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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里还在回想着自己刚刚的那个梦,怎么那么逗呢?满脸络腮胡子还浓妆艳抹的木渊,真是“如花”一样的存在,木清远看着却莫名的又有一丝喜感和喜欢。木清远无声的笑着,笑着,终究还是有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滑向红色的枕巾。木清远已经很久没见过父母了,他以为他们是怨他的,毕竟……是他害死了父亲。要不是他顶嘴,要不是他不孝,父亲绝不可能在那样的天气上山,要是父亲没有出事,母亲又怎么可能抑郁而终呢?所以说到底,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他想惩罚自己,惩罚自己用后半生的孤独终老去赎罪,惩罚自己就这样远去……他以为这样,父亲也许会原谅他,会偶尔来看看他……但是事实是自从父母离世,他们一次也没有回来看过他……一次也没有……多少个夜晚,他在睡前祈祷,但是他们一次也没有回来,一次都没有……木清远觉得他们都抛弃了他,所以他绝望,所以他放任自己沉浸在痴傻里久久不愿清醒……可是他忘了,父母终究还是爱着他的,就像母亲临终前仍惦记着他一样。母亲虽然走了,但是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的儿子,就连最后一刻儿,也劝着清远放下过去,希望他能幸福。清远不明白么?不,他知道,他只是怎么也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自从听到大狗哥战死,看到父亲母亲去世后,他的心就空了。世间苍茫,天大地大,木清远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无家可归,什么叫万念俱灰!午夜梦回,他没想过去追寻他们么?说不定,去得快,还能在奈何桥遇见。可是木清远怕,怕看见父母的眼泪,怕看见他们的失望,怕看见他们的恨铁不成钢!他已经让他们失望过一次了,怎么能再让他们失望呢?木清远感觉自己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也逃不开心灵的折磨。他拼命的想要做些什么,来减轻心里的愧疚。他就像是一个急于洗刷罪孽的苦行僧,他的心情抑郁,身体上的疼痛,心灵上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他,他却诡异的从中感觉到了病态的满足。他觉得每一次身体上,心灵上的折磨,都是在赎罪,似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减轻他心灵深处对于父亲的愧疚。毕竟在这场意外里,木清远怪不了木渊,也怪不了父母,他病态的,也只能怪罪自己。所以他固执的,将一切都归根结底为自己的错,仿佛只有自己绝望和孤独,痛苦和悲伤才能减轻灵魂上的痛苦。所以母亲说希望他幸福,他只当是一个玩笑?因为这样的他,还能找到幸福么?真的娶一个大家闺秀,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然后金榜题名,便是他想要的幸福,便是父母希望他的幸福么?木清远疑惑了,这一刻儿他突然想要知道,他的幸福到底是什么?当清晨的阳光照射在窗户上,木清远迷迷糊糊想要伸手揉揉眼时,才发现自己似乎拉着什么。低头一看,木清远发现,他的床边竟然有个人静静地趴在那儿,紧紧地拉着他的手。阳光照在木渊的身上,金灿灿,黄澄澄,木清远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了。他无数次想要离开这个人,无数次告诉自己,他不爱他,但是这刻儿,他清楚的感觉到,他骗不了自己,他还是无可救药的爱着这个人。他会想着这个人的曾经哭,会想着这个人的言语笑,也会想着这个的离开而心口空落落。他说他想这个人幸福,而这个人曾抱着他说,自己的幸福就是他。那他的幸福是什么呢?木清远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想过这辈子要干嘛,除了学业,他希望的就是和这个人就这么一辈子,像父母一样守着彼此渐渐老去……生同衾,死同xue。一辈子啊,那么短,一眨眼可能就白头将至了,所以……他还要这样消磨他们的青春么?放过自己,放过木渊真的有那么难么?逝者已逝,生者坚强!坚强的活着,坚强的幸福,他们真的还有必要各自折磨吗?木清远有一瞬间的恍然大悟,以前爱钻的牛角尖,似乎一时间都通了。没有放下,就没有将来;没有过去,又何谈新生?木清远忽然觉得那场梦也许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梦,那可能是父亲、母亲给他最后的警示。他自以为的痛苦和孤独真的是父母希望的他的后半生么?而他还有必要那样而折磨他们自己么?木清远相信,如果自己一直想不通,那么这个傻瓜是绝对有可能一直守着自己,也跟着孤老终生的。如果自己能在两个人都白发苍苍的时候放下自己心里的执念也许还好,这个傻子也许还能开开心心的踏进坟墓,那要是他不能呢?是不是两个人真的就要这样错过一辈子!一想到这个人会寂寞孤独的踏进坟墓,木清远心里就一阵紧。一个人能有多长的一辈子啊!灾难和明天,谁又能说的清到底谁先来呢?所以,木渊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么?像梦里父亲母亲说的一样,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一辈子好么?木清远看着木渊心里一下就通透了许多。窗外有鸟叫,叽叽喳喳。木清远抬头望窗外初升的太阳,红红的,照在身上暖暖的,似睡非睡时,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听到了轻轻地开门声,关门声,有两道脚步,渐渐离他远去了……“啊,清远……你醒了?”木渊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就觉得身上哪儿都不舒服,但是他一看清远,才发现他的枕巾已经湿透了,未滑下的泪水,挂在鬓脚,晶亮亮的,顿时惹得木渊一阵紧张,“你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我背上不舒服。”木清远说着将脸朝下躺着,将一双微红的眼,藏在枕巾下,就让他再脆弱一次,就一次吧。哪晓得他刚转过去,木渊就直接上手,开始给木清远做起了按摩。木渊按得很仔细,木清远躺着明显舒服了许多,僵直的身体渐渐变得柔软,就连心灵也不再牢不可破,可是木清远嘴里却仍小声呢喃道:“真是个呆子。”“清远,舒服点了么?”木渊小心翼翼的按摩着木清远的背部,每分力气都争取做到不轻不重,不让木清远感觉到一丝不舒服。“木渊。”木清远感受着背上传来的触感,忽然开口喊道。“啊?”木渊答道,“怎么了,是不是按重了?”“木渊,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木清远说完有些紧张了,脑海里一直在想:他会答应吗?