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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但到了里面谁也不清楚。更何况唐时不是什么散修,这人怎么进来的?又进来干什么?这一帮来自大荒的修士,都无比谨慎。一行十一人之中,倒有八个是大荒的散修,另外三个却都是蓬莱的散修,不过说起来——里面倒有一个人很面熟。也不敢下去,唐时也摸不准为什么那边蓬莱的散修竟然跟大荒的散修一起走了。局势不明,还是站在上面问清楚了的好。这仙宫之中不能使用瞬移之术,只能御剑御空,要动手,这看似很短的一段距离,已经足够唐时反应了。他拱手报上自己的名号:“晚辈大荒藏阁地下层修士时度。”是非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藏阁也罢了,这地下层……地下层,大荒阁之中底层修士的聚集地——当然更底层的,是那种无法入阁的。不过这里,便是下面几层的层主进来也只能伏低做小的,唐时一个地下层的修士,竟然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一点也不带害臊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倒真让下面那些来自大荒的散修开了眼界。这小子,有点胆气啊。时度的名字,在进来之前,已经有人说过了,这个时候听到大多数的散修也都清楚。至于唐时跟时度有什么关系,即便是知道也没人会戳破。人家藏阁摆明了要跟总阁那边作对收了唐时,他们这些个散修没必要插手。总阁那边的事情太复杂,高等级的散修还有说话的机会,他们这边的大多都是对大荒那些个所谓的“大事”不感兴趣的。唯一的追求,似乎就是长生了。此番,若非冬闲大士神机妙算,预测出青鸟仙宫就要出现,他们兴许已经赶不上了。裴云天乃是这一行人之中修为最高的,已经是七劫散仙,他一步一步上了台阶,看向唐时,道:“那旁边那位,便是小自在天三重天的是非法师了吧?”不过是个出窍期的修士,却还要被裴云天尊称为“法师”。唐时心里怪酸爽的,心说这小自在天还真他妈牛,瞥了是非一眼,便听是非道:“是非不敢当。裴云天前辈之名,早有耳闻了。”那裴云天穿着一身灰衣,看上去没什么生机,不过说话的时候却不给人死沉的感觉。他在大荒之中也是个风云人物,如今是非说早有耳闻,也是他意料之中,不过这和尚还算是会说话。裴云天负手道:“四方台会时,是非小友到访,冬闲大士曾托天算长老传话,欲邀阁下至大荒一叙,不想如今却是裴某人在这里先遇见阁下了。只是不知道二位小友,从何处进来?”不——其实裴云天想问的是,你们到底怎么进来的?还没等是非说话,唐时便抢答了:“从来处来。”他虽觉得是非不至于老实到直接说出他们俩进来的秘法,可出家人有不打诳语之说,难保是非这死和尚扯出些什么来。还是他在这里得罪人比较好。果然,那裴云天听了,唇边隐约便挂了一分冷笑。不过这修真界之中,带着秘密的人何止唐时一个?旁人不愿意说,他也无可奈何。这时度,谁知道是谁呢?分明就是四方台会时候胆大包天的唐时,若他真有踹倒四方台的本事,现在也有跟他说这一句“从来处来”的敷衍话的本事。裴云天只作不在意,道:“那二位可曾看见什么人进去?”唐时又道:“我与是非师兄才来此处,只见各位过来,还没见到旁人。”盯了唐时一眼,看他目光坦然,又看了是非一眼,是非也微微点头,于是裴云天盘算了一下,他们这边因为有冬闲大士的预测,所以走了很少的弯路,应当是第一个到的。只是原本的十二人队伍,在之前过险关的时候折了三分之一,死了四个,反倒是加进来三个蓬莱的。如今……还是一起走的好……“二位若不嫌弃,不如与我们同路。”裴云天想着,还是笼络住是非的好。冬闲大士说了,不要轻易得罪是非,小自在天气数难测,都系于是非一身。唐时是个没脸没皮的,虽然跟众人一起走肯定要涉及到各种勾心斗角,可若是他与是非一起走,两个人的修为毕竟还太微末,容易遇到危险。跑路是一回事,可跑得太多了面子上也挂不住。当下唐时便悄悄拽了一下是非的袖子,却朝裴云天拱手道:“裴前辈抬爱,我与是非师兄便却之不恭了。”是非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看他拽了一下自己的袖袍又收回了手去,也没吱声儿。唐时纵身一跃,便跳下去了,是非直接身形一晃也下来了。很自觉地,唐时站到了旁边去,又见到了一个熟人——这人不仅是唐时的熟人,更是是非的熟人。东观列岛岛主连云朝二人拱手,明知道周围的大荒修士注意着,还是跟唐时是非二人说话了:“多日不见,二位小友风采依旧。”唐时一挑眉,没说话。这连云只相对地算是个熟人,可跟唐时只能说是一面之缘,跟是非那才是真正地熟人。是非打了个稽首,也不多话,只道一声:“连岛主。”前面裴云天知道是非认识的人多,十年时间,足够是非将自己的足迹踏遍整个蓬莱了。如今队伍的人数扩张到了十五人,只不过战斗力到底是提升了还是下降了,真不好说。不想那连云跟是非说太多,怕坏了冬闲大士的计划,裴云天于是笑道:“连岛主,眼看着便要进殿,不如我二人打头,带着诸位进去探探?”连云只是五劫散修,裴云天高了他两层,原本就是大荒这边人多势众,蓬莱也不敢说什么。连云憋了一口气,走出去,道:“正合我意。若真能寻得王母血,也是美事一桩。”又是王母血。唐时暗自皱了眉,进来之前就听人问汤涯说王母血的事情,之前在莲池仙葫口又听说这件事,这时候还来——这王母血到底是多少人的执念啊。他传音给是非,道:“传说喝王母血可飞升,是真是假?”“真假参半。”是非没料到他会传音给自己,不过这王母血一事,有古籍记载是真,但现在的王母血是不是还有当年的效果,便不一定了。感觉唐时似乎对这个很好奇,他一翻手,便有一枚玉简被他从袖中取出,那大袖一遮,却将这玉简递给唐时。唐时抬眼一看他,便接过来,因着袖子宽大,似乎也没人注意到。不过是非这动作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