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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房间照亮。一年轻女子立于灯前,发束小髻身着素衣,面容虽不绝美但也让人看着十分舒服。听到他醒来的动静,屋中或坐或立的三人都转头看向他,那架势吓得苦瓜顿时噤了声。只睁着眼睛,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虽仍有些迷糊却逼着自己去想自己眼下的处境。“你是何人,又为何来我岱舆之境?”右边方垫之上盘坐的男子执沧先开了口,面色威严却看不出是喜是怒。执沧一开口苦瓜就忍不住一哆嗦,可当他听到“岱舆”两字时,心中忽的轻松了些,磕磕绊绊的照实说了:“我……原名实在记不清了,老头子叫我苦瓜,是自百郁林而来拜师的。”苦瓜刚说完,自己就先暗叫不好。别的不说,“苦瓜”这个名字就不像是真的,而他口中说的“老头子”,连个名字都没有,人家肯定是不信的。他紧张的抬头,着急地想要继续分辩:“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叫执荼来,他是认得我的!”谁知那上位的两人听到百郁林时便已经变了神色,他们又怎会不知百郁林中老头子是什么人,听到这里心中虽还有疑惑,但已然信了七八分。而后等到苦瓜喊出执荼的名字来时,就更加确信了。执沧眼神中的警戒渐渐放下,却仍是颦眉看着苦瓜。一旁的女子执绋想要说什么,碍着师兄还未发声,就又压了下去。“怀妤,去叫你四师叔来。”执沧开口,素衣女子领命应答一声,便转身走向其中一面书架,不知触碰了上面的什么东西,自凭空而现的一扇石门出去了。苦瓜还有些混沌,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又不敢乱动,谁知他只是纠结了一会,便觉得身下一软,低头去看,却是个与上位二人所坐的一样的方垫。他偷偷地抬眼往前看看,那执沧还是一脸严肃,而左侧的执绋却已面露慈色。苦瓜终于放下心来,看样子这两人已经信了他说的话,只等着执荼来确认一番。这一等并未过多久,身后就传来几人的脚步声。苦瓜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去,果然便看到身着黑色外衣白色薄衫的执荼自书架中显现的小门中进来。“执,执荼!”苦瓜忍不住喊出声来,自醒来后他一直惊魂未定,如今见到执荼,他终于彻底安下心来。执荼临来时已然得了消息,眼下见了苦瓜虽奇怪他为何来了岱舆,但并不很惊讶,先是安抚地冲他点点头,而后便走到他身前,将人看似无意地挡住,又向着上坐的两人略一行礼:“师兄,师姐。”他刚落音,房间中却又传来一人的声音,说着与执荼一样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语调:“师兄,师姐。”此刻执荼站在身前,苦瓜不再紧张,好奇心也就上来了,转过头去看到身后门边还站了两人。其中一个自然是刚刚前去找执荼的素衣女子怀妤,而另一人头戴镶珠金丝小冠,身披紫纹银底宝衣,腰上还一左一右挂着两串玉璧坠香囊。好在他人生得高挑俊逸,这身暴发户一般的打扮倒勉强衬得住,但还是让苦瓜看着就难受。可他却偏偏紧挨着旁边素净的怀妤,两人站在一起,显得他更像是苦瓜以前所见的土财主了。“此人说是自百郁林而来,你可认得他?”执沧看着执荼的动作,虽知多余却还是开口问了。执荼坦然点头:“自然认得,此人是百郁老神仙之次徒,我去百郁林时见过的。”“既是如此,倒是虚惊一场了,怕是吓着这孩子了吧?”执绋拍着心口,虽是对着执沧说的,却转向苦瓜笑了笑。执沧点点头,却仍盯着苦瓜又看了片刻,才开口:“你既是老神仙的弟子,他又为何要你拜入我岱舆门下?”苦瓜一愣,明明是昨夜发生的事,他却记得极为模糊,努力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老头子对他说过为何要入岱舆,也不敢对执沧他们说谎:“老头子,他并未说过……就是让我来岱舆拜师……”执荼稍一颦眉,替他说道:“是那日我临行之前,曾邀老神仙带着弟子与我共回岱舆,老神仙那时笑说他还有自己的事不能来,等有空就送了徒弟上来好了。当时我只当老神仙是说笑,便未曾报禀,未曾想竟是真的。”执荼刚一说完,在后面的“爆发户”执潇就笑了起来:“我说呢,这事怨不得百郁林那老神仙,也怨不得咱们眼前这个苦瓜,怕是四师弟不通那人情世故,只把人家的真话当成了笑话,才闹出来这么一出。”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待到离执荼几步远时,暗暗向他使了个眼色。执荼立刻接言道:“确是执荼之错,会错了老神仙的意思,还请师兄责罚。”执沧抬眼看着他俩,终究摆了摆手:“罢了,这事也不怨你。”“正是呢,眼下最重要的是老神仙既然把徒弟送上来了,咱们也该好好安排才是。”执绋笑着接了话,“不知师兄想把这孩子安排在谁的门下?”执沧沉思片刻,隔着执荼打量着趴坐在地上的苦瓜,他不是看不出这孩子根骨极好,只是……“这孩子与前些日子入门的那一批弟子年岁相仿,便依例归于‘衍’字辈。既然是怀妤先找到的他,就拜在怀妤之下把。”此言一出,房中人都有些愣,怀妤第一个反应过来,虽不知其中关窍,但掌门既然点了她,她便只能上前领命:“是,怀妤定不负掌门所托。”可她刚说完,执荼就又开口了:“我与此子在那百郁林中相处几日,也颇为投缘。如今又因我报备含混,使他白受了这一场惊。还请师兄将他归于我名下,执荼日后必定好好教养以求补过。”执沧抬眸与他对视着,这个小师弟极少向他开口索要什么,但一开了口便轻易不会放弃。“这件事我亦有自己的考量,且……师父云游前曾说过,不许你收徒。”“怀妤门下已有三名弟子,此刻再添一人,恐怀妤师侄太过劳神。”执荼看似无用的说了这么一句,可这话对旁人无用,对执潇可是有用得紧。他听后眼神一转,立刻又站到了执荼一边:“不过是个弟子,想来小师弟是觉得日日独自住在那东崖上太过无趣,想找个人添点生气儿……既然师父他老人家留了话,我看不如折中一下,让这孩子仍拜在怀妤门下,但由执荼带上东崖教养,师兄你看如何?”执沧冷哼一声,也不接执潇的话,只对着执荼说:“你执意如此?”执荼面色不改,再向他一拜:“还望师兄成全。”执绋看着相互僵持的二人,笑着圆了几句:“我看执潇这主意也不错,怀妤年纪轻,还带不得那么多徒儿,小师弟既然想要便带着他上东崖也好。”她瞧着执沧不说话,就又向那边的苦瓜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