,总之一看就是很贵。现下这厮正在众人的拥簇下谈笑风生,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钟轶再看了看自己,仍然是出门前随手扯来的T恤,在国外这几年,别的没学,鬼佬天性不羁穿着随性的毛病倒是改不了了。“煊啊,今天没带女朋友过来?”有人调侃道。女朋友?是那天车里那个气质型御姐么?钟轶手中一顿,正准备伸向菜心的筷子,又收了回来。正逢李亚宏大喝一声:“今儿高兴!喝!”纵使煞费苦心竖起了耳朵,仍然没听清楚凌煊答了句什么。钟轶把菜心夹到碗里,忍不住在心里朝李亚宏翻了个白眼儿,又转念一想,凌煊有没有女朋友、男朋友,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酒过三巡,实力不济的钟轶以放水为由,趁机溜进了厕所,想抽根烟歇口气。一根烟还未抽完,他那饱经磨难的胃在酒精的浸泡下,又一次敲起了警钟。压根没在国内的酒场上磨过,他本就酒量一般,刚才喝的太急,这会肚里的黄汤就像满腹暴雨梨花针,刺的他嘴唇发白、额角直冒冷汗。他在水池前站了会,几度想把手指伸进嘴里,掏喉吐个痛快,又怕随时进来个活人,把人家给吓个半死。正恍惚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白影晃了进来,钟轶定睛一看,肖子航一身白西服站在自个跟前,白色跟他很衬,显得衣冠楚楚、长身玉立。“今天人太多,一直没顾得上跟你说话。”肖子航水龙头开到最大,挤了点洗手液,动作缓慢地洗起了手。“没事儿。你今天穿的挺精神的,嫂子也特别漂亮。”钟轶乐呵呵道。他本就忍着胃疼,又不愿在人前显露,这会还要强打起精神跟此人谈天,心中叫苦不迭。肖子航温文一笑,转头一道目光自眼镜片直射过来,道:“那天你怎么不接我电话。”钟轶不由得一叹,这孙子真是没完没了,自个都快不记得的事,他还纠结个没完。他第一反应想说没电了,再一想这家伙是不是该送去杨永信那儿电一电,自己凭什么要接你电话?他咳嗽了一声,郑重道:“不太想,没什么好接的。”“那天我太唐突了,我向你道歉。”肖子航缓缓往手上搓着泡泡,目光深沉道:“但是,都是我的真心话。”“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对得起你媳妇吗?”钟轶终于按捺不住,压低嗓子警告道。他的话还没讲完,便感觉耳旁一道劲风拂过,再下一秒肖子航就像一个易拉罐一样,弹射到了地板上,鼻血从他的指缝间滚落,把白西装前襟染红了一大片。一抬头,凌煊站在门口,一身黑几乎和门框融为一体,脸色却因为愤怒,呈现出一种盛气凌人的白。他袖子撸到手肘,单手解了个衬衫领口的扣子,另一只手按得指节啪啪直响,一字一顿道:“肖子航,我真是……我想揍你很久了。”肖子航冷笑一声,将歪到一边的眼镜扔到地上,又用洁白的袖口擦了擦鼻血,扭了扭脖子道:“你凭什么打我?你以为你是钟轶什么人?你在乎过他吗?你不过是受不了有人跟你抢东西罢了!”说罢,便一拳挥了上去。明明互相都是感情深厚的多年挚友,动起手来就如同凶终隙末的死敌,两人都红着眼,喷着酒气,恨不得在这狭小异味的酒店厕所,就此把对方置之于死地。这肖子航结个婚,还结出杯酒戈矛来了,传出去怎么了得?钟轶一愣,连忙挤过去挡在肖子航面前,劝道:“凌总,凌总,你冷静一点,今天老同学结婚,你别这样。”凌煊被这如同母鸡护食的举动气的一怔,气焰更旺,一把拉开钟轶,试图踹死他身后的宇宙大渣男。“你护着他?你告诉我,他有什么值得你护的?”肖子航被钟轶摁在身后,嘴里还嚷着:“来啊,你跟我动手?我知道你忍了好久了,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我喜欢他,比你知道的久的多!你要是当年没有搬到我们寝室,钟轶就是我的人……”“哗”的一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钟轶一扬手,把清洁阿姨留在卫生间里的稀释过的清洁剂倒在了对方脸上。“够了吗?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您觉得您自己恶不恶心?”钟轶冷冷道。他看着肖子航还没来得及闭上、喋喋不休的嘴,语气中充满了厌恶:“你们继续闹,我先走了。”凌煊离得近,袖子上也被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